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孟紫黛伸出食指晃了两下,“我们用最传统原始的方式,跨火盆!
你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阴气去了!”
“……”这是真传统,没得喷。
跨火盆是婚俗礼仪之一,意义在于趋吉避凶,变祸为福。
入殓师因工作性质,存在许多禁忌和避讳,不得主动提及职业身份。
干这行的,多少会跨火盆寻求点心里安慰,但鹿聆是唯物主义者,即使从事入殓师,依旧不信鬼魂。
哪来什么鬼怖灵异,不过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男人在死后还会完成最后一次勃起呢,动物都有类似的现象,更别说人。
都说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啦。
所以鹿聆很郁闷,低头发消息司崇砚,“跨火盆对我没用,有没有更科学的方法?”
“有的,姐妹,有的。”
于是,孟紫黛当晚就拉她去夜店。
闺蜜不愧是老“殡葬人”啊,见多识广,原来去邪气一靠帅哥,二靠酒精。
五光十色的舞厅醉生梦死。
唯有鹿聆鹤立鸡群,对尘世的荣华热闹一概漠然,一种生死不相干的冷寂。
孟紫黛见着她的装扮,一脸嫌弃,“你怎么又穿黑色,那么阴间,你是来点男模的,不是来驱魔的!”
鹿聆昏昏欲睡,“这己经是我最年轻的衣服了,平时我都穿道服的,他们都叫我耶稣。”
孟紫黛:“……”算了算了,至少穿了黑丝。
“啊。”
听到这话,鹿聆微微翘腿,鞋尖点地,“单纯是黑丝比寿衣耐脏。”
“?”
孟紫黛真的没招了!
她抬手,想要拍拍鹿聆的肩劝劝。
鹿聆脚下一动,轻盈避开,整个动作到位自然。
显而易见的躲避。
孟紫黛当做没看见,“好了,都到这里了就打起精神来!
点几个男模放松一下,在香山澳,陈老板可是一致好评的!”
“陈老板?”
鹿聆佩服,“都当老板了还***男模?
这么敬业?”
“……”合着一大段话,你就听见陈老板和男模这两个词呗。
孟紫黛扶额,“我的锅,我不该省字,是陈老板家的男模一致好评!”
鹿聆轻笑,“靠谱吗?
别到时候来两三个歪瓜裂枣。”
知道她眼高。
孟紫黛自信,“靠谱,我是本地人你信我!”
本地人啊?
那鹿聆不得不信了。
香山澳的一月才刚开春,冷意仍在,常常灰白的天随时要落雨的样子,毛衣也抵不住那股阴凉。
孟紫黛享受贵宾级的待遇。
空气没有预想中发酵过度的酒精味,这里的香气稀释成一种接近空白的味道,像是有人在你附近榨了一颗多汁的青梨。
很高级的熏香,不腻。
一入vip包间,几个男模换班走出休息区,西装精瘦,衬衫还解开一粒扣子。
露出胸膛。
很懂嘛。
鹿聆刚挨着卡座,那块皮还没坐热呢,一个电话打进手机。”
鹿绥青“三个字跳动屏幕。
鹿聆看着这个备注抿唇,决定出去接电话。
通话的时间不长,半分钟不到。
返回包间的途中,她路过一扇半掩的门,也是 VIP间,本该就这样经过,可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传进耳朵。
那声音使得鹿聆停下脚步。
司崇砚和一群朋友沉浸酒桌前。
五官俊挺的男人左手把玩筹码,右手搂人,女人依偎他怀,而他的爪子呈上起下,打圈女人细软的腰侧,天生一股纨绔散漫的气派,心浮气闲。
耷拉着眼,仿佛胜负无关紧要。
鹿聆进门就看到这场面,对此司空见惯。
“司少兴致不错。”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发的消息隔夜不回,敢情是被***勾走了魂。
鹿聆的到来毫无疑问掀起轩然***。
“谁啊?
一来就找司少?”
旁边人举手,“哎!
这幕我有印象,上次司少的爱慕者就是这样死缠烂打追来赌场的!
可惜了,多漂亮的妹妹!”
“漂亮归漂亮,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司少一周换好几个女人,有几个真心的?”
鹿聆仿佛听不到杂言碎语。
细高跟踩出节奏感,向司崇砚走去,步调娴雅。
再有识货的富二代盯着她举止,神色微变,“那裤子是 Saint Laurent的***款牛仔,不是有钱就能买的,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啊!”
有人不信,“千金小姐会自己跑到赌场?
还找司崇砚?
笑话!”
司崇砚余光早瞥到了来人,动作不改,鹿聆走到近前了,他才吊儿郎当的。
“宝贝回国了?”
他怀里女人笑意消失。
噘着嘴越发贴近,彰显***,“司少,谁啊?
你朋友?”
司崇砚收起玩笑脸,眼神冷下。
鹿聆忽视女人,漠然与司崇砚对视,“再恶心我一句,我就把你挂到二手网站贱卖。”
VIP区的其他人都听懵了。
司崇砚是谁?
司家长子。
他虽是风流成性的浪子,但背后的家族来历不小,高居香山澳的顶端,能和京城鹿家这样的豪门平起平坐。
司崇砚玩赌场,***,玩尽整个上流圈子,旁人嘴上暗骂他纨绔,面上照样奉承讨好,只因他背后是司家。
瞧这生面孔,八成外地来的。
哪来的胆子在司家主场,以这样的语气命令司崇砚?!
令人咋舌的是,司崇砚非但没翻脸,反而听笑了。
抽出圈在女人腰上的手。
“脾气见长。”
司崇砚准备起身,女人急切抓住他的胳膊,“阿砚,你干嘛理她?”
她眼刀剜向鹿聆,“这种不知分寸的女人,估计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攀高枝罢了!”
鹿聆眉梢微挑,保持沉默。
司崇砚不语,掰开女人缠上来的指,动作温柔,生怕弄疼她。
然而眼底没有半点怜惜,嘴唇吐出薄情的话,“三个月够久了,你可以滚了小姐。”
女人如同被打了当头一棒,嘴唇颤抖。
“为什么?
就因为我骂了她?”
她被允许在身边陪了三个月,司崇砚也默许她搬出名头在外摆架子,可她实在想不通,司崇砚怎会为了一个贸然闯出来大陆人,连面子都不留!
“不然?”
司崇砚两指划出一张支票,意味深长笑望鹿聆,“意大利小姐对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
“……”鹿聆抱臂瞧他,没说什么。
而女人端拿支票发颤。
意大利……传闻司崇砚有一个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