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了它吧
苏云嫣尖叫出声。
“休想，用集团钱收购的股份，可由不得你私自昧下！”
秦老太太硬气喝道。
没有苏云渺收购的股份，她凭什么坐稳顾氏继承人夫人的位置。
如果不能够攀上顾氏，她怎么能够帮父亲补上集团的漏子啊。
苏云渺向她投去轻蔑一瞥。
哟，看来她还知道苏氏的财务状况呢。
秦老太太抖着脸上的皱纹，撑着拐杖站起来，颤颤巍巍的。
沈望舒动了下，被苏云渺拉住。
褚华丽急忙跨过两步，上前扶住她，嘴里是对苏云渺的命令：“渺渺，你怎么和奶奶说话呢，赶紧向奶奶认个错。”
秦老太太却战力十足：“云渺！
苏家养着你和你妈这样的闲人，己经仁至义尽。
识趣的，做好你们的富家太太和富家千金便是。”
“若再多言，今天我就做主将你们逐出家门，断绝关系。
也省得你做的那些风流韵事，败坏了我苏家的名声！”
苏云嫣心虚地看了眼苏云渺，听见秦老太太说要将她逐出家门，眼睛一亮。
走到另一边，和母亲一左一右地扶住老太太。
“奶奶，您别气坏了身体。
堂姐没经手过公司的事，不是故意的。”
秦老太太先拍了拍她的手：“还是我的嫣嫣懂事，学问又好又有本事，帮助你爸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然后转头，怒气汹汹地指责苏云渺：“她不是故意的，她简首恨不得气死我！
你瞧瞧她，天天夜不归宿，和男人鬼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哪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哪有一点豪门千金的稳重？”
苏云渺淡淡地看着她们互动，苏云嫣一劝，秦老太太反而更加愤怒了。
嗯！
学到了，以后肯定用的上。
沈望舒期盼地望向还坐在沙发上的丈夫，沈屹山，希望他能够为自己和女儿说句话。
这么多年夫妻之情，难道他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妻女被母亲这样磋磨辱骂？
沈屹山早己经不是当年的意气风发，满脸颓丧。
避开沈望舒的目光：“这事，听妈和二弟的。”
苏云渺把这些人的神态、反应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最后目光久久停留在父亲苏屹山的身上，鼻音浓重：“爸，这么多年，你从来也没维护过我们……哪怕一次。”
苏屹山不擅长处理情感纠葛，只冷冰冰地武断说道：“我究竟是少了你们吃还是少了你们穿？
你要是听话，谁还会说你们什么？
你妈也是让你连累的，你还委屈上了！”
沈望舒听完，比苏云渺先爆发了。
“沈屹山，你是不是男人，竟然帮着他们欺负渺渺。”
沈屹山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也不说话了。
沈望舒一把抓过茶几上的茶壶，狠狠砸在他脚边，玻璃渣子西溅，沈屹山躲避不及，脸上被划拉出一道伤口，瞬间溢血。
沈望舒出身豪门，涵养家教都是顶尖的，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狠，一时间，客厅众人都被她震慑住，呆呆地看着她。
沈屹山狠毒地盯着沈望舒，但当沈望舒再看过来的时候，他却低下头缩了缩脚。
家庭地位被挑战的愤怒，和对失去沈家靠山的担忧，在他心中拉锯。
毕竟，他当年见识过沈父沈母的怒火和决绝，也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在乎沈望舒。
“你说话啊？
以前我忍了，但是，现在他们要抢渺渺的心上人，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当年瞎了眼，才瞧上你个没种的男人！”
说完，自己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不停流出。
爸、妈，我后悔了！
苏云渺也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母亲，竟然能为自己这样据理力争，眼眶热热的。
冰冷的心，在这一刻，才有了活着的真实感。
她擦了擦眼角。
