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你们谁能送出这份大礼?
李淑一和王莹追都没追上,说好为小霞开容打扮一番再送她去的。她却大清早独自提着皮箱,把自己送给了新郎。
李正阳与郑小霞的婚礼办得简单之极又热闹之极。
在正阳学校的厅堂内,前来恭贺的朋友们免不了送上一份礼物。只有方甜甜空手来贺,柳书润见状便半开玩笑的说,甜甜,你也太小气了。我们这些人中,就数你是大财主,你怎么能两手空空来贺?
方甜甜说,何兄有所不知。我其实早给他们二位送过大礼了。
何衡发笑问,大礼为何物?
方甜甜淡淡的语调却透出掩不住的大气,说:我把师妹送给了正阳,我把正阳送给了师妹。试问,你们谁送得出这么一份大礼?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大家久久作声不得,沉默良久后,场中突然掌声哗然。
婚礼现场的气氛被方甜甜一惊一乍之后,突然变得异常疯癫。大家比着劲地把李正阳与郑小霞一顿猛灌。
一旁的柳书润逮个空对陈静怡说,静怡,我妹妹不能再喝了,你还不快去救救她?陈静怡瞪一眼柳书润:我为什么要去救她?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
柳书润说,你们是好朋友嘛。
陈静怡说,那是从前。女人一结婚,从前的一切就打了句号。我不再是她的贴心好友了。所以,她今天喝死我都不心疼。
柳书润望着陈静怡点点头:陈静怡,我第一次发现,你一点没有测隐之心。没有测隐之心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柳书润说完就走开了。陈静怡却追上去:柳书润,你说说清楚……
被邀请到场的王春和,那天的酒力也似乎特别好。只见他端着酒杯到处找人碰杯,每喝完一杯便会重复一句话:好,真好……
婚宴结束后,王春和喝醉了,他笑着在隔壁的沙发上睡着了。小霞搬了一床被子,叫王莹给他盖上……
李正阳与郑小霞结婚后不久,在法国勤工俭学的成笑宇回长沙。老朋友久别重逢,自然别有一番感慨。李正阳、郑小霞、柳书润、方甜甜、戚家和、陈静怡等一群老友相约岳麓书院。
门前,成笑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岳麓书院,望着“千年学府”的书匾牌下,肃立仰望。他感慨:“都说一恍千年聚点滴历史。一大段的历史,才凝聚一点文化,这里是中国千年文化之地,虽然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但其中的分量,谁能称量?”
众人进入书院。来到正门,门联大书“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柳书润问:“于斯为盛,能不能说也说了如今的我们?”
郑小霞笑着说:“别自作多情了,人家千年学府才敢这么说。”
李正阳却肯定书润:“为什么不?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数百年。谁知今后就不是你我之辈?”
戚家和接过话,:“对!谁领***还不知道呢,看谁笑到最后。”
这话,一下把大家的眼神聚过去。戚家和却看一眼方甜甜,啥也没说。
岳麓书院讲堂边,大家不约而同都站住了。成笑宇盯着那两把座椅:“站在这儿,想想当年,朱熹、张栻、王阳明、王船山这些先贤巨儒,就曾在那个讲台上传道授业。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曾坐过曾国藩、左宗棠、谭嗣同、魏源这些学生……”
郑小霞招呼着:“来来,都坐下,体会一下。”大家席地坐下。
郑小霞点头说:“嗯!感觉不错。可惜呀!就缺上面坐个老师了。”
对不对?戚家和仰头说:“那上面谁敢坐?那可是朱熹、王阳明讲课的地方。”成笑宇笑道:“是啊!我们没赶上好时候,要不,也能一睹圣贤风采。”
这时,身后传来李正阳的声音:“其实,老师还在!”大家回头一看,才发现李正阳还站在众人后面。李正阳走上前手一指:“真正的老师。”手指的方向,是轩廊外檐明间匾额上“实事求是”四个大字。
戚家和疑惑道:“实事求是?”
李正阳:“对,实事求是!多少饱学先贤,都对此有过共识。到了东汉留下这四个字,成了岳麓书院的精华,成为湖湘经世致用的根本所在。我建议,今天我们就在这,对着这块匾,实事求是分析:我们该走一条怎样的救国救民之路?”
李正阳继续说:“留法的蔡和森、冯杜鹃等会友坚决主张组织共产党,走俄国式工农革命的道路。也有人主张走欧美的议会道路,还有人主张以教育为工具走温和社会的改良道路。”
柳书润说:“我个人赞成正阳与向、蔡的主张,组织共产党,推翻旧政权。”
郑小霞接上:“我也支持。”
有个叫齐和平的小伙子一直跟着,没说话。他说铁路工人,是正阳的追随者。此时,他也真诚地说:“我们工人,走俄国工农革命道路,肯定说最好的……”
戚家和:“我觉得走欧美式的议会道路也好,民主社会、免除暴力嘛。”
方甜甜抢话:“你不是主张先去做官再来救国的吗?”
