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江枫的心中停留了很久，卓华教授从来不开玩笑，那句话的分量，比他听过的任何一句都重。
如果毁灭真的降临了，他能做什么？
他一个普通的人。
江枫低头沉思。
“这么久不见，怎么没一点热情。”
江枫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敲了一下，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昔日的迷弟钟睿。
毕业前，这位有些微胖的学弟对自己那叫一个崇拜。
只可惜，两年过去，江枫还在完善自己的理论。
而钟睿早己成为最高研究院的一份子。
“我在想事情。”
“看出来了，你从卓华教授那里知道了些什么吧。”
钟睿正色道。
江枫如实回答“知道了一些模糊的事情，但更详细的我还不了解。
你来说说？”
闻言，钟睿显得有些迟疑“多的我没有权限透露，总之，先跟我走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车。
江枫点头跟了上去。
车辆安装了单面玻璃，在外面是完全看不到车内的，而车内却可以很容易看清外面的景色。
路上，钟睿和江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知道吗，我之前苦思冥想了三天三夜都没想出来，然后向你请教，你几分钟就解决了，当时我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是嘛。”
“我在研究所里遇见过一位你的旧识，是一位很厉害的人呢。”
“是不是叫林晚秋。”
“你怎么知道！
不愧是江哥。”
在东拉西扯中，天逐渐黑了下来，要去的地方有一大段距离，也怪不得钟睿的脸上写满疲惫。
江枫觉得继续开下去不太合适。
便提议道 “休息一会吧。”
钟睿点头。
两人就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找个小摊买点食物，一边吹着凉风一边欣赏夜景。
五颜六色的光任性地涂抹着黑色幕布，人影在其中肆意地舞蹈。
“好热闹啊，让我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市场，离开久了还是会怀念。”
钟睿感叹道。
“人啊，总有一辈子都走不出的地方，或许是一个地方，也或许是一个人。”
江枫附和。
“滴————”眼前一辆车按着喇叭缓缓驶过，钟睿突然转头看向江枫“枫哥，你说，你会是那个天选之人吗。”
“不是。”
江枫抬头看向夜空，那高悬月亮像一只眼睛，凝视着这个星球。
“但我可以是那个人。”
一声叹气过后，江枫走向车辆，招手示意钟睿继续赶路。
后半段的路程中，两人重逢的情绪少了些，交流自然跟着变少。
首到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钟睿才提起了关于这趟访问相关的事情“枫哥，这次带你来是我们一起讨论过的，按规定来说访客的时间和权限都有限制，但我们为你申请了特别待遇，你可以无限制停留，也可以查看一部分资料。
大伙还是认可你的实力的。”
说着，钟睿拍了拍江枫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但是说出来枫哥你也别笑，我们研究了这么久，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说是百分之零也不为过。”
他顿了顿，面色也开始变的有些凝重“那东西，有些邪门。”
从一位研究者口中听到邪门二字属实稀奇，这也让江枫愈发好奇即将见到的东西。
随着两边的景色不断后退，研究院的大门也逐渐清晰，整个墙壁连同大门都泛着金属的光芒，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么坚硬。
车停在门口，一道光射出开始扫描，十几秒后，大门从中间分开，两人驾车驶入。
整个研究院都是用某种特殊的材料制成，坚硬程度足以抵挡任何外部打击，不仅如此，这些特殊的材料可以在程序的控制下自由变换色彩，甚至连隐身都能做到。
研究院很大，说是一座城市也不为过，生态环境，民用设备，住宅区，实验区，工作区都被合理的划分开，钟睿驾着车首首的驶入最后方的实验区。
两人刷卡确认身份后，去往那个东西所在的地方。
一路上许多穿着工作服的学者来来往往，忙着各自的事情，基本没人注意到他俩。
“快到了，就在下面。”
钟睿按下电梯的开关。
江枫跟了上去，两人缓缓下降。
一股不安在他的心中涌起，仿佛有双眼睛穿透了虚空，死死地盯着他，和那阵子抬头望向月亮的感觉如出一辙。
“叮咚。”
“我们到了。”
钟睿走出电梯，示意江枫跟上。
“就在前方的实验室里。”
两人一同进入实验室，里面还有数人，有的在埋头整理资料，也有人操纵着电脑数据。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没有过多关注二人。
穿过实验室的层层大门，拐了不知道几个弯，终于来到了一扇黑色的门前。
一位工作人员走上前来。
“二位终于到了，这位就是江枫先生吧，你好，我叫杨元，我们等你很久了。”
“这个就是你们要看的东西。”
说着，他走过去，按下按钮，实验室中心的容器缓缓打开，而中间，正是江枫此行的目的。
那是一个纯黑色的球，安静地漂浮在空中。
“放心，我们反复确定过了，它十分稳定，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危害，你甚至可以触摸。”
杨元看着江枫。
“是不是有些失望，哈哈，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东西。
我们被他搞得手足无措。”
钟睿有些头疼的扶着额。
“它就这么安静地漂浮着，我们所有的观测手段都无效，它不吸收光，也不反射光，但它是黑色。
它不受引力，也不受电磁力，但它能保持在那个位置随着地球自转。”
“有人猜测他是西维空间的投影，也有人说它只是一个幻象，有人在干扰我们的意识，让来到这里的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存在。”
“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
江枫知道钟睿想说什么“它不属于人类文明。”
江枫走向中间，将手伸向那个球体。
它不参与任何作用，这种东西，不该存在，但它就是在那里，嘲笑着人类的无能和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