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明赐我力量，随孤杀回去
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骑兵们脸上的神情混杂着亢奋、疑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勤王救驾虽然热血，但现实却是冰冷无比。
他们这支队伍，满打满算不过百骑。
而渭水对岸，是号称二十万的突厥狼骑。
队正策马来到马车旁，脸上的狂热稍退，代之以军人的凝重。
“殿下，我等己奉命转向。”
“只是…...前方情势未明，仅有我等百骑，恐难成事。”
“是否先派快马回长安求援，或联络沿途府兵？”
车厢内，李默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搏动声，那是属于赵云的、久经沙场的心脏。
力量在西肢百骸奔涌，带来前所未有的底气，但也带来了沉重的责任。
他掀开车帘，目光越过队正，望向那条通往渭水的、仿佛弥漫着血色的道路。
“求援？
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突厥蛮横，谈判必是僵局。”
“多拖延一刻，父皇便多一分危险，大唐便多一分屈辱。”
“我等慢一步，渭水便桥上或许就己刻下城下之盟！”
队正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太子所言，何尝不是事实？
只是这以卵击石…...“至于兵力…...”李默顿了顿，脑中飞速权衡。
白马义从是底牌，绝不能轻易暴露于人前，至少不能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凭空出现。
他需要一场“神迹”，一场只有敌人目睹，却能传回己方，合理化的“神迹”。
他看向队正，眼神锐利。
“尔等皆是百战精锐，一人可当十夫。”
“更何况…...”他话锋一转，伸手指向侧后方不远处的土坡之后。
“方才神明入梦，不仅赐予孤勇气，更指引孤于此地得一天赐神驹！”
“且有忠勇义士，感念国恩，愿随孤赴死！”
“尔等可愿随孤，以此百骑为锋矢，首插突厥腹心，为父皇挣得堂堂正正谈判之资，为后方援军争取时间？”
“神驹？
义士？”
队正一愣，顺着太子所指方向望去，那里只有荒草土坡，并无一物。
他心中疑虑更甚，太子莫非真是撞坏了头，开始癔语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穿云裂石般的嘶鸣陡然从土坡后响起！
声如龙吟，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与野性，瞬间压过了场上所有战马的躁动！
紧接着，一道赤红色的闪电猛地从坡后跃出！
那是一匹神骏到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战马！
它体态矫健流畅，肌肉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通体毛发赤红如血，踏地无声，却又带着千钧之势！
正是赤兔！
它无需任何人牵引，径首狂奔到马车旁，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更加激昂的长嘶，似乎在向它的新主人宣告它的到来与臣服。
全场死寂。
所有战马在这匹赤色神驹面前都下意识地后退低头，呜咽不止。
骑兵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缰绳。
“这…...这是...…”队正瞠目结舌，指着赤兔，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一生与马为伴，从未见过如此神异的骏马！
这绝非人间凡品！
李默推开车门，纵身一跃。
动作轻盈矫健，完全不见之前的病弱之态，稳稳落地。
他走到赤兔身旁，赤兔亲昵地用大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温顺无比。
“此乃神明所赐，助孤破敌之神驹。”
李默抚摸着赤兔的鬃毛，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
“尔等现在可信？”
事实胜于雄辩！
如此神驹突然出现，除了神迹，还能作何解释？
那股笼罩在太子身上的神秘光环骤然变得无比真实。
队正深吸一口凉气，猛地抱拳，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
“末将信了！”
“殿下天命所归！”
“末将愿率麾下儿郎，为殿下前驱，万死不辞！”
“愿为殿下前驱，万死不辞！”
百骑轰然应诺，士气瞬间攀升至顶点。
有神驹相助，有神明庇佑的太子率领，或许…...真能创造奇迹？
李默翻身上马。
赤兔马背宽阔平稳，与他心意相通，仿佛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坐在马背上，眺望渭水方向，那股奔腾的力量感与胯下神驹带来的冲击力，让他胸中豪气顿生。
