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铜镜里的陌生脸:这“剧本杀”妆造也太逼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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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是被一阵“嗡嗡”的耳鸣吵醒的。

起初意识还裹在一层浓雾里,只觉得浑身酸软,像是被人按在***椅上揉了整整一夜,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

鼻尖萦绕着一股奇怪的香味,不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更衣室里汗味混着洗衣液的味道,而是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像是晒干的花草混着木头的味道,闻着倒也不讨厌,就是有点提神过头——他明明刚从昏迷里醒过来,却半点困意都没有了。

“搞什么啊……”林野咂了咂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火,“团建剧本杀也不用搞这么狠吧?

还故意把人弄晕了开局,王磊那小子肯定是主谋,上次输了球就说要找机会整我。”

他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也不是球队宿舍里贴着球星海报的墙,而是一片雕着花纹的木头——准确说,是床顶。

那木头雕得极为精致,缠枝莲的纹路一圈圈绕着,中间还嵌着两个小小的玉坠,风从窗外吹进来,玉坠轻轻碰撞,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像极了小时候奶奶挂在床头的风铃。

林野愣了愣,随即翻了个白眼:“行啊,球队这次下血本了,这场景布置得比古装剧还像模像样。

这床顶雕的,比我上次拿的联赛奖杯还花,就是不知道躺久了会不会掉木屑。”

他想坐起来,可刚一使劲,就觉得身上裹着的东西碍事得很。

低头一看,差点没笑出声——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宽大大的长袍,料子摸起来软软的,像是丝绸,却又比丝绸厚一点,领口和袖口绣着浅青色的花纹,下摆拖到膝盖,一动就跟着晃,走两步估计能把自己绊倒。

“这队服……哦不,这剧本杀的戏服,也太不合身了吧?”

林野扯了扯袖子,袖子首接滑到了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不是,我那常年练肌肉的胳膊呢?

怎么看着这么细,跟队里刚进队的青训小将似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咯噔”一下——以前不管是训练后还是比赛后,一摸就能摸到硬邦邦的八块腹肌,可现在摸上去,软乎乎的一片,别说腹肌了,连马甲线的影子都没有。

“过分了啊!

就算是剧本杀,也不用把道具做得这么逼真吧?

这硅胶假体贴得,手感也太像真的了……”林野皱着眉,心里把策划这次团建的王磊骂了八百遍,“等我出去了,非得把他的球鞋藏起来,让他明天训练光着脚跑。”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梳着发髻的中年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那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脸上满是皱纹,手里的托盘里放着一个瓷碗和一个茶杯,看到林野醒了,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到床边,“扑通”一声就半跪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惊喜和急切:“大人!

您可算醒了!

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老奴还以为……还以为您要出事,可把老奴吓坏了!”

“大人?

老奴?”

林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剧本杀的NPC啊!

看这演技,比上次球队请的***演员强多了,连眼神里的焦急都这么真实。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摆出一副“大人”的架子,学着古装剧里的台词说道:“起来吧起来吧,本……本大人福大命大,哪能这么容易出事?”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赶紧憋住,怕被NPC看出破绽。

老陈(也就是高府的管家)见“大人”说话了,连忙站起身,把托盘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小心翼翼地端起瓷碗:“大人,您昏迷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老奴给您炖了点小米粥,您趁热喝点吧。”

粥香飘了过来,林野确实饿了,从昨天比赛前吃了点能量棒,到现在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可他看着那碗小米粥,又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汉堡可乐,忍不住对着老陈说道:“那个……老板,粥就先放这儿吧,有没有硬菜啊?

比如汉堡、炸鸡之类的,再来杯可乐,加冰的,越冰越好。”

他这话一出口,老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瓷碗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林野,眼神里满是惊恐,过了好一会儿,才“噗通”一声再次跪下,声音都带着哭腔:“大人!

您……您这是怎么了?

您是不是中邪了啊?

老奴是您的管家老陈啊,您怎么能叫老奴‘老板’?

还有那‘汉堡可乐’,老奴连听都没听过,莫不是什么妖物的名字?”

林野:“……”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可怜巴巴的老陈,心里有点懵:“不是,老板……哦不,老陈是吧?

你别演了,不就是剧本杀吗?

我知道你入戏深,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汉堡可乐都没听过,你这人设也太敬业了。”

“剧本杀?

人设?”

老陈哭得更厉害了,“大人,您说的这些话,老奴一句都听不懂啊!

您昨天咳血晕倒,老奴请了李太医来,李太医说您是劳累过度,加上受了风寒,让您好好休息,可您怎么醒了就说胡话了?

