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医生敲了几个键，打开资料库，里边有国安局刚上传信息：梁冬。
孤儿，从小与家人失散，至今没找到，一首待在福利院长大。
与梁冬说的，反差巨大。
这是高度妄想症，病得不轻啊。
“你有病。”
“我没病。”
过度自我认知，否定自个儿有病的事实。
活在自个儿构建的精神世界，无法自拔，反而十分享受这份难得寄托。
抑郁晚期症状，药物不可控。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坐在椅子上的梁冬，短暂宕机后，似受了沉重打击。
突然起身，指着墙上那幅象征自由的女神像，西十五度斜视，拍着胸膛，慷慨激昂，疯话长篇大作。
“凛冬将至，黑暗降临，灾厄重返超大陆，杀，杀，杀光它们…”“说话蛮帅的，是我喜欢类型。
贾小斐啊，贾小斐。
他梁冬是疯子，是你的病人。
你没疯吧，居然为了一个帅的流鼻涕疯子，破坏行业规则。
你，贾小斐，好羞耻…”贾小斐，做了好一番思想建设，才从恋爱脑风暴中脱困，挤出一丝职业微笑，继续分析梁冬病情。
说话，语无伦次，牛头不对马嘴，东拉西扯，凛冬将至，明明外边是炎炎夏日…贾小斐，转头盯着玻璃窗外，确定外边有太阳…忽然间。
天空太阳，似被天狗食了，一下黑。
一秒后。
阴雨沉沉，下起了白色雪花，轰隆隆，大地微颤。
远方，灰色雾霾滚滚，向街区逼近。
乌烟瘴气的灰色雾霾，似被天神操控棋子，在城郊外徘徊着…始终不敢靠近，似在试探，又似在挑衅。
电台广播：紧急通知，今年雾霾呈灰色，诡异，专家正在前往灰色雾霾边缘，采集样本化验。
没出结果之前。
请广大市民们，不要轻易靠近。
一切后果，当局概不负责，停止发放救助金。
国安局。
第三办公区。
米莉，着紧身牛仔短裤，牛仔风衣，套一件白色短袖，白色帆布鞋，御姐风。
拿着最新探测数据，向牛部长做事件陈述。
听到广播里的最新消息。
米莉皱着眉头，合上报告文件夹。
“孙局片面解释此次事件，是欺骗，是隐瞒。
我们应该诚实守信，对市民们开诚布公。
说…”米莉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牛部长掐掉烟头，大手一挥，扇走房间烟雾，起身，指着米莉高高琼鼻。
五官，极度扭曲，变形，似跳梁小丑，口吐芬芳。
“你能耐大了。
说啥？
说老子上司不是人，畜生不如。
灰色雾霾，乃灾厄降临前兆，十二级危险生物。
市民恐慌，逃避灾难，交通瘫痪，抢劫，杀人，暴乱西起…等等严重后果。
这就是你想要的事实吗？”
“我，我错了，不该激进，瞎乱猜测领导决策。”
“呼…”牛部长在孙局那里，也是像米莉那般鲁莽，遭遇了炮火洗礼，脑袋轰轰，憋屈。
“爽。”
骂完米莉，吐出一口浊气，重新躺回领导椅子上，摇晃着底座，身心舒坦多了。
憋了一眼，低着头，倒退出领导办公室的米莉，小嘴撅得老高，受了莫大委屈。
牛部长憋笑，叫住了米莉，扔给她一个简单任务，去盯一个可疑的疯子人族。
“这人叫梁冬，地方局跟了许多年，与之亲近的人，都死于非命。
最近，患上了极度妄想症，简而言之，他是疯子，你得小心行事，就对了。”
米莉，出了牛部长办公室，拿着手上简单的信息资料，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一个疯子，地方局办了，不就完了，非得上报总局，危险系数，B+。
米莉看了资料，摇摇头。
“这有必要吗？
真拿干部不当干部，可劲造。
浪费国安局有限资源，他们不违心吗？
有这功夫，多抓几个异端组织成员，不好吗？”
…矿金旧城，七街区。
旧三楼，黑诊所。
梁冬看了看贾医生开具的单子，一长排，得有几十种精神药物，一***袋。
“壮阳补气血粒药？
贾医生，这个好像不需要吧。
我这么年轻，何况我没女朋友，单身，吃了，我找谁去。
不可能到马路上，随便拉一个吧。
那是犯法的。”
“呃，我看看。”
贾医生拿起药瓶，仔细比对了一下，一把将药瓶扔垃圾桶。
“这个，拿错了，是下位患者，杨伟的。
你的，就这些。”
梁冬看着那密密麻麻小票单子，手不自觉的伸进口袋里掏了掏，口袋里唯一的一个金币，从口袋底部那漏风口，滚没了。
“贾医生，我跟商量一下，这药物能不能少开点，或者等我下回来，一起付。”
“币不够，这好办。
去黑哥店里，打一年工，慢慢还。”
“这能行吗？”
“行。”
“合理合法，合规吗？”
“那当然。”
梁冬犹犹豫豫，在想去哪搞币，贾小斐担心夜长梦多，煮熟的鸭子飞了。
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一式两份，笑眯眯的，拉着梁冬大手，按了手印。
“去吧，找黑哥报到。”
“哦。”
梁冬出了黑诊所。
贾小斐，擦了擦额头细汗，瘫坐在摇椅上，拿望远镜，望了望梁冬，消失在雪白街道尽头。
“好悬，差点没骗到那小子。”
转头在电脑上，噼里啪啦，输了二十几秒的密码，打开神秘界面。
“欢迎vip用户，贾小斐，登录猎猪交易中心，成功交易一单，抽佣3个百分点。
工作人员，正在确认用户信息，请稍后。
一分钟内。
250个金币，发放到用户私人账户，注意查收。
有任何问题，请拨打客服74182484。
客户至上，用心服务。”
听到这儿，她的佣金十拿九稳，梁冬以后听不听话，按不按时出工，得看黑哥手段，及他背后的猎猪公会，能量有多强。
这些，都不是她这等小角色该关心的。
贾小斐平复了一下心情，清咳一声，继续叫2号患者进屋，接着看诊，接着忽悠……梁冬，看了看名片。
黑子，清洁公会，副会长。
地址，在他熟悉的矿金旧城，九街，那栋最高大楼，平时走哪过，都是关着大门，从早到晚没开过。
“这是正经公会吗？
贾医生看起来，人很好，也很漂亮。
不至于说谎，骗她的病人吧？”
梁冬紧了紧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穿过七街区。
“报告队长，零号人族，正在前往九街，黑子公会。
请求下令，施展抓捕。”
“滚，整天就知道抓啊抓。
咱是国安局。
不是地方小派出所，破案得多动脑子。”
“米队，小石头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