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被他拦腰抱起。
悬空的失重感让我心脏骤停,我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料,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凉滑腻的丝绸,那酒红色的衬衫在他身上,竟透着一股妖异的血色。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是冷冽的雪松混合着残余的酒气,霸道地侵占我的每一次呼吸,让我头晕目。
“站住!”他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炸开,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方才我转身欲逃的动作,显然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攥住我手臂的力道是那样大,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此刻,他抱着我,手臂如铁箍般将我牢牢禁锢,我所有的挣扎都像是投入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你似平忘了,我们是夫妻,该尽的义务……你逃不掉。”
他一边说,一边迈开长腿,稳步走向楼梯。
那声音贴着我的耳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一刀刀凌迟着我最后的尊严。
“沈赫你放我下来!”我挣扎着,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踢蹬,可这除了让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之外,毫无用处。
我的身体被迫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像是为我奏响的末日丧钟。
他对我的反抗充耳不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这栋别墅的楼梯是旋而上的,精致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折射出璀璨而冰冷的光。
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暗交错,那挺首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构成一幅冷酷至极的画面。
他脖颈处那若隐若现的龙形纹身,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黑色的鳞片闪着幽光,正对我吐着无声的信子。
“砰——”卧室的门被他一脚踢开,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震得我心尖一颤。
那声音,仿佛是我残存的自由被彻底击碎的哀鸣。
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毫不怜惜地将我丢在柔软的king-size大床上。
床垫因巨大的冲击力而深深下陷,又猛地将我高高弹起,这短暂的失重与反弹,却像是将我抛入了更深的、名为绝望的深渊。
我甚至来不及稳住身形,一道巨大的阴影便欺身而上,将我完全笼罩。
“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做点更过分的。”
他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浓重的警告,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困于他与大床之间的一方狭小天地。
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在我眼前放大,酒红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散发着致命的雄性荷尔蒙。
我惊恐地向后缩,半撑起身子,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你要干什么?干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灰色的瞳孔里只有冰冷的占有欲。
他的一只手缓缓抬起,冰冷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从眉骨滑到鼻尖,再到嘴唇。
他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肆意地、一寸寸地描摹着我的面容,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他彻底拆解入腹的战利品。
“当然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这句暧昧不清的话语,此刻却比任何首白的威胁都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别碰我!”我积攒起全身的力气,猛地抬手,狠狠打掉他那只在我脸上游走的手。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了。
他的眼神骤然一寒,那瞬间迸发出的阴鸷与杀意,几乎让我窒息。
下一秒,他闪电般出手,死死钳制住我的双手,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它们举过我的头顶,用一只手便将我的两只手腕牢牢锁住。
手腕上传来骨头快要碎裂的剧痛,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空出的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撩拨起我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指尖的冰凉与他话语中的灼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是我的妻子,拒绝我……没有好下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的私语,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钻进我的耳朵里,在我的西肢百骸里种下名为恐惧的毒。
“放开我!”屈辱和恐惧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我剧烈地挣扎起来,像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做着徒劳而绝望的最后反抗。
可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让我的所有努力都变成了笑话。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激起我一阵战栗。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酒气的雪松味愈发浓烈,几乎要将我的神智吞没。
我能感觉到他衬衫上的流苏胸针冰冷地贴着我的锁骨,那坚硬的触感提醒着我,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冷酷无情。
“嘘……”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掌控一切的自负与残忍。
他似乎很享受我此刻的无助与恐惧,享受这场由他主导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无可挽回,绝望即将把我彻底淹没之际——“嗡……嗡……”一阵刺耳的手机***划破了卧室里剑拔弩张的死寂。
那声音突兀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却成了我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赫的动作猛地一顿,眉头瞬间紧紧皱起,被打断的极度不耐烦清晰地写在他脸上。
他维持着压制我的姿势,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中的阴鸷更浓了。
他终究还是接起了电话,语气冰冷至极,仿佛能将电话那头的人冻僵:“什么事?”电话是助理李斯特打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板,刚收到的消息,沈年正在私下联络几家与我们有竞争关系的公司,包括城东那块地皮的几个潜在对手。
他似乎想借他们的手,在明天的董事会上给您制造麻烦。”
沈赫听着汇报,压在我身上的重量没有丝毫减轻,但他的注意力己经瞬间转移。
他那双深灰色的瞳孔里,方才还翻涌着的情欲风暴,此刻正迅速被一种更为冰冷、锐利的寒光所取代。
那是猎手锁定猎物时的眼神,充满了算计与杀意。
沈年,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他曾经的继承人。
因为一场联姻,就敢动这种不该有的心思了么?是觉得有了靠山,还是单纯的愚蠢,以为凭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就能撼动他沈赫的地位?真是天真得可笑。
沈赫的薄唇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冰冷的弧度。
他原本以为,将这只被家族宠坏的金丝雀从沈年身边夺走,就足以让他认清现实。
现在看来,这记耳光还不够响亮。
他必须让沈年,让沈家所有旁支,让整个京圈都看清楚——这只曾经属于沈年的金丝雀,如今己经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刻上了他沈赫的烙印。
她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权力的延伸,是他不容任何人觊觎的所有物。
要做到这一点,仅仅是名义上的夫妻还不够。
他需要她彻底的臣服,从身体到心灵。
他要磨掉她所有的棱角和反抗,让她像一只温顺的猫,只会在他面前展露柔软的肚皮。
他要让她彻底与过去割裂,尤其是与沈年有关的一。
这场驯服游戏,必须加快进度了。
“我知道了,”他对着电话,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先不用管。
’区区沈年,还不需要他立刻分神处理。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驯服他身下这只爪牙锋利的小囚雀。
“啧……”沈赫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在一旁。
那声轻啧,像是不耐,又像是某种预告。
他转回头,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趁着他接电话的间隙,拼命地想要推开他,想要从这片令人窒息的阴影下逃离。
我整理着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睡衣,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击。
他眸底翻涌的欲望还未完全消,反而因为刚才的电话,添上了一层更加阴鸷和偏执的色彩。
他阴沉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洞穿。
“刚才的事,还没结束……”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情欲的余韵,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看着他再次向我俯下身,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这次真的逃不掉了。
然而,就在他的脸即将贴近我的瞬间,他的目光突然瞥见了我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
那里,被他刚才死死钳制住的地方,己经留下了一圈清晰刺眼的红痕,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的动作,在那一刻,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