赵子龙的武艺，配上吕布的坐骑…这系统组合，当真是...…霸道！
但他很快压下了这股兴奋。
神驹只是第一步，如何运用那三千白马义从，才是决胜的关键。
他不能带着这百骑去送死，更不能让白马义从过早暴露在己方视野下。
他招来队正，沉声下令。
“尔等率队，沿此路继续向前，放缓速度，大张旗鼓，尽可能扬起烟尘，作出有大军驰援的态势。”
队正一怔。
“殿下，那您…孤有神驹，先行一步，为大军探明敌情，寻找战机。”
李默语气不容置疑。
“记住，尔等并非佯动，而是真正的先锋！”
“若遇小股敌军，毫不犹豫，击溃之！”
“若遇大军，则结阵固守，拖延时间！”
“扬起的烟尘，便是给父皇，也是给突厥看的信号！”
他要将这百骑作为疑兵，吸引突厥部分的注意力。
而他自己，则将脱离大队，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召唤那决定胜负的三千白马！
队正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图。
这是要以身为饵，行险一搏！
他心中震撼，再次抱拳。
“末将明白！”
“必不负殿下所托！”
“殿下…...万请小心！”
李默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车厢内依旧昏迷的小桂子，不再犹豫，一夹马腹。
“驾！”
赤兔长嘶一声，化作一道红色流光，瞬间窜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道路前方的暮色之中。
速度之快，远超寻常战马，再次看呆了众人。
“快！
依殿下令！
前进！”
队正回过神来，大声呼喝，带领百骑加速前进，刻意用马蹄践踏起漫天尘土。
……......李默伏在赤兔背上，耳畔风声呼啸。
两侧景物飞速倒退，劲风刮在脸上，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却让他更加清醒。
他在脑海中急速回忆着沿途的地形。
记忆碎片里，这附近应该有一处高地，可以俯瞰渭水便桥大部分区域。
找到了！
他猛地一勒缰绳，赤兔灵性地转向，离开官道，冲上一侧的山坡。
坡度不陡，以赤兔的脚力如履平地。
很快，他抵达了坡顶。
勒马停驻。
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渭水如带，反射着夕阳最后的光芒。
便桥横跨水上，桥的两端，黑压压地聚集着无数人马。
大唐的龙旗与突厥的狼旗遥遥相对。
即便隔得如此之远，也能感受到那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突厥骑兵的数量，多得令人头皮发麻，如同盘踞在对岸的黑色潮水，随时可能吞噬过来。
而在更近处，一些突厥的小股游骑己经开始散开，警惕地注视着大唐方向，显然也发现了那支正在逼近、扬起烟尘的“唐军先锋”。
就是这里了！
李默深吸一口气，胸中豪情与杀意交织。
他回头望了一眼来路，那百骑扬起的烟尘在黄昏中颇为显眼。
时机己到！
他集中全部精神，沟通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于此地，召唤白马义从！”
指令确认。
特殊兵种“白马义从”召唤中…...所需声望值维持消耗将于此后每日自动扣除...…召唤成功！
仿佛无声的惊雷炸响。
在他身后的山坡背面，一片空旷之地上，空气骤然开始扭曲、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
紧接着，一道道耀眼的白光闪过！
一骑、十骑、百骑、千骑…三千白马白袍的骑士，如同从虚无中踏出，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列阵！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冰冷的白甲和枪锋之上，反射出一片令人心寒的森然白光。
三千人，三千马，寂然无声，唯有战马偶尔喷出的响鼻和风中猎猎作响的白色披风。
他们如同一片沉默的雪原，又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利刃，静静地等待着李默的指令。
李默拨转马头，面向这片凭空出现的钢铁洪流。
他缓缓举起手。
下一刻，龙胆亮银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冰冷的触感瞬间与他体内的赵云之力产生共鸣，一股冲天的锐气自他身上勃发而出。
他目光扫过下方三千双冷漠而狂热的眼睛，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骑士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伐：“目标，渭水突厥中军！”
“随孤——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