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雯站在超市收银台前，机械地扫描着商品条码。春日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

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是她在好又多超市打工的第三个月，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连微笑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共是六十八块三。

"她对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说道，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樱花。男人掏钱包时，

零雯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和腕上那块低调的百达翡丽。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

锁骨若隐若现。零雯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直到男人抬起头来，她才慌忙移开视线。

"谢谢光临。"她低头说道，耳尖微微发烫。男人却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盯着她胸前的工牌看了几秒。"零雯？"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很特别。

"零雯愣住了。在这个城市里，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名字，更别说评价了。她抬起头，

对上男人温和的目光。他的眼角有几道细纹，却更添了几分成熟魅力。"我叫项城南。

"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我们公司正在招前台，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零雯接过名片，

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城南建筑设计"。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名片的边缘。这是她来这座城市后，第一次有人主动向她伸出橄榄枝。

"我...我没有相关经验。"零雯小声说。项城南笑了笑，"没关系，可以学。

"他的目光扫过零雯纤细的手指，"你的手很漂亮，适合做一些细致的工作。

"零雯感觉脸颊发烫，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排队的人就不耐烦地咳嗽起来。

项城南微微颔首，拎着购物袋离开了。那天晚上，零雯躺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把那张名片放在枕边，时不时拿起来看。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来，

在名片上投下淡淡的光晕。第二天上班时，零雯明显心不在焉。她打翻了一瓶酱油，

又算错了两笔账。李老板挺着啤酒肚走过来，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零雯！

你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出错了！"李老板的唾沫星子溅到她脸上，

"再这样下去就卷铺盖走人！"零雯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围裙边缘。

她突然想起项城南温和的笑容，和他说"可以学"时的语气。一股勇气突然涌上心头。

"李老板，"她抬起头，"我想辞职。"李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就你这样的，

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别做梦了！"零雯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解下围裙，叠好放在收银台上。

走出超市大门时，春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零雯来到了城南建筑设计公司。这是一栋低调的现代风格建筑，

玻璃幕墙反射着蓝天白云。她站在门口，紧张地整理着衣角——这是她唯一一套像样的衣服，

白衬衫配黑色A字裙。前台小姐打量了她几眼，语气冷淡："有预约吗？

""我...我是来应聘的。"零雯递上那张名片。前台小姐的表情立刻变了，

拿起内线电话说了几句。不一会儿，项城南亲自走了出来。他今天穿着深蓝色西装，

比在超市时更显精英气质。"你真的来了。"他微笑着说，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零雯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项城南领着她走进办公室，亲自给她倒了杯水。

"其实前台已经有人了，"他坦白道，"但我注意到你在超市时，对商品摆放很有条理，

记忆力也不错。我们设计部缺个资料管理员，你愿意试试吗？"零雯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没想到项城南会观察得这么仔细，更没想到他会为她专门安排职位。"我愿意！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零雯每天早早到公司，

认真学习各种建筑术语和资料分类方法。同事们都很友善，尤其是设计部的林姐，

经常手把手教她。而项城南，总是会在经过她办公桌时，放慢脚步，问问她适不适应。

一个雨天的傍晚，零雯加班整理资料。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雨点敲打着窗户，

像一首轻柔的催眠曲。突然，一杯热咖啡放在她面前。"别太累。

"项城南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零雯吓了一跳，手中的文件夹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她慌忙蹲下去捡，项城南也蹲下来帮忙。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零雯像触电般缩回手，

脸颊发烫。"对不起..."她小声说。项城南却没有立即起身。他保持着蹲姿，

抬头看着零雯："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零雯的心跳漏了一拍。

雨声突然变得很大，盖过了她急促的呼吸声。"你在超市里，明明很疲惫，

却还是对每个顾客微笑。"项城南的声音很轻，"那种坚韧，很美。"零雯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看待她——一个普通的打工妹。项城南慢慢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零雯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轻轻将她拉起来。

两人站得很近，零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项城南问。

零雯点点头，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他们共撑一把伞走进雨里，

雨水在伞面上奏响欢快的乐章。零雯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发现他也在看她，

目光温柔得像这春天的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春天真的来了。

零雯第一次走进那家法式餐厅时，几乎被水晶吊灯的光芒晃花了眼。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廉价的包带，生怕自己的格格不入会引来侧目。

项城南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松点，"他低声说，

"这里的鹅肝酱很不错。"侍者领着他们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零雯小心翼翼地翻开菜单，