戚家和尴尬:“嘿,世界在变化,人也是要变化的嘛,此一时彼一时也。”
柳书润抢过话说:“议会的立法,事实上都是保护有产阶级的,工农哪能得到利益。在中国,议会道路是行不通的,只有俄国式的工农专政办法,才可以改造中国。”
戚家和又变:“那我也赞成走俄国式工农革命道路。”
方甜甜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咦,这一会的功夫,世界就变了吗?你变的也太快了。”
戚家和轻描淡写地说:“嘿,人的思想是在不断的变化的嘛。”这时,李正阳看着方甜甜,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有讲的必要吗?”
郑小霞马上支持跟上:“当然有必要了,大家正洗耳恭听着。”
方甜甜是永远的坚持:“我很难改变,我还是主张走教育救国。”
郑小霞:“教育救国是好,可行不通啊。家父用了毕生的精力想从教育走出一条路,结果只有失望。办教育要有钱、有人,要有机关,可钱在资本家手里。”
齐和平太了解底层工人,他接着郑小霞说:“主持教育的也是资本家或是他们的代表。”
方甜甜望望大家,一脸消沉。
本来是很愉快的一次重逢,却很快因为李正阳与成笑宇的主义之争而蒙上了阴影。争吵之中,双方言词越来越尖刻。争辩本来就是两人的强项,争来争去不但没争出个输赢结果,反而把多年的兄弟情份伤得鲜血淋漓。自此以后,李正阳与成笑宇再未见面。曾经的“湘江三才子”到此破裂。只剩下李正阳与齐钢两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在以后的革命生涯中并肩战斗,斗志弥坚,友谊弥深。
在此期间,李正阳与远在法国的齐钢始终保持着书信来往。准确的说,是与齐钢、冯杜鹃保持着书信来往,因为他们到法国不久就很快结合了。齐钢与李正阳通信时,都是以俩夫妻的名义和口气书信来回。信中,齐钢夫妇首次向李正阳建议,应该尽快在国内成立中国共产党,大洋彼岸两个好友再次一拍即合。
一周后,长沙湘江边。
方甜甜提着皮箱独自走向轮渡,独自站在甲板的一角。她眼里噙着泪花,忧郁惆怅,不停地喃喃:“结束了,理想青春;再见了,同学同伴……”
方甜甜眼里噙着泪花,忧郁惆怅,依然喃喃:“长沙、上海?上海、长沙?湘人梦未醒,我踏晨露行。江面茫茫何所见,汽笛呜咽三两声。一声长叹,谁知我心?”
“我知你心,甜甜……”方甜甜突然转身,一看戚家和向她靠近,顿时厉呵:“你来做什么!”
戚家和:“我……我来送送你呀。”
方甜甜:“你送我?我要你送了吗?你配送我吗?”
戚家和:“斯咏,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方甜甜:“你的心不是一直在追求不同的女人吗?追别人成泡影就来找我,是吧?滚!”
戚家和:“不,我对天起誓,两年前,我一认识你就就被你的美貌和才气所征服。”
方甜甜:“哼,又是世界变了,思想也变了,像你昨天的政治立场,一摇三变……”
戚家和:“斯咏,我那是为了追随你。对你,我永远都不变。我现在开端很好,从北京下到湖南省立公署督办,也可申请去上海做督察……”
方甜甜:“戚家和,用你家祖业层层买通,你不觉得悬而不实?有没有一点羞愧难当?你走,你走开,我恶心。”
戚家和:“斯咏,我是真心的,我甚至准备陪你去上海……知道你在李正阳那里很失意,无论用什么手段我将在权势上超过他。他们那低浅的幸福,我能给你。我来温暖你,我能爱护你……”
骄傲的方甜甜被他羞得体无完肤、愧疚难当。突然,她跳起来,歇斯底里喊着:“你走不走?你走啊……”手中的皮箱猛然就朝他脚下砸去……
戚家和跑跳几步总算没被砸中,躲过一劫。他突然一变,跳起来吼:“你——你怎么动真的……不识抬举的女人……哼!”戚家和愤愤地、再没回头,走了。
方甜甜望着江对面,满脸是泪。一声呜咽的汽笛,似乎把她的梦想和情思彻底撕碎,她绝望地瘫坐在甲板上……
郑小霞的脚步慢慢靠拢。她特地来、也代李正阳来送方甜甜。刚刚那一幕她都看见了。为多愁善感、多才多艺的甜甜姐,撒下了惋惜的泪。
小霞上前把洒落一地的行李捡回皮箱,什么话也不说,扶起方甜甜,提着皮箱慢慢把她送进了船舱……
(29)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结婚后的郑小霞开始忙起来,因为,李正阳越来越忙了。
李正阳要忙湖南一师附小的管理工作,因为他是附小的主事,这是他的饭碗;他要忙文化书社的部分事务,因为他是发起人之一;他还要忙湖南自修大学的管理事务,因为他是湖南自修大学的教务长;他也要忙于湖南通俗报的指导工作,因为他为该报指导;李正阳又要忙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和俄罗斯研究会的工作,因为他是发起人;而最让李正阳忙得心潮澎拜的事情,就是为湖南共产主义小组的成立做准备。
