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我是被冻醒的。刺骨的寒风从破旧的窗棂缝里钻进来,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
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泛黄的纸糊屋顶,房梁上还挂着一串干瘪的红辣椒。
这不是我的病房。我不是应该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
等着癌细胞彻底吞噬生命吗?挣扎着坐起身,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
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褥子。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骨节分明,
虽然布满冻疮和薄茧,
却充满了年轻的活力——这根本不是我那双被化疗折磨得干枯变形的手!
“水……水……”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灼烧般的痛感。这时,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褂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端着半碗浑浊的水走进来。“姐,
你醒了!”小姑娘脸上满是惊喜,快步走到炕边,“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可吓死我了!
”这张脸……是我的妹妹林晚秋!可晚秋不是在我三十岁那年,为了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孩子,
被卡车撞断了双腿,后来抑郁成疾,不到四十就走了吗?看着眼前鲜活灵动的晚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记忆碎片涌了进来。1977年,腊月二十三,小年。
我是林家的大女儿林晚星,今年十八岁。昨天,因为不肯嫁给隔壁生产大队的无赖王二柱,
被偏心眼的爹娘锁在柴房里冻了一夜,结果高烧昏迷,等被晚秋偷偷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而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林晚星,在2024年死于肺癌晚期,
竟然重生回了自己十八岁这年!“姐,你咋了?是不是还难受?”晚秋见我眼神发直,
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点,太好了!”我抓住晚秋的手,
指尖传来真实的温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晚秋,
我没死……我们都没死……”老天爷终究是给了我一次机会,
让我回到了这个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前世的我,懦弱、愚蠢,在爹娘的威逼利诱下,
最终还是嫁给了王二柱。那个男人酗酒、家暴,喝醉了就对我拳打脚踢。
爹娘收了王家的彩礼,转头就给弟弟林卫东娶了媳妇,对我的遭遇视而不见。
晚秋为了帮我逃离王家,偷偷攒钱,结果在路上出了意外,落下终身残疾。而我,
在长期的家暴和抑郁中,三十岁就查出了乳腺癌,没钱医治,最后孤零零地死在出租屋里。
临死前,我看到王二柱拿着我的低保金去赌钱,看到爹娘围着弟弟的孩子嘘寒问暖,
只有晚秋坐在我的床边,哭得像个泪人。那时候我就发誓,若有来生,
我定要让这些渣男贱女、极品亲戚付出代价!“姐,你别哭啊,”晚秋慌了神,
笨拙地帮我擦眼泪,“是不是王二柱又来骚扰你了?我这就去告诉大队长!”“别去。
”我拉住晚秋,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恨意,“没用的,爹娘收了王家的彩礼,
早就打定主意要我嫁过去了。”前世我也找过大队长,可爹娘一口咬定是我自愿的,
王二柱又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这一世,我不会再坐以待毙。
“那怎么办啊?”晚秋急得眼圈发红,“王二柱就是个流氓,你嫁过去肯定要遭罪的!
”我摸了摸晚秋的头,眼神变得坚定:“放心,姐不会嫁给他的。彩礼我会让爹娘退回去,
王二柱那边,我自有办法。”2 拒婚风波话音刚落,
门外传来了我娘刘翠花尖利的嗓音:“死丫头,醒了就赶紧起来!
王家人马上就要来送聘礼了,赶紧收拾收拾,别给我丢人现眼!”紧接着,
木门被“哐当”一声踹开,刘翠花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满是刻薄。“娘,我不嫁!
”我掀开被子下床,虽然双腿还有些发软,但语气异常坚定。刘翠花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一向懦弱的我敢反抗,随即勃然大怒:“反了你了!王家给了五十块彩礼,
还有两匹布,你弟弟的彩礼钱就指望这个了,你敢不嫁?”“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是人,不是你们用来换彩礼的物件。”“你个白眼狼!
”刘翠花气得跳脚,抬手就要打我,“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嫁个人怎么了?王家条件多好,
王二柱马上就要进公社当临时工了,多少人抢着嫁!”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前世的隐忍和痛苦在此刻化为力量,死死地攥着她:“条件好?娘,
你忘了王二柱去年把他嫂子打得流产的事了?这种***,你也舍得把我推进火坑?
”刘翠花的脸瞬间白了,眼神有些闪躲:“那都是误会……二柱那孩子就是脾气爆了点,
婚后对你好就行了。”“对我好?”我嗤笑一声,“他要是对我好,会在我昏迷的时候,
偷偷摸进柴房想占我便宜吗?要不是晚秋及时发现,你现在可能就要给我收尸了!