被上面的价格吓了一跳。一份前菜就抵得上她过去三天的工资。她偷偷抬眼，

发现项城南正含笑看着她。"第一次吃法餐？"他问。零雯诚实地点点头，耳根发烫。

项城南没有嘲笑她，而是耐心地解释每道菜的特色，最后帮她点了适合初学者的套餐。

当第一道菜上来时，零雯学着项城南的样子拿起刀叉，却笨拙地把鹅肝酱弄到了裙子上。

"对不起！"她慌乱地拿餐巾擦拭，眼眶突然红了。项城南绕过桌子，蹲在她身边接过餐巾。

"没关系，"他轻声说，"这只是件衣服而已。"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零雯的手腕，

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晚餐后，项城南坚持送零雯回家。车停在她租住的旧公寓楼下时，

零雯紧张地绞着手指。"谢谢你今晚的晚餐..."她声音越来越小。项城南转头看她，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侧脸上。"零雯，"他突然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零雯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会从项城南口中问出。在她愣神的片刻，项城南已经倾身过来，

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晚安。"他说，声音里带着笑意。零雯几乎是飘着上楼的。她关上门，

靠在门板上，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这个吻轻得像春风，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二天上班时，零雯发现全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前台小姐突然对她热情起来，

连一向严肃的设计总监都对她点头微笑。午休时，林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听说昨天项总带你去了'月光'？"林姐挤挤眼睛，"那可是要提前三个月预约的餐厅。

"零雯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没想到这件事会传得这么快。

更让她意外的是下午项城南的秘书来找她，说项总请她下班后去办公室一趟。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时，零雯的手心全是汗。项城南站在落地窗前，

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让零雯心头一颤。

"我想了一整夜，"他开门见山地说，"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零雯瞪大了眼睛。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直接的告白。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

像是一场无声的烟花秀。"为什么是我？"她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你明明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项城南走近她，轻轻捧起她的脸："因为在你眼里，

我看到的不是'项总'，而是项城南这个人。"零雯的眼眶湿润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

她第一次感到被真正地看见。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项城南。

这个吻带着法式餐厅的鹅肝酱味道，带着春雨的清新，带着一个打工女孩最纯粹的勇气。

当他们分开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项城南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变得凝重。

"是我父亲。"他说。接完电话后，项城南的脸色很难看。他告诉零雯，

父亲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了，并且强烈反对。"他说你配不上我，"项城南痛苦地说，

"要我立刻结束这段关系。"零雯感觉一盆冷水浇下来。她早该想到的，

像项城南这样的富家公子，家里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超市收银员出身的女朋友？

"我理解..."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她转身要走，

却被项城南一把拉住。"等等，"他的声音坚定，"我不会放弃的。"零雯抬头看他，

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决心。那一刻，她突然明白，

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门当户对，而是两颗心真诚的碰撞。春天的夜晚，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零雯和项城南手牵着手走出公司大楼，迎接他们的或许是重重阻碍，但此刻，

他们只想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相遇。在这个充满可能的季节里，一切都刚刚开始。

项城南的父亲项鸿远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第二天一早，零雯刚到公司，就被叫到了人事部。

人事经理推了推眼镜，递给她一份解聘通知书。"这是项董事长的意思，"经理尴尬地说，

"公司会给你三个月的补偿金。"零雯的手指微微发抖，却还是平静地签了字。

走出人事部时，她看见项城南被两个保安拦在走廊另一端，他脸色铁青，正在打电话。

零雯对他摇摇头，用口型说了句"没关系"，然后转身走向电梯。春天的阳光依然明媚，

零雯抱着纸箱站在写字楼门口，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当初打工的那家超市。李老板正站在门口抽烟，看见她时露出讥讽的笑容。

"怎么，被甩了？"他吐着烟圈，"早就告诉你别做白日梦。"零雯没有理会，

径直走过超市门口。她突然想起项城南说过喜欢她的坚韧，于是挺直了腰板。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项城南发来的短信："等我三天。"这三天里，

零雯重新找了份咖啡店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能维持生活。第三天傍晚，

她正在擦拭咖啡机，店门被猛地推开。项城南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西装皱巴巴的，

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我辞职了，"他走到吧台前，声音沙哑，

"用这些年攒的钱开了间小工作室。"零雯手中的抹布掉进了水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放弃了家族企业？

"项城南握住她的手："我父亲认为门当户对才叫婚姻，但我觉得，

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才叫生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工作室楼上有间小公寓，

你愿意和我一起从零开始吗？"咖啡店里放着轻柔的爵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