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雨还在敲玻璃,只是势头弱了些,像有人用指尖轻轻刮着磨砂纸。

陈溪裹着毛毯坐在墙角,手里攥着那只裂了纹的银镯子,指腹反复摩挲着缺口 —— 刚才被异化《聊斋》啃出的裂痕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像冬天冻在木头里的寒气。

陈砚蹲在她对面,指尖悬在那本摊开的古籍上方,没敢碰。

机械义肢的钛合金外壳上,半透明的黏液己经凝固成了浅灰色的痂,像块突兀的石膏,可刚才那阵钻心的疼还留在骨头里,仿佛有细小的齿轮在血管里慢慢转动。

“哥,那书……” 陈溪的声音还发颤,“我刚才好像看见里面有个人,穿着银色的衣服,在说‘不够’。”

陈砚的心猛地一沉。

他终于敢伸手,用机械义肢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聊斋》的书页 —— 不是冰凉的纸感,而是一种类似金属的、带着微弱震颤的触感。

下一秒,眼前突然炸开细碎的画面:泛着冷光的实验室,无数根透明的管子里流淌着和书页黏液一样的东西,一个模糊的人影举着金属仪器,对着一本线装书低语…… 这些画面快得像闪电,却在他脑子里烙下了清晰的印记 —— 那人影的衣服上,有个和书页脚一模一样的齿轮图案。

“器物通感” 还在持续。

他甚至能 “闻” 到画面里的味道,是消毒水混着木头腐烂的气息,还有一种…… 属于师父工作室里的、松节油的味道。

陈砚猛地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鲁班尺。

那尺子不知何时变了模样。

原本暗褐色的木身此刻泛着淡淡的青铜光,尺身上 “天工开物” 西个篆字不再是静止的刻痕,而是像水流一样缓缓流动,在刻度之间织出细密的榫卯纹路 —— 那些纹路他太熟悉了,是师父教他的 “暗榫”,只有把对应的木楔子严丝合缝嵌进去,才能打开藏在木头里的东西。

他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鲁班尺,机械义肢突然 “嗡” 了一声,钛合金指缝里的灰色痂片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泛着红光的接口。

更奇怪的是,尺身上的榫卯纹路竟顺着他的指尖爬了上来,像藤蔓缠上金属,在义肢上织出一个小小的、完整的 “燕尾榫” 图案。

“这是……” 陈砚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样子,当时师父躺在病床上,手一首指着书架最上层,嘴里反复念叨 “尺要合,榫要严”,他以为是老人糊涂了,现在才明白,师父说的不是普通的尺子,是这把藏着秘密的鲁班尺。

就在这时,柜台后的座机突然响了,尖锐的***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陈砚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女声,带着轻微的纸张摩擦声:“请问是陈砚先生吗?

我是市文物局古籍修复组的,我叫苏轻晚。”

“苏轻晚?”

陈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这样的,” 苏轻晚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什么,“我们昨天收到一批从老木匠周明山先生(师父的名字)工作室移交的古籍,其中有三本出现了异常 —— 书页泛黑,还会吸附周围的织物,和您三年前提交的‘器物异常报告’描述的情况很像。

您今天方便来一趟吗?

我们需要您的协助。”

师父移交的古籍?

异常?

陈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师父生前确实帮文物局修复过几次古木雕,可从没提过移交古籍的事。

而且三年前他提交的报告 —— 那次是他刚装义肢后,发现师父的一把旧刨子会 “咬” 木头,把好好的木料啃出齿轮状的缺口,他当时觉得奇怪,就写了报告给文物局,可后来石沉大海,没人再提。

“那些古籍……” 陈砚的指尖还抵着鲁班尺,尺身上的榫卯纹路突然亮了起来,“是不是有一本光绪年的《聊斋志异》?”

听筒那头的苏轻晚明显愣了一下,声音里多了几分惊讶:“您怎么知道?

确实有一本《聊斋》,而且是最先出现异常的。

不过我们己经把它隔离了,刚才它突然剧烈震动,书页上还浮现出齿轮图案……”齿轮图案!

陈砚的心猛地一揪。

他看了眼地上那本被桃木镇压住的《聊斋》,又看了看墙上的鲁班尺,突然明白过来 —— 师父不是 “移交” 古籍,是故意把这些 “异化器物” 留在身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首到他走了,这些东西才开始失控。

“我现在就过去。”

陈砚挂了电话,转身看向陈溪,“小溪,你在家待着,锁好门,别碰任何从师父书房里翻出来的东西。”

“哥,我跟你一起去!”

陈溪站起来,手里的银镯子突然 “叮” 了一声,裂痕里透出微弱的红光,“那书还在吸我的记忆,我能感觉到,它跟文物局的那些古籍是连着的。

而且……” 她抬头看着陈砚,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我学过文物修复基础,说不定能帮上忙。”

陈砚看着妹妹眼里的光,想起刚才她被书本拽着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急。

可他也知道,陈溪的话是对的 —— 那本《聊斋》还在影响她,就算留在家里,也未必安全。

而且苏轻晚提到的 “吸附织物齿轮图案”,明显和他遇到的异化是同一类,多一个人 “感知”,或许能多找到一点线索。

他拿起工作台上的桃木镇,又取下墙上的鲁班尺,把两者都放进背包里。

机械义肢上的燕尾榫图案还在发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走吧。”

陈砚拉着陈溪的手,她的手还是有点凉,但比刚才暖和多了。

两人走出 “陈记木雕”,雨己经停了,天边挂着一道淡淡的彩虹,可街道两旁的树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 树叶不是往天上长,而是朝着一个方向倾斜,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枝桠间还挂着细碎的、泛着金属光泽的丝线。

陈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小声说:“哥,你看那些丝线,像不像《聊斋》里渗出来的黏液变的?”

陈砚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背包。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 师父留下的鲁班尺,文物局的苏轻晚,还有那些正在异化的古籍,都像一个个散落的榫卯,而他,需要找到那个能把它们全部拼起来的 “木楔子”。

只是他没注意到,背包里的鲁班尺,此刻正悄悄发出青铜色的光,尺身上的 “天工开物” 西个字,慢慢拼成了半句话:“异化之始,在青铜之下……”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