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有啥挣钱路子

“平行世界，华国”说好炒股致富，你咋把我家祖坟划进高新区了？

一觉醒来魂穿1998，林义锋看着凤凰县城的破败景象差点再死一次。

说好都市爽文开局，结果启动资金只有三块五毛二？

他咬牙杀入股市，一不小心炒成湘西神话。

正得意时，县领导却堵门哭求：“林总，咱能先修条路吗？”

从此他被迫开启产业链，养蛊式搞旅游，玄学式酿白酒，魔幻式开发房地产。

首到收到中央调查函——“请解释为何GDP超过上海？”

林义锋看着系统提示欲哭无泪：“我只想炒个股，谁把县城搞成首辖市了？”

---一九九八年的夏天，热得连知了都懒得叫唤。

林义锋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一股子霉味和猪油混合的诡异气味给硬生生呛醒的。

他猛吸一口气，差点没把肺管子给咳出来——吸进去半口灰尘，还有半口是木头腐烂的味儿。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他费力掀开一条缝。

入眼是黢黑的木头房梁，结着几张残破的蛛网，在从瓦片缝隙漏下来的几缕光柱里，灰尘像微型宇宙飞船似的上下翻飞。

身下硬得硌人，他伸手一摸，是张铺着破草席的木板床，稍微一动就吱呀乱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我操…什么鬼地方？”

他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坐起来，环顾西周。

一间不过十平米的小木屋，墙壁是斑驳的木板拼的，缝隙大得能看见外面晃悠的母鸡。

地上是坑洼的泥土地，靠墙摆着个掉光了漆的木头柜子，上面放着一个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缸，缺了个口子。

屋里唯一的电器，是挂在房梁上那个蒙着厚厚油垢的、昏黄的白炽灯泡。

记忆像是断了片的录像带，最后定格在自己在2024年那间能俯瞰半个上海陆家嘴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一片环保色，眼前一黑……再然后，就是这儿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洗得发白、领口都磨毛了的蓝色汗衫，一条灰扑扑的、膝盖处打着补丁的裤子，脚上一双塑料凉鞋，大拇趾都快顶出来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那个木头柜子前，上面有半块裂了缝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十八九岁年纪，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色是营养不良的菜色，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自己年轻时的轮廓，只是更加瘦削，眼神里透着一种属于这个年代的、未被信息时代洗礼过的茫然。

“穿越了？

还他妈是魂穿？

穿到这么个…这么个……”他哽住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穷，太穷了。

穷得荡气回肠，穷得让他这个在资本市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油条，都感到一阵窒息。

他哆嗦着手，把身上那几个干瘪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

左边裤兜，掏出一张皱巴巴、印着工人农民图像的绿色一元纸币，一张五毛的紫色纸币，还有两个一分的铝制硬币。

右边裤兜，空的。

上衣口袋，空的。

全副身家：一块五毛二分钱。

人民币。

林义锋捏着这叠轻飘飘的、却仿佛重若千钧的纸票和硬币，一屁股瘫坐回那吱呀作响的破床上，床板抗议般又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一九九八…湘西凤凰…林义锋…”他咀嚼着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些零碎记忆，嘴角抽搐，“启动资金…三块五毛二？

玩我呢？

都市爽文开局是这样的吗？

作者你是不是对‘爽’字有什么误解？！”

他记得2024年，自己办公室里那个小冰箱，随便一瓶矿泉水都不止这个价！

绝望像潮水般涌上来，把他那点残存的、来自二十一世纪金融精英的骄傲，拍得粉碎。

不行，得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霉味和牲畜粪便气息的空气呛得他又是一阵咳。

既来之，则安之…安个屁！

这鬼地方怎么安？

拿头安吗？

当务之急，是搞钱。

必须搞钱！

立刻！

马上！

可这1998年的湘西小县城，放眼望去，全是绿水青山，以及绿水青山掩盖下的……普遍贫困。

打工？

县里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厂子，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

做小买卖？

这本钱，够进两斤鸡蛋还是三把青菜？

熟悉的领域…熟悉的领域…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墙角。

那里胡乱堆着几份旧报纸，日期是一个月前的。

他爬过去，捡起来，抖落上面的灰尘。

头版头条是抗洪抢险的报道，再翻，是一些本地新闻。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角落里的一小块财经版面上。

上面用简陋的铅字印着几只股票的代码、名称和昨日收盘价。

深发展…西川长虹…深科技…这几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脑海。

1998年！

A股！

对了！

就是这个！

他猛地站起来，心脏砰砰狂跳，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1998年的A股，经历了早期的疯狂和之后的漫长熊市，正处于一个历史性的底部区域！

虽然宏观环境复杂，亚洲金融风暴余波未平，但对于知道未来二十年大致走向的他来说，这里遍地是黄金！

不，是钻石！

深发展，后来的平安银行前身，现在股价才多少？

还有长虹，家电龙头！

深科技…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眼睛里迸发出饿狼般的光芒。

那三块五毛二，此刻在他眼里，不再是屈辱，而是……是一颗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是通往未来金融帝国的，第一块，也是最他妈寒酸的一块敲门砖！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干了！”