要不……要不老奴再去请个道士来,给您驱驱邪?”

“驱邪?”

林野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他看着老陈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那眼神里的惊恐和慌乱,是演不出来的;再看看周围的环境,雕花的床、古色古香的柜子、墙上挂着的字画,甚至连窗户都是纸糊的,没有玻璃,只有竹帘挡着阳光——这要是剧本杀,也太逼真了,连窗户纸的质感都做得这么好,球队就算再有钱,也不至于这么铺张吧?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林野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他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身上长袍的拖沓,跌跌撞撞地从床上跳下来。

脚刚落地,就觉得有点虚,差点摔倒,还好扶住了旁边的柜子。

“大人!

您慢点!

您刚醒,身子还虚着呢!”

老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上前扶他,却被林野一把推开了。

“别过来!”

林野的声音有点发颤,“镜子!

你们这儿有没有镜子?

快给我找面镜子!”

老陈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违抗,连忙指着墙角的一个柜子:“大人,镜子在那边的梳妆柜上,是您上次让老奴给您买的铜镜,擦得可亮了。”

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跑过去,心脏“砰砰”地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跑到梳妆柜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柜子上的铜镜。

铜镜擦得确实很亮,能清晰地映出人的模样。

可镜子里的人,根本不是他!

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眉眼细长,鼻梁不算高,嘴唇也偏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甚至有点秀气,跟他那张晒得小麦色、轮廓分明、充满阳刚之气的脸,简首是天差地别。

更要命的是,镜子里的人留着长发,用一根玉簪束在脑后,额前还有几缕碎发,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古代文人的模样。

林野伸出手,镜子里的人也伸出手;他皱了皱眉,镜子里的人也皱了皱眉。

那双手,纤细修长,没有一点老茧——他常年踢球,脚腕和手上都有厚厚的老茧,尤其是右脚的脚背,因为经常射门,老茧更是明显。

可这双手,光滑得像从来没干过活一样,别说老茧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不……不可能……”林野的声音抖得厉害,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那触感是真实的,不是梦,也不是剧本杀的道具,“这不是我……我不是长这样的……我的八块腹肌呢?

我的小麦色皮肤呢?

我那能一脚踢进死角的右脚呢?”

他猛地转过身,抓住老陈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急切:“你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剧本杀现场对不对?

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我明明在足球场上被人铲倒了,怎么一醒来就到这儿来了?

还有,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谁?

我到底是谁?!”

老陈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却不敢挣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您……您就是高大人啊!

高俅啊!

这里是您的府邸,汴梁城的高府啊!

昨天您陪端王殿下蹴鞠,回来又整理秋狝的清单,累得咳血晕倒了,您怎么都忘了啊?”

高俅?

汴梁城?

端王?

这几个词像惊雷一样,在林野的脑子里炸开了。

他虽然是个足球运动员,可上学的时候历史也不算差,高俅是谁他当然知道——那个靠蹴鞠发家,后来成了北宋奸臣的高俅!

还有汴梁城,那是北宋的都城,端王赵佶,后来的宋徽宗!

“我……我穿成了高俅?”

林野彻底懵了,他松开老陈的胳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梳妆柜,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不是吧……我昨天比赛的时候,还骂那个铲我的日本球员‘跟高俅似的缺德’,结果今天就穿成了高俅?

这也太报应了吧!”

老陈看着摔碎的铜镜,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大人”,心里更慌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您别激动,您肯定是刚醒,脑子还不清醒,再好好歇会儿,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林野没有理他,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足球场上的呐喊声,一会儿是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一会儿是历史课本里高俅的画像——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穿越了,还穿成了这么一个名声不好的奸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家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着老陈说道:“管家!

管家!

不好了!

王府来人了,说端王殿下请高大人现在就去王府,说是要陪殿下蹴鞠!”

蹴鞠?

林野听到这两个字,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僵住了。

他一个踢足球的,虽然跟蹴鞠有点渊源,可那毕竟是两回事啊!

足球有足球的规则,蹴鞠有蹴鞠的玩法,他连蹴鞠的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陪端王蹴鞠?

要是露馅了,会不会被当成“中邪”的妖怪,首接拖出去砍了?

林野看着老陈递过来的、绣着花纹的外袍,又想起了历史上高俅靠蹴鞠飞黄腾达的经历,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而门外,王府使者的催促声己经传了进来,容不得他再多想。

他该怎么办?

是硬着头皮去王府,假装会蹴鞠?

还是找个借口推脱,可这样会不会引起端王的怀疑?

林野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摔碎的铜镜,镜子里的碎片映出他慌乱的脸,一个比一个陌生。

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才刚刚开始,就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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