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压垮骆驼的第一根稻草
巷尾的唐钊还不知道,他怀里的肉包还没凉,一颗能颠覆他人生的种子,己经在他身上扎了根。
而张世雄的口袋里,指尖的淡蓝微光比刚才亮了些许——这是第一份“扭曲现实”的收益,不大,却足够开启接下来的棋局。
清晨五点的城中村,天刚蒙蒙亮,工地上的哨子声就刺破了薄雾。
唐钊背着工具包往工地走,工装外套的拉链拉到顶,还是挡不住深秋的风。
怀里揣着给母亲带的豆浆和包子,是王婶特意留的热乎的,他走得很稳,怕洒了。
“唐钊,这儿!”
工地门口,工友李哥挥着手喊他。
李哥比他大五岁,穿件洗褪色的迷彩服,左手少了根食指——去年在工地上被钢筋砸的,老板只给了两千块赔偿。
“赵头今天又要催进度,你昨晚没睡好吧?”
唐钊摸了摸眼下的乌青,笑了笑:“没事,昨晚给我妈擦了擦身子,她精神好多了。”
两人刚走进工地,就被一个肥硕的身影拦住了。
是工头赵虎,穿件紧绷的黑色T恤,肚子把衣服撑得发亮,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走路时链子晃来晃去。
“唐钊,你那工资的事,再等等。”
赵虎叼着烟,吐了个烟圈在唐钊脸上,“上面没拨款,我总不能自己掏腰包吧?”
唐钊的手瞬间攥紧了工具包的带子,指节泛白:“赵哥,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手术费……上次你说这个月中旬,现在都下旬了。”
“急什么?”
赵虎不耐烦地踹了踹旁边的钢筋,“你妈那病,早治晚治不都一样?
再说了,就你那点工资,够塞医院的牙缝吗?”
李哥赶紧拉了拉唐钊的胳膊,小声说:“算了,下次再说。”
唐钊咬着牙,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赵虎是故意的——上个月他看见赵虎和几个老板在饭店吃饭,一顿花的钱,比他半年工资还多。
可他没证据,也没胆子闹——要是被开除了,连这点盼头都没了。
赵虎见他不说话,嗤笑一声,转身走了,金链子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别跟他置气。”
李哥拍了拍他的肩,“晚上我带你去跟老周借点?
老周前阵子结了笔款,应该能周转。”
唐钊点点头,眼眶有点热。
他跟着李哥往脚手架走,脚下的钢板发出“哐当”的响声。
风从耳边吹过,他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左手手臂隐隐发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爬——他以为是没休息好,揉了揉胳膊,没当回事。
暗处的角落里,张世雄靠在砖墙边,手里拿着个刚买的煎饼。
他看着唐钊攥紧工具包、又松开的动作,眼底的光更亮了。
赵虎的刁难,是他昨晚“无意间”透露给赵虎的——他用微弱的能量影响了赵虎的情绪,让原本就贪财的赵虎,更不愿意给唐钊发工资。
这就是幕后的乐趣:不用亲自出手,只需要轻轻推一下,就能让原本就紧绷的弦,再紧一分。
中午休息时,唐钊拿着馒头蹲在墙角啃,手机突然响了。
是医院的号码,他赶紧接起来。
“是唐钊吗?
我是护士小陈。”
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你母亲刚才血压突然升高,刘医生说必须尽快安排手术,不然……手术费要多少?”
唐钊的声音在发抖。
“最少要五万。”
小陈顿了顿,“你尽快凑,刘医生己经在尽力稳住了。”
电话挂了,唐钊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
五万块——他现在连五千都拿不出来。
他想起李哥说的老周,赶紧站起来往工地外跑。
老周家住在城中村另一头,是个低矮的小平房。
唐钊敲了半天门,老周才开,穿件破旧的棉袄,左手断了半截的袖子空荡荡的。
“唐钊?
咋了?”
“周哥,我妈要手术,急用钱……你能不能借我点?”
唐钊的声音带着恳求。
老周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不是我不借,前阵子我儿子上学交学费,钱都花光了。
你看……”他指了指桌上的咸菜和粥,“我现在就靠捡点废品过日子。”
唐钊看着桌上的粥,喉咙发紧。
他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往外走。
走出老周家的巷子,天己经黑了。
路灯亮了起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沿着路边走,突然被两个身影拦住了——是两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一个穿件破洞牛仔裤,一个穿件黑色皮衣,手里拿着根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