”这话是我编的,但王二柱确实是个色胚,前世就经常趁没人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果然,
刘翠花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虽然偏心,但也怕真出人命。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我爹林老实和弟弟林卫东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是王二柱。
王二柱手里提着一个布包,看到我,眼睛都直了,搓着手笑道:“晚星醒了?醒了就好,
我娘让我来送点聘礼,顺便看看你。”说着,他就想伸手碰我的脸。我猛地后退一步,
眼神冰冷如刀:“别碰我!王二柱,我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王二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林晚星,你什么意思?你爹娘都答应了,
收了我的彩礼,你想反悔?”“彩礼我们会退给你。”我看向林老实,“爹,
把王家的钱和布拿出来,还给他们。”林老实脸一沉:“晚星,别胡闹!这事已经定了,
由不得你!”“由不得我?”我冷笑一声,转头看向王二柱,“王二柱,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急着娶媳妇吗?因为你在外面赌钱欠了外债,想拿我的彩礼去还债,
对吧?还有,你去年把你嫂子打流产,被你大哥告到公社,要不是你爹给公社书记送了礼,
你早就被抓起来了!”这些事都是前世我嫁给王二柱后才知道的,此刻说出来,
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王二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指着我怒道:“你……你胡说八道!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胡说,去公社问问就知道了。”我昂着头,丝毫不怕他,
“你要是敢逼我嫁,我就去公社揭发你,让你不仅娶不到媳妇,还得蹲大狱!
”王二柱被我说中了痛处,气得浑身发抖,
却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他最怕的就是公社知道他的事。刘翠花也慌了,
拉着王二柱的胳膊劝道:“二柱,别听这丫头胡说,她就是烧糊涂了……”“谁烧糊涂了?
”我提高了音量,“娘,你要是非要逼我嫁,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到时候王家不仅娶不到媳妇,还得背个逼死人的名声,看谁还敢跟王家来往!”说着,
我就要往墙上撞。“别!”晚秋一把拉住我,哭得撕心裂肺,“姐,你别冲动!
”林老实和刘翠花也吓坏了,他们虽然偏心,但也知道真出了人命,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王二柱见状,知道这门亲事黄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瞪了林老实夫妇一眼,
骂道:“你们林家真是一群骗子!彩礼必须退给我,不然我饶不了你们!”说完,
他气冲冲地走了。林老实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骂道:“你个孽障!你想害死这个家吗?
五十块彩礼,你让我去哪弄钱还给王家!”“那是你们的事。”我冷冷地说,
“反正我不会嫁,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真的去死。”说完,我拉着晚秋回到炕上,
不管林老实夫妇怎么骂,都不再吭声。他们骂了半天,见我软硬不吃,也没办法,
只能骂骂咧咧地去想办法凑钱。等他们走后,晚秋才小声问我:“姐,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王二柱真的赌钱欠了债?”“嗯。”我点点头,摸了摸肚子,
心里一阵发酸——前世的这个时候,我已经怀了王二柱的孩子,后来因为家暴,孩子没保住,
我也落下了病根。这一世,我不仅要保护好自己和晚秋,
还要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可是爹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晚秋担忧地说,
“他们最疼弟弟了,肯定会再逼你嫁给别人换彩礼。”“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家,靠自己活下去。”离开家谈何容易,在这个年代,
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而且我们身无分文。就在我发愁的时候,
手指突然碰到了脖子上的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巧的玉坠,用红绳系着,
挂在我的脖子上。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遗物,前世我一直戴在身上,
直到临死前才摘下来给了晚秋。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玉坠,突然感觉指尖一热,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空间里。空间不大,
大概有一间房那么大,地面是光滑的白玉,角落里堆着几袋大米、面粉,还有一些油盐酱醋,
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小冰柜,里面放着肉、鸡蛋和各种蔬菜水果。最里面还有一个书架,
上面摆着不少书,甚至还有一些药品和医疗器械。我惊呆了——这是……随身空间?
前世我在病床上无聊时,看过不少年代文,里面的女主大多有随身空间,没想到我竟然也有!
而且看空间里的物资,明显是现代的东西,应该是我前世戴在身上,跟着我一起重生过来的。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了这个空间,我和晚秋就有活下去的资本了!我走到冰柜前,
打开一看,里面的肉还冻得硬邦邦的,蔬菜也新鲜水灵。我拿出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
又拿了一小袋面粉,然后意念一动,瞬间又回到了土炕上。晚秋正担心地看着我,
见我突然睁开眼,吓了一跳:“姐,你刚才怎么了?眼神直勾勾的,喊你也不答应。
”我把手里的鸡蛋和青菜递给她,压低声音说:“晚秋,你看这是什么?