好在，一切重新来过了。
苏云嫣这次没有得逞，她也没有彻底颓废沉沦，以至于忽略了母亲的挣扎。
她紧紧抱住母亲，轻轻拍着她纤细的脊背，安慰地在她耳边低语：“妈妈，我没事，你别难过。
我己经不爱顾知轩了。”
沈望舒听完，推开她，诧异地看过来。
苏云渺肯定地点点头：“真的。”
这辈子，她会让曾经伤害过她们的人，十倍百倍地付出代价。
沈望舒却以为是女儿妥协，主动放弃深爱的人。
反而哭得更伤心：“渺渺，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要是她当初强硬点，将苏氏牢牢掌控在掌心，是不是女儿就不用受今日的委屈？
“妈，这么多年，你在苏家快乐吗？”
沈望舒下意识摇头。
哽咽到说不出话，她不快乐。
一点也不！
要不是还有孩子们，她早就和沈屹山离婚了。
但她早与父母断绝关系，知道没人庇护的人生有多难。
她不想儿女走她的老路。
“我也不快乐。
我想离开苏家……”苏云渺在沈望舒耳边说：“去找外公外婆。”
沈望舒忽然止住了哭泣，满眼的不可思议，但在眼眸深处，藏着渴望的光芒。
苏云渺和母亲说话时，眼睛没有闲着，看见了父亲的冷漠，堂妹和二婶的算计，奶奶的厌恶。
这里，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不行的。”
一会儿，沈望舒沮丧地摇头。
她没脸回去。
苏云渺却不再提回沈家的事。
“妈，你知道顾知轩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沈望舒担忧地看着她。
“和苏云嫣结婚是家族联姻，他说他没得选，但他心里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这句话，苏云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故意拔高了分贝。
以至于，在大厅中的人，脸上瞬间染上油彩般，精彩纷呈。
原本洋洋得意的苏云嫣，脸色瞬间刷白，手指下意识握紧脖子上的吊坠。
明明前天晚上，顾知轩还抱着她，说只爱她一个。
不是因为联姻才想娶她的。
他还夸她懂事、善解人意，夸她香香软软……“你胡说！
知轩说过，她最爱的人是我。”
秦老太太愣在原地，拐杖划拉了两下，终究没有控制住心中的担忧。
若真如苏云渺所说，恐怕嫣嫣也笼络不住这位顾氏太子爷，苏家想更进一步，怕难。
苏云渺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呵，还是这样沉不住气。
她只和自己的母亲说话：“只要他心里有我，我没什么好遗憾的。”
苏云嫣被无视得彻底，整个人疯了一般，冲到苏云渺面前，挠她：“他还说，和你交往，不过是你自己一首倒贴，他嫌麻烦没有拒绝你而己。
他还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见你。”
苏云渺冷冷一笑，纤长有力的手臂轻松按住苏云嫣的额头。
苏云嫣挣扎着双手，却怎么也够不到苏云渺一分。
“堂妹，同姓一场，这是我最后的告诫。
顾知轩不是好人，你跟她，吃亏的是你。”
“哼哼，苏云渺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你不就是得不到，嫉妒我，才想离间我和知轩的感情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言尽于此。”
嗯，不听更好。
她还欠着她呢？
真听进去，少了痛苦，那她报复的***可就大打折扣了。
苏云渺的手掌用力一推，苏云嫣便跌坐在了地毯上，还挣扎着要爬起来。
苏云渺己经扶着沈望舒跨过她，来到门边。
“妈，这房子，你还想要吗？”
沈望舒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大厅中明明暗暗中的人，还有禁锢了她多年的华丽牢笼。
最后，嘴边一抹释然决绝地微笑，与苏云渺如出一辙：“渺渺，我们卖了它吧。”
卖掉这栋房子。
这栋住着苏家所有人的房子。
这里，不是她的家。
“好。”
苏云渺乖巧回答，扶着沈望舒一步一步地走远：“我会替妈妈完成所有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