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债务危机!!
“跑啊?
接着跑啊!”
壮汉咬牙骂着,把他拖进民政局旁边的胡同里头后,另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上来就踹他的腰,“陈良,彪哥找你找得快疯了,你还敢躲?”
陈良蜷在地上,腰上的疼像针扎似的,他喘着粗气抬头,就见范伟彪晃晃悠悠走进来。
花衬衫敞着怀,金项链在脖子上晃荡,蛤蟆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阴沉沉的眼。
他蹲下来,用鞋尖挑着陈良的下巴,牙签在嘴里叼着,说话时带着股子狠劲:“陈良,你虎了吧唧的,得罪谁不好,偏得罪我,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啊!”
“你也不打听打听,辽沈那几场仗,哪回不是我撑场面?
你借我钱的时候,忘了咋跟我拍胸脯的?”
“彪哥…… 我没说不还……” 陈良的鼻血还在流,混着唾沫咽下去,又腥又咸,“我卖房卖地也得有功夫……卖房卖地?”
范伟彪嗤笑一声,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你媳妇都跑了,家都散了,还有啥可卖的?
我跟你说,你媳妇长得是真水灵,咋就瞎了眼嫁你这么个玩意儿?”
他的脚越踩越重,陈良疼得额头冒冷汗,却不敢喊出声!
他知道范伟彪说到做到,真惹急了,断手断脚都不是玩笑。
“彪哥!
松脚!
三天!
就三天!”
陈良急得喊出来,声音都变调了!
“三天之内我准把钱还上!
还不上,你把我头敲碎、腿打折,我绝无怨言!”
他现在有系统,只要能撑过这三天,赚钱不是难事,可要是现在废了,啥都白搭。
范伟彪眯着眼看了他半天,脚慢慢挪开:“我再信你一次。
你欠我半年钱,我没登过你家门,没扰过你媳妇孩子 —— 你欠二赖子的钱,他咋拆你家窗户,骂你老丈人的,你心里有数。”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又一脚把陈良踹得趴在地上,“三天后不还,我就去你老丈人家闹,让你媳妇孩子都没脸见人!
到时候别怨我不义!”
看着范伟彪带人走了,陈良才撑着墙爬起来。
鼻子还在流血,腰和手背都疼得钻心,他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纸,胡乱擦了擦脸,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陈良浑身的力气都卸了,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丢了魂魄似的!
屋里冷清清的,炕上铺的粗布褥子叠得整整齐齐,却没了往日美云缝补的身影!
墙角的小板凳上,还放着佳佳没玩完的布娃娃,娃娃的胳膊都掉了线,却没人再缝!
以前都是美云趁着佳佳睡着,就着煤油灯补。
他走到炕边,拿起佳佳穿旧的蓝布小褂,衣服上的补丁摞着补丁,袖口都磨破了边,还能闻到淡淡的皂角味,是美云洗衣服时常用的。
他又摸出美云的袜子,袜底都快磨透了,脚后跟处缝了块新布,针脚密密匝匝的!
她总说自己的袜子还能穿,节省下来的钱,也仅仅只能给佳佳偷偷买两块糖吃而己……“美云…… 佳佳……” 陈良把衣服抱在怀里,蹲在炕边哭。
眼泪落在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恨自己以前***,恨自己把好好的家作散了,恨自己连媳妇孩子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
春天的回南天,炕没烧,冷得像冰窖。
陈良蜷在炕角,怀里抱着衣服,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美云在做饭,佳佳在院子里追蝴蝶,老丈人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还笑着喊他 “女婿,过来搭把手”。
爹妈也来了,妈手里拎着刚蒸的馒头,说 “良子,这次可别再混了”。
他笑得合不拢嘴,刚想伸手抱佳佳,却被冻得一哆嗦,醒了。
“媳妇!!”
“佳佳!”
陈良猛地坐了起来,发现什么都没有,周围看了一圈,冷冷清清的只有自己!
窗外的黄昏暗下来,屋里昏沉沉的,只有一缕光从窗缝透进来,照在地上的灰尘上,这孤独的感觉,一觉醒来,就好像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陈良坐起来,胸口闷得发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梦里的热闹和眼前的冷清,像刀子似的割着他的心。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声音响亮,脸都被打的红了,用了很大的力气!
“美云,佳佳,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得把你们接回来,也得让你们过好日子!”
一念至此……他擦了擦眼泪,穿鞋下地,锁上门就往村东头走。
刘三家的木头杖子歪歪扭扭的,院子里面也是特别的破,到了春天,这雪都己经融化了,就露出了里面的杂草!
这去年的杂草都没有割,整的院子里看的老荒凉了!
陈良趴在杖子上,看了一眼之后就扯着嗓门喊:“刘三!
在家没?”
屋里半天没动静,陈良又喊了一声,才传来刘三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嚎丧呢?
吵得我都睡不好!”
接着,门 “吱呀” 开了,刘三走出来。
他穿着件破黑棉袄,袖子磨得发亮,双手插在袖筒里,一瘸一拐的,脚底下的胶皮鞋裂了道缝,露出冻得发红的脚后跟。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眼屎,看到陈良时,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还扭头看了看自家的烟筒 !
烟筒冒着细细的青烟,是烧炕的柴火味。
“***,咋是你?”
刘三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陈良,“你闲的没事跑我家干啥?
别寻思着蹭饭啊!
我就烧个炕,没做饭,自己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说着,还使劲勒了勒裤腰带,肚子瘪得能看见肋骨,脸黄肌瘦的,风一吹都像要倒。
陈良看着他这模样,心里一阵苦笑 !
以前他和刘三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混子,一个好赌,一个嗜酒,村里人都像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们。
现在倒好,连刘三都怕他来蹭饭。
“就你家这日子穷的搜的,老鼠来都得吐个苞米粒再走,我能蹭啥?”
陈良拍了拍杖子,“生产队的驴是不是在你家?
牵出来借我用用,明天一准还你。”
刘三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凑到杖子边,贼兮兮地往西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咋?
你饿疯了,想把驴宰了吃肉?
我跟你说,这可是生产队的驴,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俩都得蹲大狱!”
他咽了口唾沫,又补充道,“不过…… 要是真宰了,驴肉你可得多分我点,我都快俩月没沾肉星了。”
陈良又气又笑,伸手推了推刘三的脑门:“少放屁!
我借驴干正事,沙币楞的,别磨叽,不然我一顿小电炮怼咕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