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来
此刻医院的过道里一片嘈杂，轻微的脚步声、机器的滴答声交织。
过道旁一间病房此刻房门紧闭，将过道的嘈杂隔绝。
病房里，周宇躺在病床上，神智仍旧半梦半醒。
他脑海里隐约残留昨晚梦境的记忆，那片白光让他沉沦。
“铃——铃——铃——”房间里，响起了手机刺耳的***。
“嗯。”
一道的***声从病床上发出。
随着***越来越大，周宇也被***拉回了现实，他用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此刻的房间略显昏暗，屋外刺眼的阳光透着窗帘缝隙，带给房间一丝光亮。
刚醒来的周宇一片混沌，耳边只有***一遍遍催促着。
揉了揉眼睛，他下床将窗帘拉开，“哗”的一声，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病房。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姑姑”。
“喂？”
他接通电话，嗓音因为刚醒来而沙哑得厉害。
电话那头传来姑姑的声音，急促又夹杂着一丝责备：“小宇啊，你现在好点没？
昨天我听你老师说你潜水的时候昏迷了！
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要不是后面小然和我说你只是低血糖，不然我都要来琴岛了。”
周宇抿了抿嘴唇，感到一丝歉意。
他知道姑姑是真的在担心他，可父母消失后，他便有意识的将心门紧闭。
因此这份关心于他而言，像是空气里潮湿的水汽，压抑却无法挥去。
“我没事，就是潜水的时候可能玩得太累了。”
他低声解释，“你也说了只是低血糖。”
“还低血糖！”
姑姑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有渐冻症！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吗？
医生反复叮嘱你不要剧烈活动，你就是不听!”周宇沉默了几秒，笑着说：“知道了，姑姑，下次一定注意。”
电话那头的声音缓和了些许，“你现在醒了就好，好好休息。
记得吃药，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了。”
“嗯，知道了，姑姑。”
周宇点头，声音里透着一丝笑意。
挂了电话，他重重的瘫倒在病床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渐冻症，它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他的人生轨迹上，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
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一些剧烈的活动都会让他陷入虚弱的状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萎缩得枯瘦的手指，骨节分明，像一幅病态的艺术品。
他不止一次想过，是不是因为这个病，才导致他父母的离开。
不再多想，周宇重新拿起手机，点开短视频软件，打算刷点视频打发时间，但是首页推送的头条却让他愣住了。
这是九州日报的官方账号发布的视频，它是九州官方政府的消息公布渠道。
“近日，我国执法机关依据联合国共同宣言法，对八名涉及非法创作及传播虚幻文学的嫌疑犯进行依法拘捕。
现通报如下……”周宇点开新闻视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模糊的嫌疑人名单，都是些陌生的名字。
名单上罪行一栏被标注得分外刺眼：“未经许可创作新文学作品，意图传播未被管控的虚幻内容。”
周宇皱了皱眉，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类似的新闻。
这个世界早己对文学、电影这些文化内容的创作设下了严格的限制。
任何未经许可的新小说、新电影，一旦被发现，都将被视为严重犯罪。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给出官方层面的解释。
“现在写小说也成了一种错了啊……”周宇低声喃喃，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的笑。
那些人或许只是想讲述一个故事，却被当成了罪犯。
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偷偷在阁楼里翻看过的旧书，那些故事里有飞天遁地的侠客，有奇异瑰丽的异世界，还有人类与神祇之间的爱恨纠葛……那些情节深深地吸引过他。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开始成了违禁品。
他收回思绪，将这则新闻视频划掉，习惯性地刷了几下。
视频流里充斥着无聊的生活记录和重复的娱乐内容，首到一条紧急插播的消息跳入眼帘。
“琴岛市紧急提醒：近期市内接连发生数起连环杀人案件，死者死因各异，现场均无明显作案痕迹。
警方提醒市民避免夜晚单独外出，注意自身安全。
视频里详细描述了死者的离奇惨状，有人像被某种无形的利器切割，有人如同被烈火焚烧，而这些手段都找不到明确的作案工具和痕迹。
官方目前表示，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但凶手仍未现身。
周宇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脑子里回想着新闻里提到的“死法怪异”。
一种不安感悄然升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酝酿。
不知为何，他想起之前在海底看到的那扇石门，想起了诡异的白光和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痛。
虽然现在他得知，自己只是因为低血糖而昏迷。
但他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进来，映在病房的地板上，光线明亮却冷淡。
他关掉手机，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始终无法入睡。
那些画面反复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石门、青苔、白光，还有脑海深处那隐隐的低语。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