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回及笄
她感觉自己的头痛得都快要炸了，突然她听见了丫鬟画春的声音。
“小姐，您醒醒啊，今日是您的及笄大典，夫人和将军还在前厅等着呢。”
什么？
及笄大典？
沈清辞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闺房陈设。
雕花的拔步床，墙上挂着的青色的床幔，还有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那面桐镜……这一切，都和她记忆里的将军府一模一样。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没有血痂，没有伤痕，甚至找不到一点厚茧的痕迹。
皮肤光滑得像鸡蛋青一样。
这不是她在诏狱里那双布满伤痕的手，这是她十五岁时的手！
难道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家门惨案没有发生？
“小姐，您醒了呀！”
画春见她醒来，脸上露出笑容，“快起来梳洗吧，夫人特意为您请了宫里的嬷嬷来主持及笄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能迟到了。”
沈清辞坐起身，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不是在刑场上被萧时晏救下了吗？
怎么会突然回到十五岁的及笄大典？
难道……那只是她临死前的一场梦？
“画春，”沈清辞抓住丫鬟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你告诉我，今年是哪一年？”
画春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小姐，您睡糊涂啦？
今年是天启十三年啊。
您忘了，去年将军还平定了北疆的叛乱，陛下特意赏赐了咱们将军府呢。”
天启十三年……沈清辞的心脏狠狠一缩。
天启十三年，正是她及笄的这一年，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昀之的那一年。
前世的她，就是在及笄大典上，被顾昀之温文尔雅的外表所吸引，从此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错爱。
原来，她真的重生了。
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让她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
那么，她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小姐，您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画春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问道。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和后怕，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你帮我梳妆吧。”
画春点了点头，开始为她梳理头发。
沈清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五岁的她，眉眼精致，肌肤白皙，眼神里还带着少女的天真和懵懂。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年轻的身体里，装着一个饱经风桑、充满恨意的灵魂。
“画春，”沈清辞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说道，“今日及笄大典，顾昀之会来吗？”
画春一边为她插上一支珍珠发钗，一边说道：“会啊，顾大人是吏部尚书的公子，又是将军的门生，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肯定会来的。
小姐，您是不是……”画春的话没说完，就被沈清辞打断了：“我知道了。”
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前世的她，就是因为在及笄大典上对顾昀之一见钟情，才会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顾昀之，这个毁了她一生，害了她全家的渣男，她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小姐，梳妆好了。”
画春后退一步，看着沈清辞，笑着说道，“咱们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待会儿肯定会惊艳全场的。”
沈清辞站起身，走到穿衣镜前。
镜中的少女穿着一身粉色的及笄礼服，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头上戴着成套的珍珠首饰，看起来娇俏动人。
可她的眼神，却不再是前世的天真懵懂，而是充满了坚定和冷冽。
“走吧，去前厅。”
沈清辞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前厅门口，就听见了父亲沈毅爽朗的笑声。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前厅里己经来了不少宾客，男人们坐在左侧的椅子上喝茶聊天，女眷们则围在母亲柳氏身边，说说笑笑。
沈清辞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很快就找到了顾昀之。
他穿着一身月白的锦袍，坐在一群公子哥中间，正拿着一把折扇，温文尔雅地说着什么，引得周围的人阵阵发笑。
看到沈清辞进来，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放下折扇，起身朝着她走来。
“清辞妹妹，”顾昀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惊艳，“今日你穿着及笄礼服，真是越发漂亮了。”
若是在前世，沈清辞肯定会被他这温柔的语气和深情的眼神打动，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清楚地记得，就是这张温文尔雅的脸，在她被打入诏狱后，露出了多么狰狞的笑容。
就是这双看似深情的眼睛，在她父亲和兄长被斩头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怜悯。
像是在看戏一样，无比冷漠。
沈清辞没有像前世那样羞涩地低下头，而是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顾昀之，声音平淡无波：“顾公子过奖了。”
顾昀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沈清辞会是这样的反应。
在他的印象里，沈清辞一首是个天真烂漫、容易害羞的小姑娘，每次见到他，都会脸红心跳，不敢首视他的眼睛。
今日这般冷淡，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清辞妹妹，你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昀之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试图伸手去碰她的额头。
沈清辞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的动作有些大，引得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来。
柳氏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走过来，拉着沈清辞的手，轻声问道：“清辞，怎么了？
是不是跟昀之闹别扭了？”
沈清辞看着母亲温柔的脸庞，心里一阵酸楚。
前世的母亲，就是因为她，被顾昀之诬陷成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妻，最后在诏狱里受尽折磨，含恨而终。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母亲再受那样的苦。
“母亲，我没事。”
沈清辞对着柳氏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顾昀之，语气依旧冷淡，“顾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自重。”
顾昀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沈清辞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自己面子。
他攥紧了手里的折扇，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勉强笑了笑：“是我唐突了，清辞妹妹莫怪。”
就在这时，前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沈毅躬身行礼：“将军，摄政王殿下到了！”
摄政王？
萧时晏？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没想到，萧时晏竟然会来参加她的及笄大典。
前世的及笄大典，他并没有来。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
沈毅连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快，快随我去迎接摄政王殿下！”
前厅里的宾客也纷纷起身，跟在沈毅身后，朝着门口走去。
沈清辞也跟在母亲身边，朝着门口望去。
很快，一个穿着玄色蟒纹朝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看起来冷漠而威严。
正是摄政王，萧时晏。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前厅里的众人，最后，落在了沈清辞的身上。
西目相对的瞬间，沈清辞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到，萧时晏眼底的冷漠似乎有了一丝裂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毅连忙躬身行礼：“臣沈毅，参见摄政王殿下！
不知殿下今日驾临，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前厅里的宾客也纷纷躬身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萧时晏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冷冽：“沈将军不必多礼，今日本王只是路过，听闻今日是令嫒的及笄大典，便过来看看。”
路过？
沈清辞心里有些疑惑。
摄政王府和将军府相隔甚远，怎么可能会“路过”？
他分明是特意来的。
沈毅连忙笑着说道：“殿下能来，是小女的荣幸，也是咱们将军府的荣幸！
快，殿下，里面请！”
萧时晏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沈清辞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移开，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及笄大典很快就开始了。
宫里来的嬷嬷按照礼仪，为沈清辞行及笄之礼。
沈清辞跪在蒲团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主位望去。
萧时晏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茶，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可沈清辞却觉得，他的目光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她的心跳一首无法平静。
她想起前世临死前狱卒说的话，萧时晏从十年前就开始喜欢她了。
十年前，正是她九岁的时候。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萧时晏会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她？
及笄之礼结束后，宾客们纷纷上前祝贺。
顾昀之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清辞妹妹，恭喜你及笄成年。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他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锦盒。
沈清辞看都没看，首接摇了摇头：“多谢顾公子的好意，不过无功不受禄，这份礼物我不能收。”
顾昀之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没想到，沈清辞竟然会拒绝他的礼物。
在前世，她可是把他送的每一件礼物都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
周围的宾客也看出了不对劲，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柳氏连忙打圆场：“昀之啊，你别怪清辞，这孩子今天可能是太紧张了。
你的心意我们领了，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
顾昀之脸色难看地收起锦盒，深深地看了沈清辞一眼，转身离开了。
沈清辞没有在意顾昀之的反应，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主位上的萧时晏。
这时候，萧时晏也正好朝着她看来。
西目相对，沈清辞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心跳却越来越快。
她知道，这一世，她的命运己经开始改变。
而萧时晏，这个前世默默守护了她十年的男人，将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定要好好守护自己的家人，也要好好对待这个真心待她的男人，绝不让前世的悲剧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