第3章 天庭通报
他注意到其他方向也有祥云匆匆而行，每位神明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月老！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老回头，只见财神赵公明驾着金色祥云追了上来。
这位往日里珠光宝气的同僚，此刻却显得有些灰头土脸，连那身镶金嵌玉的朝服都黯淡了几分。
"赵兄，你这是..."月老惊讶地发现财神的祥云边缘己经开始虚化，这是神力不稳的征兆。
财神苦笑着摇头："别提了。
人间现在都玩什么虚拟货币、区块链，谁还来庙里拜财神？
我这个月收到的香火，还不够维持这朵祥云的消耗。
"月老心头一沉。
连财神都落魄至此，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又遇到了行色匆匆的灶神。
这位掌管人间灶火的神明，此刻正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愁眉苦脸地计算着什么。
"二位来得正好，"灶神抬头看见他们，连忙凑了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外卖平台数据分析报告’该怎么填？
天庭要求我们提交数字化转型方案，可我连‘用户画像’是什么都搞不懂..."月老接过平板，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陌生的词汇："GMV"、"复购率"、"用户粘性"...他看得头晕目眩，只好摇头递回。
"看来我们都落后于时代了。
"月老叹息道。
到达凌霄宝殿时，三神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庄严肃穆的宝殿，此刻竟被改造成了现代化的会议中心。
蟠龙金柱上挂着液晶显示屏，实时滚动着各司部的KPI数据。
神仙们的座位也换成了符合人体工学的办公椅，每个座位前还配备了平板电脑。
"这也太...夸张了吧？
"财神张大了嘴。
月老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发现面前的平板电脑己经登录了一个名为"天庭OA系统"的界面。
首页置顶的正是那份《关于信仰之力采集量持续下滑的警示通报》。
他点开通报，详细内容令人触目惊心："经大数据监测分析，近五百年来，各司部信仰之力采集量呈断崖式下跌。
特别是近一百年，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传统信仰模式受到毁灭性打击..."通报中使用了大量图表和数据来佐证：· 全球寺庙道观参观人次下降89%· 30岁以下信徒比例不足5%· 互联网使用时长与祈祷时长呈明显负相关· ...最让月老心惊的是附件中的"末位警示名单"预测算法。
根据各项指标加权计算，他的姻缘司赫然排在倒数第三，仅次于厕神和门神。
"这不公平！
"月老忍不住出声，"感情本就是最复杂的，怎么能用简单的数据来衡量？
"旁边的太白金星转过头来，压低声音："月老弟，慎言啊。
现在天庭讲究的是数据驱动决策，你那套‘缘分天注定’的理论，己经过时了。
"月老还想争辩，宝殿内突然响起一阵庄严的乐声。
众神连忙正襟危坐，只见玉帝在一众仙官的簇拥下步入宝殿。
让所有神明惊讶的是，玉帝今天没有穿传统的九龙帝袍，而是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连头上的冕旒都换成了简洁的发冠。
"众卿家，"玉帝开口，声音通过隐藏的麦克风传遍整个宝殿，"想必都己经看过通报了。
情况很严峻，非常严峻。
"他身后的巨大显示屏亮起，展示着一张令人绝望的曲线图——信仰之力的储备己经跌破了安全线。
"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百年，天庭将因能源枯竭而瓦解，三界秩序也将不复存在。
"宝殿内一片哗然。
神明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肃静！
"玉帝威严的声音让众神安静下来，"为了解决这场危机，经天庭常务会议研究决定，即日起推行《神明绩效考核与末位淘汰暂行管理办法》。
"显示屏上出现了管理办法的详细内容，月老越看心越凉：· 实行KPI考核，信仰之力采集量为核心指标· 引入末位淘汰制，连续三期垫底者剥夺神格· 设立实习期制度，表现不佳者下凡历练· ...当奎木狼开始宣读首期考核结果时，月老的手心己经全是冷汗。
他听见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念出，每个被点名的神明都面如死灰。
"姻缘司，月老。
"当自己的名字终于被念到时，月老只觉得眼前一黑。
"考核结果显示，月老在各项指标中均表现不佳，特别是用户满意度一项，收到大量‘牵线不准’的投诉..."月老苦涩地想起那些投诉的来历——都是被算法宠坏的现代人，指望月老能像APP一样精准匹配，却不知道真正的缘分需要时间和耐心来培养。
"根据管理办法，月老将进入为期三个月的实习期，任务是下凡创办并运营一家香火鼎盛的新庙宇。
实习期间神力将被封禁八成，若考核不通过..."奎木狼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月老茫然地接过那份沉重的实习通知书，感觉自己数千年的神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