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矿坑深处的嗡鸣
此时，西郊矿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夕阳的余晖给***的岩层镀上一层黯淡的金边。
林晚舟蹲在一处岩壁前，工装裤上沾满了灰尘，冲锋衣的袖口也因为反复摩擦岩石而略显磨损。
她利落的马尾辫随着敲击动作轻轻晃动，地质锤与岩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鬼了。”
她低声咕哝着，将新取下的样本装入袋中，仔细标注时间地点。
平板电脑上的区域地质图显示着几处异常能量读数，而她刚刚发现的辉锑矿脉伴生元素比例更是奇怪得令人费解。
她掏出半块能量棒咬了一口，眼睛却没离开屏幕。
“这比例，活像是被什么高频能量强行冲洗过滤过。”
自言自语是地质勘探员的职业病，尤其是在矿坑工作人员都己下班的傍晚时分，不对着岩石说话，难道还对空气演讲吗？
林晚舟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小石头吊坠——母亲给的所谓“家传护身符”，表面有着天然的涟漪状纹路。
她从来不信这些，但戴久了也就习惯了，全当是个纪念品。
正当她准备再取一个样本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不是爆破声，也不像大型机械，倒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打呼噜？
地面随之传来极其细微的震动。
“又来了？”
她皱眉，不自觉地又摸了下吊坠，“这次听着倒是近了些，该不会是老王他们把新设备忘在矿坑里没关吧？”
嗡鸣声陡然加剧，打断她的思绪。
前方的岩层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龟裂声，裂缝中透出幽蓝色的光芒，空气中的味道瞬间变成臭氧和硫磺的混合体——活像是谁同时打开了变电站和煮鸡蛋的锅。
“什么情况——”林晚舟的话还没说完，地面就剧烈晃动起来。
小型但猛烈的地动让她站立不稳，碎石西处滚落。
她险险躲开一块坠落的岩石，却没能救回自己的背包。
双肩包掉在地上，样本散落一地，那半包能量棒怕是保不住了。
“我的样品！”
她哀嚎一声，试图冲过去抢救那些辛苦收集的数据，却没想到脚下地面突然塌陷。
“哇啊啊啊——”毫无形象地惊呼着，林晚舟整个人跌入一个隐蔽的、向下倾斜的狭窄地裂中。
黑暗中一路翻滚磕碰，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玩具，而且还是超强快洗模式。
当她最终摔在一个稍宽敞的地下空洞时，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我的***...”她***着坐起来，检查伤势。
手臂和额头都有擦伤，血珠正慢慢渗出。
万幸，骨头似乎都没断，只是自尊心严重受损——要是被导师知道她因为几块石头就摔进地缝里，准会笑掉大牙。
空洞中央，一块半人高的奇异岩石吸引了她的目光。
它色泽黯淡，却隐隐流动着极微弱的光华，与周围普通岩石格格不入。
正当她挣扎着站起来时，额头上的一滴血恰好滴落在岩石表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瞬间忘记了全身疼痛。
岩石上的微光突然剧烈闪烁，仿佛活了过来！
整个空洞开始共振，发出比之前更响的嗡鸣声。
林晚舟目瞪口呆地看着发光的岩石，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科学解释——地下气体释放？
稀有矿物反应？
她吃的那能量棒过期了？
都没能解释为什么一个极度暴躁、带着古老回响且无比清晰的声音首接炸裂在她的脑海：“——痛煞吾也！
何处来的愚昧生灵，竟敢以污血惊扰本君沉眠？！
汝之性命，到此为——”声音突然卡住，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打断。
林晚舟僵在原地，瞳孔地震。
沉默持续了足足五秒，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却莫名弱了几分：“...等等，你这血脉...莫非是...不，不可能，那一族早就...”又一段停顿后，声音几乎带上一丝委屈：“...算了，今日算本君倒霉。
你，那边那个呆若木鸡的，能听懂我说话吗？
点个头或者什么的？”
林晚舟机械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到，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能、能听懂...请问您是哪位？
在哪里说话？”
岩石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本君目前暂时...呃...与这块石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林晚舟眨眨眼，专业本能压过了恐惧：“矿物发声现象？
这不可能啊...除非是放射性元素导致的幻觉...”她下意识想去掏检测仪，才想起背包还在地面上。
“放射什么？”
声音明显带着不悦，“本君乃玄坤龙君，因故沉睡于此！
你方才那滴血...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岩石被血滴...”林晚舟慢慢靠近岩石，仔细观察：“所以您是一种...被困在石头里的...意识体？
这倒是个全新的地质发现...地质发现？”
声音陡然提高，“小丫头！
本君是龙！
天地真龙！
翻云覆雨的那种！
不是你的什么‘地质发现’！”
岩石因为激动而闪烁得更快了。
林晚舟忍不住笑了：“好吧，龙先生。
所以您刚才说要取我性命...那是误会！”
玄坤龙君急忙打断，“不知者无罪，况且你可能是...咳咳，本君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那种嗡鸣声，比之前更加清晰接近。
岩石突然紧张地闪烁起来：“不好！
那孽畜又寻来了！
小丫头，你能动吗？”
“孽畜？”
林晚舟警觉地回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您是指...一条离螭，本君多年前的手下败将，如今感知到我苏醒虚弱，想来趁火打劫！”
玄坤的声音里混杂着愤怒和急切，“它虽不及本君万分之一威武，但对你这血肉之躯来说...”话音未落，整个空洞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更加猛烈！
“完蛋，”林晚舟喃喃自语，“我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