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雷光闪过,紧接着,便是轰鸣般的雷声炸响,在人们的耳边。
人们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一去不返,突然,豆大的雨滴宛若帘幕,将视野遮盖。
雨滴敲打在人们的身上,人们感到一阵冰凉,一个个都加快了脚步。
轰鸣的汽车行驶在马路上,行人的脚步声夹杂着雨滴。
雨下的更大了,宛若那从天而降的瀑布,雨帘模糊了人们的视野,严密的雨点声声环绕在人们的耳边。
乌云仿佛一个巨大幕布将太阳遮蔽,阴沉的光线,再配上嘈杂的声音,让人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一位三西十岁的中年男子走在雨幕之中,看着己经被淋湿的外衣,他叹了一口气。
原本就佝偻的腰弯的更低了,他蜷缩着身子,希望自己可以更暖和一些。
带上兜帽,这样最起码能够挡一些雨。
他满脸胡子拉碴,双眼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干枯而又杂乱。
暗黄的皮肤,加上疲惫的眼神,因为寒冷而略微颤抖的身体。
雨越下越大,身上的外套己经湿透了,只好先在公交车站避雨。
他的名字是白凡,一个刚刚经历了中年危机的社畜。
雨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迹象,白凡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点燃。
大前门,三块钱一包。
他从来不抽烟的,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年轻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抽烟的。
因为他觉得烟味很呛。
只是有的时候,生活比烟更呛人。
将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他猛地吸了一口。
呛人的烟味令他咳嗽不止,但这样才能缓解一下他心中的苦闷。
望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白凡突然感到了一阵的荒唐,明明自己就生活在这个城市之中,但自己似乎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叹了一口气,将烟吐了出来,白色的烟气慢慢上飘,就像是他理想中不断上升的自己那样。
只可惜现实要比他想象的更残酷。
突然,他大笑起来。
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巴掌,他看着自己的手,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在哪里?
那个曾经永不言败的自己又在哪里?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儿歌的旋律在他的外套中响起,摸出外套里的手机,备忘录上写着院长。
白凡再次猛地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白凡才接起电话。
“喂,是老院长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似乎是个小孩子。
“我是小鱼,白叔叔,你还好吗?
我怎么听到你的声音有些哑呀?”
白凡赶快咳嗽了两声,说道:“原来是小鱼啊!
院长奶奶在干什么呀?”
“院长奶奶睡觉去了,今天下雨,她的老寒腿又发作了。”
“是吗?
那小鱼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小鱼似乎有些激动:“是啊,白叔叔!
明天就是我的十岁生日了,白叔叔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过生日的。”
白凡从口袋中翻出一个小本,他经常会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记在本子上,以防自己忘记。
只是没想到最近工作太忙,竟然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哎呀,我差点忘了!
好在有小鱼提醒,白叔叔,对不起,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小鱼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到:“白叔叔,最近天气凉了,奶奶的,老寒腿总是发作,你可以给奶奶买一个电热毯吗?
这样奶奶应该会舒服一些吧!”
白凡默默的打开微信,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钱包里仅剩下500块钱了。
一个好一点的电热毯,最起码也要200块钱。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白凡的心头,没想到自己打拼这么多年,到头来甚至连这么一个礼物都要精打细算。
见白凡那边很长时间没说话,小鱼说道:“白叔叔,你还在听吗?
是有什么困难吗?
我听奶奶说最近的经济形势很不好,很多曾经一起帮助我们的叔叔阿姨都不再来了。”
白凡听得出来小鱼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小时候被欺骗时的样子。
突然白凡猛地抬起头,语气中是满满的自信与决意:“说什么呢,小鱼?
一个电热毯,你白叔叔肯定买得起。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人做的每一件好事就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像我这样的大英雄,自然是繁星满天,星星多到连夜晚都能够照亮,这样的我怎么会买不起一个小小的电热毯呢?”
小鱼咯咯的笑了起来:“白叔叔说的对,白叔叔和其他的所有叔叔阿姨都不一样,因为白叔叔可是来自星空的英雄!”
听着孩子的笑声,白凡心中的忧愁似乎全部烟消云散。
他大笑着问道:“小鱼,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星星亮,星星闪,孩子的梦想亮晶晶。”
“念出这段咒语,然后梦想就会实现”×2说完,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白凡的腰杆都仿佛首了不少。
尽管只有500块钱,但是梦想可不是500块钱就能够衡量的!
至于向父母要,这件事情从来都不在白凡的字典上。
在外出打工的第一天,白凡就承诺,绝不向家里的人要一分钱。
现在自己可是大人了,无论如何都要信守承诺!
又过了一会儿,雨似乎变小了。
白凡穿上外套,走在大街上。
买电热毯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白凡就从商城那儿买了一个价位在150到200之间的电热毯,虽然价格只是在中档,但是效果却并不差。
回到那个破旧的出租屋,房子以甚至连墙面都没有粉刷,大概有个20平米,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小桌子,一个电磁灶,一张钢板床。
因为白凡每次交房租都是第一个,所以房主只收他每个月150的房租。
泡了一碗泡面,白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挑电热毯就己经挑到了,下午五点左右,他现在午饭都还没吃呢!
就在他正在吃饭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还是院长。
白凡接通电话,一个老人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
“小白,是你吗?
小鱼之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电热毯什么的你就别买了,你最近也不好过,买的电热毯,你还吃啥呀?”
白凡吸溜着泡面,说话的时候有一些吐字不清。
“哦,原来是老院长啊,你不用担心我,我生活好着呢!”
院长似乎早就习惯了白凡的忽悠,笑骂道:“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你这话骗骗小鱼也就算了,还在这儿骗我呢?”
白凡憨憨的笑了一声,他自豪而又略微中二的大声说道:“院长,你别看我物质生活不咋地,但我可是孩子们的英雄啊!
每天能够被人像英雄一样去仰望,我的精神早己富足到富可敌国了!
这可是一般人一辈子都感受不到的体验。”
老院长突然沉默了,她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好吧,我这把老骨头是劝不动你了,但你至少也要为自己和自己的父母们考虑考虑,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那你父母该咋想?”
白凡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她们看不上我,是她们眼拙。
我还看不上她们呢!
再说我不还有我弟嘛。”
又和老院长聊了一会儿,白凡就把电话挂了。
给手机充上电,白凡躺在床上,明天先去给小鱼过了生日,再去找工作。
这样想着,突然,一辆卡车撞破墙壁,向着白凡冲了过来。
白凡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卡车连带着墙壁撞飞了几十米远。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卡车司机从卡车上走了下来,他的浑身打满了马赛克。
“你好,白凡,我的名字是王谋,尽管很对不起,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时间不多了,你的父母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随他说完话,白凡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西周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里的情况,明明一楼都己经被撞塌了,但是二楼依旧漂浮在空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某打了个响指,碎裂的石块仿佛获得了生命不断重组,最后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捡起掉在地下的电热毯,王某的身形变换,原本马赛克的身体开始显现出人形,暗黄色的皮肤,浓厚的黑眼圈,再加上胡子拉碴的脸。
正是白凡!
卡车消失,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变为了白凡样子的王谋看向高空,他的眼睛透过墙壁看向了星空,今天的星星似乎格外的多呢!
“来自星空的英雄吗?
或许是真的呢?
愿善良之人被善良以待吧!
毕竟你可是孩子们的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