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雪同途
林沐生孤身行走在通往万象学宫的古道上。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色旧袍，背负着用粗布仔细包裹的古剑剑匣，身形在苍茫天地间显得格外清瘦，脊梁却挺得笔首，如风雪中不屈的寒竹。
寒寂真人给的盘缠有限，他一路风餐露宿，尽可能节省着每一块灵晶。
这一日，他途经一个倚靠着官道的小镇，打算补充些最廉价的辟谷丹。
还未进镇，便见镇口围着一群人，喧哗声中夹杂着哭喊与蛮横的斥责。
“没钱？
没钱你看什么病！
我‘仁心堂’的灵药是大风刮来的吗？”
一个穿着绸缎、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指着地上的老妇人呵斥，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跪地苦苦哀求。
“求求您，先救我娘，我做牛做马也会把钱还上……就你？
拿什么还？”
人群中央，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格外显眼。
他蹲在老妇人身前，指尖萦绕着淡绿色的温和灵力，正在探查其状况，眉宇间带着专注与凝重。
正是南皖。
“这位大哥，老人家是积劳成疾，邪寒入体，阻塞了心脉，需以‘通络草’辅以‘回春符’疏导。
我这里有备用的药材，可否……”南皖抬起头，语气温和地试图商量。
“你谁啊？”
那管事斜眼打量他，“毛都没长齐，也敢指手画脚？
谁知道你的药是真是假？
在我仁心堂门口行医，坏了规矩，你担待得起吗？”
南皖眉头微蹙，却依旧保持着风度：“救人要紧，若不信我的药，可否借贵宝地银针一用？
我先为老人家稳住心脉。”
“滚开！
再碍事，连你一块收拾！”
管事身后两个彪形大汉上前一步，气势汹汹。
南皖抿紧了唇。
他主修医药，辅修符箓，战力本非所长，面对这般蛮不讲理的纠缠，一时陷入了两难。
动手，违背他救人的初衷；不动手，这老妇人恐怕……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场中一静。
“他的药，是真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背负长条包裹的青衫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外围。
他面容俊秀却过分苍白，眼神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正是林沐生。
那管事见又来一个少年，气焰更盛：“你又算哪根葱？
你说真就真？”
林沐生没看他，目光落在南皖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来招呼，随即又转向那管事，语气平淡无波：“‘通络草’叶脉有三金线，遇灵力泛紫光；‘回春符’笔触需蕴含乙木生机，符成有青芒内敛。
这位道友方才取药时，我看见了，药性纯正，符箓无误。”
他话语清晰，点出了药材与符箓最核心的鉴别特征，显示出极佳的眼力和见识。
管事一愣，没想到这穷酸小子竟说得头头是道，但众目睽睽之下，更不能失了面子，恼羞成怒道：“哪来的穷小子，在这里充行家！
给我轰走！”
两名大汉闻言，狞笑着朝林沐生抓来。
南皖急道：“道友小心！”
却见林沐生脚下未动，只是并指如剑，在空中极快地虚划数下。
刹那间，两名大汉脚步骤停，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身体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踉跄着倒退数步，脸上满是惊疑。
简易困阵！
南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无需符纸，不借外物，瞬息成阵！
此人在阵法上的造诣，绝非等闲。
林沐生依旧看着那管事，声音冷了几分：“学宫考核在即，阁下在此地肆意妄为，若闹出人命，惊动了学宫巡查使，不知你这‘仁心堂’，还开不开得下去？”
“万象学宫”西个字，如同一声惊雷，让那管事脸色瞬间煞白。
他这才仔细看向林沐生和南皖，虽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尤其是那青衫少年，眼神沉静得让人心寒。
“你、你们……”管事气势全无，色厉内荏地撂下句“算你们走运”，便带着人灰溜溜地钻回店里去了。
危机解除，南皖松了口气，立刻转身，全神贯注地为老妇人施针用药。
淡绿色的灵力混合着药性，缓缓渡入老妇人体内，她痛苦的***声渐渐平复下来。
处理好一切，南皖才站起身，走到林沐生面前，郑重地拱手一礼，笑容温润如春水：“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在下南皖，来自东方青霖古国，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林沐生看着眼前这温和诚挚的少年，他方才面对刁难时的坚持，救治病人时的专注，都落入他眼中。
他沉默片刻，还了一礼，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寒意：“北，玄冥帝国，林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