婚后的家庭生活,严重颠覆了郑小霞的浪漫想象。
李正阳一直是个没有钱米概念的人。好像人只要张嘴,就必定有饭吃。至于那饭怎么来,他是不屑去想的。他要想的事情太多,要忙的事情也太多。像盐油柴米这类的芝麻小事自然进不了他的法眼。
那些芝麻小事在丈夫李正阳那头变得越轻,在郑小霞这头就变得越重。于是郑小霞在承担家务的同时,不得不去找了一份工作,以补贴家中越来越大的开销。
对李正阳的忙碌,郑小霞本来是有思想准备的。她知道,她的先生要是不忙,那就不是李正阳了。但她还是没有想像李正阳会这样忙。李正阳自己忙也就算了,但他往往要郑小霞被动的跟着他一块忙。
婚后的第一次不快缘起于一次家常招待。
婚后,郑小霞与李正阳住在北郊一民房,门牌号是“北郊48号”。这一天晚上,郑小霞刚把饭菜做好,李正阳就带着两个客人回了家。郑小霞一见这两个人就记起来,印象太深是他们的食量特别大。从衣着谈吐知道他们是做苦力出生的,两个的食量大概比正常人的三倍还多。
家里没有储备,郑小霞这一次没有特别为他们加炒几盘菜。那顿晚饭本来是她与李正阳吃的量。另加两人,她知道这顿晚饭还不够他们中一人吃饱。饿自己吧,但是郑小霞没有另炒菜,她把饭菜端上桌,就借故出门了。
等郑小霞再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只有李正阳一个人坐在桌边作沉思状,且脸上阴云密布。小霞也并不紧张。因为她心中的不快也憋了好久了。心想,你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不高兴?
郑小霞装着没事一样的走进来,然后没事一样的朝房里走去。李正阳把她叫住了。“李太太,你过来,为夫有个问题要讨教于你。”
郑小霞就过来坐下,郑小霞第一次听李正阳叫她李太太。可许久,李正阳却不说话,只是盯着郑小霞不转眼的看。
郑小霞索性如法炮制,也盯着李正阳死看。李正阳终于说话了,他用手指指桌上的几个空碗说:我想你可能知道,李太太今天失职了。
我失职?我每天侍候了丈夫,还要伺候丈夫的众多朋友。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家哪天不来客人?而且一来就一桌。普通人家受得起这种折腾吗?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道我不读书出来找工作,就是因为我们的钱不够花了。就说今天,家里有菜吗?你说了一声吗?我自己饿着肚子出去,就是把饭菜留给你们……
李正阳张嘴没说话,突然问一句:你还没吃饭?
郑小霞说,明知故问。
李正阳说,我也没吃饭,我不敢吃。我知道我全让他们吃,他们都不够。
郑小霞说,你也知道啊。
李正阳说,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下面条,今天为夫要侍候李太太。李正阳说完,就进了厨房。
郑小霞知道,走进厨房的那个人投降了。虽然那个人没有道歉,她知道他不喜欢道歉。听见厨房里忙活的声音,郑小霞有几次想进去拔开李正阳,但是她忍住了。
郑小霞享用了那碗难得的面条之后,家庭生活的事务格局仍然如往。是啊,她的先生不可能天天给她下面条。郑小霞也明白,她决定嫁给这个男人时,就根本没指望要做这个男人的娇妻。可是,不指望这个,她又指望做这个男人的什么呢?郑小霞连自己也不明白。
其实,这缘于郑小霞自己就是体恤下层百姓的,她出身书香门第,身为大家闺秀,却从来同情底层生存的同胞。在这种简朴的生活习惯背后,无疑含着她与下层劳动者的情真意切。也许,郑小霞正是从共产党人与大众的情感中,找到了与夫君思想的默契与共鸣。
与人民群众血肉相连、生死与共的情感,决定了她与丈夫李正阳,这个坚定的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的共产主义战士,终身并肩战斗。
(30)盼解放,就要高燃怒火抱成团
大年三十。李正阳、郑小霞的新家。
郑小霞扎着围裙,从灶屋里端来六碗菜,摆放在小方桌上。桌下一盆红红的炭火。
“看看我的新娘子堂客做了么子好菜。”李正阳着手走到桌旁数了数,高兴地说,“六大碗,六六大顺,好。红烧肉,红红火火;酸辣椒炒火焙鱼,年年有余;财头肉,年年发财;发豆腐,年年大发……”
好,今天过完年,明天拜岳母。
冬天像个温柔的姑娘,她给朝阳抹上红润,给大地铺上白雪。那堪蓝天空中,一轮温暖的太阳挂在天边,像一个香喷喷的鸭蛋黄。旭日的光辉照射着,给人们带来了过年的温暖。乡间小路满是积雪,在人们脚下踏的簌簌作响。
长沙县清泰乡郑家老屋前。“霞姑回来了,新姑爷回来了!”乡亲们奔走相告。
“看看新娘房。”
“看看是几人大轿?”
