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城市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公交系统早己结束了一天的运营。
江晚舟看着陆寒星,好奇地问道:“你是学生吗?
现在都快 9 月中旬了,你怎么才来报到呢?”
陆寒星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
江晚舟端详着陆寒星,只见他一脸乖乖净白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这么晚了,学校的大门肯定己经关闭,而陆寒星又身无分文,这可如何是好呢?
江晚舟想了想,提议道:“我明天正好要路过你学校,要不这样吧,你先跟我去宾馆住一宿,明天再去报到。”
陆寒星一听,顿时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去宾馆?
可是……可是我没钱啊!”
江晚舟看着陆寒星有些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想什么呢?
我意思是,我先帮你垫上。
这大半夜的,你总不能拖着行李在车站过夜吧。”
陆寒星耳根微微发红,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我在车站等到天亮就行。”
“得了吧,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在车站熬一宿哪还有精神?”
江晚舟说着己经拉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走吧,就前面那家连锁酒店,看着挺干净的。
房费算我借你的,等你安顿好了再还我,总行了吧?”
见陆寒星还在犹豫,江晚舟半开玩笑地补充道:“再说了,你这刚开学就露宿街头,多不吉利。
就当是图个好彩头?”
陆寒星看着对方真诚的目光,又看了看空旷的车站,最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谢谢你,江姐姐。
我明天一定还你。”
“这就对了嘛!”
江晚舟爽朗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小弟弟。”
夜色中,两人肩并肩走向不远处亮着温暖灯光的宾馆。
陆寒星悄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江晚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遇到了第一个好心人。
车窗外的京都夜景流淌而过,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斑斓的光影。
陆寒星坐在计程车后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副驾驶的江晚舟身上。
她随意扎着的马尾辫露出光洁的脖颈,粉色背心配牛仔裤,双肩包搁在脚边——这身打扮确实像个大学生。
可当她报出“京都薰衣草宾馆”时,司机那略带讶异的一瞥,让陆寒星隐约觉得不对劲。
“到了。”
江晚舟利落地扫码付了车费。
当计程车停在那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前,陆寒星才意识到“宾馆”这个说法太过轻描淡写。
鎏金字体在夜色中闪耀,旋转门内隐约可见水晶吊灯的光芒,穿着制服的门童彬彬有礼地拉开出租车门。
陆寒星攥紧了自己褪色的背包,帆布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时,他明显感觉到前台小姐审视的目光——从他潮湿沾着旅途尘灰的衬衫,到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最后落在他那双边角开胶的运动鞋上。
江晚舟却浑然不觉似的,将身份证轻放在台面上:“一间大床房。”
陆寒星慌忙翻找身份证时,听见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江女士,您是我们金卡会员,房间己为您升级到行政层。”
1995年8月20日。
陆寒星瞥见那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心算得出30岁的年龄,远比她外表成熟。
而当他自己那张崭新的身份证被拿出——2007年9月2日,刚满18岁的数字让前台小姐的表情微妙的松动了一下。
“江晚舟忽然转头对他笑了笑,“刚好成年?”
陆寒星耳根发烫地点头,看着对方熟练地刷卡支付押金。
他盯着电梯镜面里并立的两个身影:一个是从海城农村初次踏入大城市的自己,另一个是身份成谜却游刃有余的江晚舟。
电梯数字不断跳动时,他终于忍不住轻声问:“江姐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江晚舟指尖转着房卡,唇角扬起神秘的弧度:“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