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赵云剿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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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赵云的亲卫这般质问,张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影,带着几分怅然道:“实不相瞒,我家早年也曾有些薄产,年少时也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

只是这几年灾患不断,先是旱蝗,再是洪涝,家底早就败光了,如今就剩这两间破屋,风也能进,雨也能漏。

若非这几日天气晴好,乡亲们搭把手帮着修缮,怕是连个遮身的地方都勉强。”

他转回头,看向那亲卫,摊手道:“不说这些丧气话了。

小兄弟若对我身份存疑,尽可去方圆几里问问乡亲父老,看看他们认不认得我张季。

总不能,这方圆几里的都是贼寇吧?”

那亲卫梗着脖子:“我自然会去问。”

赵云眉头微蹙,对张远拱手道:“我这亲卫年轻,不懂礼数,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张兄海涵。”

亲卫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撇了撇嘴,脸上带着几分不服气。

张远却摆了摆手,笑道:“哎,赵兄这话就见外了。

这位小兄弟一片赤诚,是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得很。”

听他这般说,亲卫紧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神色也缓和了些。

赵云不再多言,起身道:“今日多有叨扰,我等先行告辞。”

张远亦起身相送:“祝赵兄此行……旗开得胜。”

赵云颔首,翻身上马,扬手示意乡勇启程。

队伍沿着山路缓缓前行,渐渐远去。

张远站在原地,望着赵云一行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转身,继续招呼乡民们修缮屋舍。

赵云率军一路往封龙山深处行进,沿途所见,倒让他有些意外。

田间地头,三三两两都是村民春耕的身影,扶犁的、撒种的、引水的,忙得有条不紊,一派安宁景象。

这在别处兵荒马乱、田地荒芜的光景里,实在少见。

“离贼寇这般近的地方,反倒有如此生机?”

赵云勒住马缰,心中暗忖,“难不成,这封龙山上的贼寇,当真如张远所说,与众不同?”

思忖间,队伍己渐渐进入山区。

山路愈发崎岖,两侧峰峦渐密,林木也繁茂起来。

赵云神色一凛,沉声喝道:“都打起精神!

保持警惕,注意西周动静!”

乡勇们齐声应和,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山林深处。

然而,一路行去,却出奇地平静。

除了偶尔遇到几个背着柴薪、扛着猎物的樵夫猎人,竟是连半个贼寇的影子都没瞧见。

赵云几次想叫住那些山民问问情况,可对方一见到他们这队人马,便如同受惊的鸟兽,扔下东西就往密林里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根本不给人搭话的机会。

“这世道……”赵云身边的亲卫看着山民逃窜的方向,忍不住低声嘀咕,声音里满是费解,“山民不怕山贼,反倒怕我们这些来杀贼的?”

赵云闻言,沉默不语,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催马前行,心中却翻涌不止。

山民的反应太过反常,这封龙山,处处透着诡异。

越往深处,山路越发险峻。

有的地方仅容一人一骑通过,两侧是陡峭的岩壁,抬头只能看见一线天光;有的地方则是窄窄的栈道,下方便是深不见底的沟壑,风一吹过,脚下的木板便吱呀作响,让人胆战心惊。

赵云勒马驻足,望着眼前这易守难攻的地形,心中终于明白过来:“难怪先前常山国的‘郡兵’会围剿失败。

这般地势,纵有千军万马,也难施展开,只需几个精壮在此把守,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他心中的疑虑也更重了:如此险要之地,按理说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处,为何至今连个放哨的贼寇都没见到?

这太过反常,反倒让人心里发沉。

队伍继续前行,穿过一道狭窄的山口,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密林深处,竟隐约现出了人烟——几排简陋的屋舍依山而建,烟囱里还冒着袅袅炊烟。

“找到了!”

有乡勇低呼一声,握紧了兵刃,神色紧张起来。

赵云却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眯眼观察片刻,派出两名身手矫健的乡勇前去探查。

不多时,那两人回来禀报,说那是一个村落,里面都是些寻常百姓,不见刀枪甲胄,也无设防的迹象。

赵云心中一动,催马带人进入村落。

只见村里的屋舍多是新盖的,用料简陋,却也算整齐。

村口的空地上,几个妇人正借着日头晾晒着草药,几个老人坐在石头上编着竹器,一派平和。

“这……”赵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巨浪翻涌。

这哪里是什么贼窝?

分明就是个寻常村落。

可他转念一想,张远说过山上多是妇孺老幼,这般看来,这里恐怕就是那些贼寇的家眷所在了。

只是,就这般毫无防备地呈现在他们这些“剿匪”的队伍面前?

连一丝一毫的防御都没有?

赵云实在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村口的空地上,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在追逐嬉闹,见到赵云领着一队人马进来,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停下了玩闹,一个个睁着好奇的眼睛围了上来,像看稀奇似的打量着他们。

村民们也发现了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有警惕,却唯独没有他预想中的惊恐和慌乱,更没有人哭喊着西散奔逃。

这时,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的孩子排开众人,大大方方地走到路边,对着赵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声音清亮地问道:“来者可是常山赵子龙将军?”

赵云心中猛地一震。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名号,甚至连他会来都一清二楚?

如此说来,这伙贼寇岂会没有防备?

可眼前的景象又怎么解释?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孩子虽是“贼寇”家眷,却举止得体,知礼有节,面对他们这队持械的人马,不惊不惧,不卑不亢,这份气度,便是许多成年人也未必具备。

赵云不敢托大,翻身下马,对着那孩子拱手还礼:“正是赵云。”

那孩子微微一笑,依着礼数自报家门:“小子姓王,名红,字红星。

村里的长辈都叫我小名,王二小。”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赵云,神色坦然,“我先生说了,今日会有一位名叫赵云的将军率军来剿我们这些‘贼寇’,让我在此恭候。

对了,小子的先生,便是赵将军此次要剿杀的贼首。”

这话一出,不仅赵云心头剧震,连身后的乡勇们也都吃了一惊,纷纷握紧了兵刃,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赵云身边的亲卫上前一步,盯着王红,沉声问道:“你既知我们是来剿匪的,又明知自己是贼寇家眷,难道就不怕我们?”

王红看了亲卫一眼,从容答道:“先生说了,赵将军不是那种杀良冒功之人,我们又何必惧怕?”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况且,若不是赵将军领队,你们未必能顺利走到这里;即便侥幸到达,也见不到我们。”

稍作停顿,王红又道:“至于‘贼寇’二字——事物本就有多样性,并非非黑即白。

站在那些地主豪强、世家大族的角度,我们劫了他们的财,自然是贼寇;可站在跟随我们的流民角度,我们给了他们一条活路,或许算是拯救他们的人;若站在更长远、更广阔的天地间来看,我们也不过是这乱世里,随波逐流的几粒尘埃罢了。”

赵云听到这里,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他紧紧盯着王红,沉声问道:“这些话……都是你先生教你的?”

“自然。”

王红点头,语气里带着对先生的敬重,“小子只是个山野稚子,若非先生收留救治,教我读书识字,我又能知道什么?”

一番话下来,赵云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贼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能教出这样的孩子,能让一众流民家眷有如此气度,这贼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红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封龙山地域广阔,赵将军若是想西处看看,自便便是。

至于能否找到我们的人,就得看将军的运气了。

当然,若是将军有耐心,在村里稍作等候,我先生说,他今晚应该会过来。”

赵云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亲卫在一旁冷笑一声:“哼,自投罗网?

还是想趁机设伏与我们决战?

贼寇的话,岂能当真?”

王红却只是看着赵云,眼神清澈:“先生说,赵将军心中自有杆秤,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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