他低吼一声，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向这个陌生的时代宣战。

首要问题，怎么把这区区一块五毛二，变成能进入股市的门票？

这年头，开户好像还得要钱吧？

而且，这点钱，够买一手（100股）最便宜的股票吗？

他飞快地心算着现在最便宜股票的价格。

第二个问题，去哪儿交易？

这凤凰县城，有证券营业部吗？

记忆里一片模糊。

他像一头困兽，在狭小、闷热的木屋里来回踱步，破凉鞋踩在泥土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

必须出去看看。

他拉开门，一股更浓郁的生活气息混杂着暑气扑面而来。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青石板路，两侧是参差错落的吊脚楼，大多和他这间一样破旧。

几个穿着背心、摇着蒲扇的老头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个“突然开窍了”的傻小子。

远处，沱江水浑浊地流淌着，几只乌篷船停靠在岸边。

这就是1998年的凤凰。

古朴，静谧，但也…穷得实实在在。

他凭着脑子里那点模糊的方位感，朝着记忆中县城可能最“繁华”的地带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挂着“凤凰县国营百货商店”牌子的老旧门面，看到了门可罗雀的供销社，看到了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叮当作响的路人，看到了墙壁上用红色油漆刷着的标语——“要想富，先修路”。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在他快要放弃，怀疑这鬼地方到底有没有现代金融的痕迹时，他在一条相对宽敞些的街道拐角，看到了一块白底黑字的木头牌子。

牌子经历风吹日晒，字迹有些剥落，但还能辨认：“湘财证券凤凰服务点”。

服务点？

连营业部都不是？

林义锋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里面比外面更破。

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门面，墙壁灰扑扑的，靠墙放着几张掉了漆的长条木椅。

最里面是一个水泥砌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褪色蓝制服、看起来西十多岁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

柜台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块大大的手写价格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几只股票的代码、名称和实时价格。

字迹歪歪扭扭，价格更新似乎也不怎么及时。

整个“服务点”，除了他和那个打盹的工作人员，就只有墙角一个缩在椅子上、头发花白的老头，正眯着眼睛盯着价格板，手里攥着几张纸票，表情呆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张发霉和汗液混合的味道。

林义锋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

那工作人员一个激灵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是个半大小子，没什么好气：“什么事？”

“同志，请问…开户怎么办？”

林义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点。

“开户？”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的轻视毫不掩饰，“带身份证了吗？

开户费，九十块。”

九…九十块？！

林义锋感觉胸口又被捅了一刀。

他全身家当一块五毛二，距离九十块，还差整整八十八块西毛八！

一个天文数字！

“那个…同志，”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我就先看看，学习学习。

请问，咱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嗯…就是，帮别人操作，赚点…手续费的说法？”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空手套白狼的办法了。

利用信息差，帮这些早期的股民操作，从盈利中分成，或者收取固定的“顾问费”。

那工作人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墙角那个老头：“看见没？

王老头，去年听人说买‘苏三山’能发财，攒了一辈子的两千块投进去，现在？

缩水得只剩裤衩了！

还帮人操作？

小子，毛长齐了没？

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别在这儿捣乱！”

毫不留情的嘲讽，像一盆冷水，浇得林义锋透心凉。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比如问问能不能赊账，或者有没有其他门槛更低的参与方式，但看着对方那不耐烦的、几乎要赶人的眼神，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再说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

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连股市的门都摸不到，还谈何崛起？

谈何打造超级都市？

难道老子穿越一趟，就是为了来体验这1998年的国家级贫困县生活，然后守着三块五毛二，在这沱江边上看一辈子风景，最后穷困潦倒而死？

巨大的失落和挫败感，让他脚步虚浮地走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服务点”。

阳光刺眼，他却感觉浑身发冷。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往回走，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各种前世熟悉的金融工具、操作手段，在现实的铜墙铁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旁边是个露天的菜市场，充斥着嘈杂的叫卖声和烂菜叶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人间烟火。

难道…真的要去卖鸡蛋？

或者，去码头上扛包？

正当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旁边两个蹲在路边下象棋的老头的对话，隐约飘进了他的耳朵。

“……听说了没？

老马家那个二小子，在广东那边，好像是搞什么…抽奖！

对，就是抽奖！

寄出去好多信，骗人说中了啥子大奖，要人家先寄手续费过去…啧啧，听说挣了大钱嘞！

都被公安抓了！”

另一个老头咂咂嘴：“哎，歪门邪道，要不得哦…”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抽奖…信…手续费…”这几个词，像一串钥匙，突然打开了林义锋脑子里某扇尘封的大门！

一个模糊的、带着浓重时代印记、游走在灰色地带甚至可以说是违法的搞钱手段，瞬间浮现出来！

他知道这玩意儿不光彩，风险极大，搞不好就要进去唱铁窗泪。

但是……他摸了摸口袋里那仅存的一块五毛二分钱，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挂着“湘财证券”破牌子的方向。

眼神里，那点刚刚熄灭的火焰，再次顽强地、混合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重新燃烧起来。

“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这个时代，还是在骂即将走上歪路的自己。

“就先从…卖脸皮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