”晚秋看着手里的鸡蛋,眼睛瞪得溜圆:“姐,你哪来的鸡蛋?
我们家三个月都没吃过鸡蛋了!”“别问那么多,”我对她眨了眨眼,“等晚上我再告诉你。
你先把这些东***起来,晚上我们煮鸡蛋吃。”晚秋虽然好奇,
但还是听话地把东***到了炕席底下。接下来的几天,爹娘果然没再逼我嫁人,
大概是在想办法凑钱还给王家。我趁这个机会,每天偷偷从空间里拿点东西出来改善伙食,
身体也渐渐恢复了。这天晚上,等爹娘和弟弟都睡熟了,晚秋才小声问我:“姐,
你到底从哪弄来的那些东西啊?还有昨天的白面馒头,可好吃了!”我拉着她的手,
把重生和空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晚秋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地说:“姐,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改变命运了?”“是真的。
”我点点头,“有了这个空间,我们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活得很好。
但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们会有危险。”“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晚秋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憧憬。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还夹杂着王二柱的骂声:“林老实!快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砸了你们家!
”我和晚秋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3 战霆出手看来王二柱是等不及了,找上门来了。
林老实和刘翠花慌忙穿上衣服出去了,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争吵声和打骂声。“王二柱,
你别太过分!我们已经在凑钱了,你再等等!”“等?我等得起吗?债主都找上门了!
今天要是不还钱,我就把你家的锅砸了!”“你敢!我跟你拼了!”我透过窗户缝往外看,
只见王二柱正揪着林老实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刘翠花在一旁哭喊着拉架,
林卫东则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真是活该。我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觉得解气。
就在这时,王二柱突然看到了窗户里的我,眼睛一亮,推开林老实就往屋里冲:“林晚星!
你要是敢不嫁,我今天就毁了你!”我心里一紧,赶紧拉着晚秋往后退。“砰”的一声,
房门被踹开了,王二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跟我走!
今天你必须嫁给我!”“放开我!”我用力挣扎,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晚秋急得去咬王二柱的手:“你放开我姐!你这个流氓!”王二柱吃痛,
反手一巴掌打在晚秋脸上,把她打倒在地:“小***,敢咬我!”“晚秋!”我目眦欲裂,
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拿起炕边的一个破陶罐,狠狠砸在王二柱的头上。“嘭”的一声,
陶罐碎了一地,王二柱的头上流出了血。他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脑袋怒吼:“你敢打我?
我杀了你!”说着,他就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自己要遭殃了,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王二柱的惨叫声。我睁开眼,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扁担,王二柱则趴在地上,
捂着肚子痛苦地***。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外套,身材挺拔,面容冷峻,
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我们大队的退伍军人,陆战霆。陆战霆在部队立过功,
后来因为腿伤退伍回了老家,平时沉默寡言,不爱与人打交道,但因为为人正直,
在大队里很有威望。前世我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后来娶了邻村的一个姑娘,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陆……陆同志,你怎么来了?”刘翠花结结巴巴地问,
显然也没想到陆战霆会突然出现。陆战霆没有理她,目光落在我和晚秋身上,
看到晚秋脸上的巴掌印和我胳膊上的淤青,眼神更冷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还动手打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王二柱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哼哼唧唧地骂着。
陆战霆皱了皱眉,对闻声赶来的大队长说:“大队长,王二柱涉嫌强抢民女、故意伤害,
应该送到公社派出所处理。”大队长也不敢得罪陆战霆,赶紧点头:“是是是,
我这就带他去公社。”说着,他让人把王二柱架起来,匆匆忙忙地走了。
林老实夫妇脸色惨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
陆战霆这才看向我和晚秋,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没事吧?”“没事,谢谢你,陆同志。
”我扶着晚秋站起来,感激地说。晚秋也小声说了句:“谢谢陆大哥。”陆战霆点点头,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身走了。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我心里有些复杂——没想到这一世,竟然会和陆战霆有交集。等所有人都走后,
林老实夫妇才敢发作。“你个孽障!你把王二柱打伤了,这钱不仅要还,还得给他治伤!
你想害死我们吗?”刘翠花指着我骂道。“那是他自找的。”我冷冷地说,
“是他先闯进来打人的,我只是自卫。”“自卫?你就是故意的!”林老实气得浑身发抖,
“我告诉你,这钱你必须想办法凑!不然你就别想踏出这个家门一步!”我心里冷笑,
他们这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但我也知道,跟他们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个家。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计划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