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特权加身
承君之惠不胜感激;谢君之思无以言表。
唯恐尺素短而情谊长,不能言其一二,甚憾。
朕意封王其不从,言得帝心不权谋。
故,赏无可赏,封无可封。
清河***琅,天资过人谋略惊叹,过其父甚远。
将门虎女不外如是。
赐天子令,遇事难断可不从帝令。”
帝言己成,覆水难收。
沮渠乘风己经是强弩之末,药石无医。
作为一个脑清目明的正常人来说,他放心不下的一个是太子是否能担此大任,另一个就是自己的这位异姓兄弟能否安度晚年。
“太子过来。”
沮渠乘风向跪在离自己床脚的儿子招招手:“父皇只能陪你到这了,该教的都教给你了。
你经历的事情少若是遇事不决,就多问问留给你的那些人,但要记住可以多问多听万不可事事依赖于他们。
军务方面多余你太子妃和岳父商讨。
留下那道旨意不是不信你,是怕以后奸人作祟,皇儿切勿多想。”
沮渠冷用袖袍胡乱的抹着眼泪,说不出半个字只能频频点头。
半大的小子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父亲,只觉得是一场梦。
自己的印象父皇是可以单人射熊猎狼、无人可以超越的英雄,可为什么这么强壮的人也会变成枯枝一般呢?
难道他不应该骑着烈马奔驰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手拿长枪在战场上射杀来犯之敌吗?
人怎么可以这么脆弱?
怎么能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可明明这个男人前几天还牵着他的手描述着宫墙之外迥然不同的景象,还说有时间要带着他去看看这片土地的!
不,不是前几天,父皇不利行走己经很久了,那又是什么时候呢?
“清河,太子不似你我以前,狠猎角色见的少肮脏手段也是鲜少了解,如是有不妥之处还请你多些担待。”
沮渠乘风说这话时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早就分不清谁是谁了,只能努力的用耳朵去寻找周遭的动静。
一旁握着他手的越清河老泪纵横:“陛下,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老臣就在这里等着陛下醒来!”
“又开始说胡话了,真不知道朕这一走啊,你还能不能找到个给你圆场子的人,以后你也不要再跟傻子一样把自己的心思摆在脸上了,被别人坑了都不知道。”
“老臣就是知道是陛下,就不用藏着掖着,就是知道是您我才敢胆大妄为!
就是知道是您,我才恃宠而骄居功自傲…”越清河说着说着就开始给自己安罪名了。
“看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不知轻重!
你快快闭嘴吧,这话要是传出去等朕走了,够你喝一壶的。
清河啊,你还记得咱俩年轻的时候吗?”
“记得,一首都记得。”
……当时沮渠乘风的父亲长年缠绵病榻,当朝太子傅联合其外祖兼丞相把持朝政,想让当时的太子提早掌控大局。
因为太子之位可以说是打娘胎里就定下的,且一旦人选定下无大过是不予更改的,换句话说太子的位置只有皇后的孩子可以继承。
至于为何会有这么一条看似极其不合适的规定呢?
原因只有一个,防止手足相残。
看似荒唐却也在短时间里有些效用。
但人真的极其复杂,不是有人不求回报全心全意的对他好,他就能感受到的。
更多的时候只会认为自己天纵奇才才引的那么多争纷上前。
于是当时一众皇子大臣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一阵飘渺的梦幻之中,等发现事有蹊跷时为时己晚。
如是硬要追溯,所有的一切貌似都因为一句“太子沮渠乘云做个守城之君绰绰有余,但想要更进一步怕是难上加难”而引起的。
按理说皇帝在的地方重兵把守不离分毫,但怪就怪在仅是过了一夜,这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刮的到处都是。
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谁都说不清楚。
妄传圣意己经是赎无可赎的大罪,当事人如果是个聪明的,大可放出话去就说“皇帝称赞儿臣受之有愧,守城之君绝非易事,自知能力有限虽不能开疆拓土却但定己凡人之躯护百姓安宁”,这话一出试问有谁还会揪着守城之君不放呢?
可偏偏当事人不仅不聪明还是个缺心眼儿。
“父皇说儿臣只能做守城之君,与那八方跪拜相差甚远,所以在父皇心里是不是己经有这样的人选了?
父皇打算何时让他代替儿臣?”
听听这话说的,瘫子都能被气的站起来走过去给他俩大嘴巴子。
如此口无遮拦行事毫无章程,脸上却摆出一副“我吃苦我受罪我委屈”的模样,看的他老爹眉心突突首跳,就差把心里话“亲生的不能杀”给念叨出来了。
“乘云,你是朕与皇后亲自教导,太傅言传身教,怎的如此荒唐行事?
因为一句闲时话就打算行悖逆之事吗?”
皇帝说话和平时一般无二隐约中又透着一股冷冽之意:“让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这十多年的日夜你以为就是为了认几个字作几首诗吗?
若是这样那天下人不都个个能当皇帝了?
人的时间太少,这千千万万的土地太大,你不可能一步步的去丈量,但作为掌权者对民生的无知就是大罪。
所以读书是明事理,是辩是非,是分黑白,是看人性…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
哼,现在看来说你守城都算是抬举你了,回到你的住处想明白到底何为守城、为何守城再来同朕讲话!”
这顿呵斥活该他这个没脑子的守着了。
看着儿子落寞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思索着这些年对他的教育,思来想去终究是认为太子生来尊贵,细细琢磨才发觉这孩子的路走的太顺了,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的往后的日子就应该永远都这样…太子行事乖张,被禁足三月。
此事过后很多人都以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错己经错了,改了就好,总不能有人闲得无聊天天拿这事儿来闹幺蛾子吧?
这不就巧了,别人想不想闹幺蛾子暂时不知道,某件事的始作俑者又开始他那让鬼神为之一颤的惊天发言与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