一批一批地乡亲来到郑家老屋。
可不久,一波波人又出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成了怪话连篇:
老嗲嗲:“这结婚,一没办嫁妆、摆酒席,二没媒妁之言、叩拜喜堂,这哪是结婚?***开天头回见!”
大婶:“这喜事等于没办!还两个人回家,看他们晚上怎么睡?”
大妈:“是呀是呀,郑小云自古没听说又结婚又不办喜事,新郎公也没派红轿抬新娘,倒是新娘带新姑爷回来,这结婚不能做数,不能做数。”
大伯:“说得也是。新姑爷倒是一表人才,与霞姑挺般配。可结婚一生只有一次,搞得那么寒酸,是真不把结婚当回事哦。”
十七岁的堂弟郑小亮跑进屋来,“压低嗓门说:“霞姐,姐夫,横堂屋里的那些老人说你们结婚不五花大轿叩拜天地长老,不算数,他们不承认呢。”
李正阳干脆风趣地说:“不承认?这就坏了,这回门的洞房花烛也搞不成器咯。”
郑小霞脸一下红了。
李正阳又认真地说:“开明呀,我和你姐倒不计较,只是这老封建也得改改。给他们开开窍,等我想想……”
郑三娭毑:“哎呦,我的霞姑娘哟,当新娘子了……”
小霞一惊:“是郑三娭毑。”迎上前拉着娭毑的手坐在她身旁,横堂屋大堂里挤满了人。
李正阳和郑小亮都在一旁。
郑三娭毑看看众乡亲开始倾吐衷肠:“我家就住在后山坳,离这不远,我这个霞姑娘耶,硬是像我的亲姑娘。我家穷哩,穷得叮当响,她不嫌弃,都是她为我送来救命粮,全是从自己嘴里省出的。是那杀人的范剃头,还不清他的阎王债,老头被逼走投无路投河身亡,丢下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我也去投河,亏得霞仔把我救上来。这多年,她约了一帮人,隔个三四天就送吃送喝。她走了,还喊人来接班……”
郑三娭毑的诉说让满堂的乡亲感叹唏嘘。
李正阳乘势将话锋一转:“乡亲们,树有根水有源,范剃头今天能作恶,害人害得家破又人亡,是不是就因为他有权有势有刀枪?我们穷人盼解放,就要高燃怒火抱成团。只要万众一心齐努力,定能拔开云雾见太阳。”
一位老人:“哎呀,这个先生不简单,能说道理能主张……”
李正阳赶紧接上:“先生二字不敢当啦,读书识字我来帮,我们多讲贴心话,遇事大家理解也商量。今朝相逢喜相识,李正阳永远是郑小云的女婿郎。”
郑小亮也就势说:“姐夫哥在省城办大事,做的都是救苦救难的好文章。乡亲们若有要紧事,只管找正阳哥他满脑子都是好主张。”
郑小霞难忍激动,一肚子话要对乡亲说:“年年眼见乡亲苦,肉补衣衫天补房。都是这不平的旧社会,找根源同心抗***,我们要争得以后的好时光。”
一个中年汉子站起来,问:“想问李先生,你说得倒轻巧。我们种的范剃头的地,你多说几声减点租,他就停你的田地不让种。我们靠的就是种这一亩三分地,全家老少才勉强活下去……”
李正阳站起来铿锵地说:“一个人他能停你的地,大家一起斗,他就停不起。停了他也没得收,逼着他放让,我们才有好收成。”
小霞一把筷子做示范:“一根易折、十根难断”的硬道理。李正阳则拿着纸墨细细记,众人为争取好日子都有好主意;
郑小亮则移板凳、架桌子。堂屋装不下越来越多涌进来的乡亲,屋外大坪宽敞摆起了聚会堂。
小霞妈总算笑出了声,一盆旺火摆在大坪上。“喝茶,吃豆,吃喜糖哟。吃呀,多吃呀……”
一些老人开始赞不绝口夸新人:
“这个姑爷能说会做肯帮忙,还一肚子学问好主张。这样的女婿哪里找,霞姑好眼光但愿日后事事昌。”
郑小霞听得抿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