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南城医学院的解剖楼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混合的怪味。林默站在解剖台前，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抚过一具新鲜的女尸，刀刃划破皮肤时发出细微的“嘶”声，像蛇吐信。
“第七根肋骨断裂，左侧心室有三处锐器伤，死前遭受过至少半小时的虐待。”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手术刀划过脂肪层，“但致命伤是颈动脉，一刀毙命，手法很利落。”
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苏晴推开解剖室的门，白大褂下摆沾着雨水。她是市局最年轻的法医，也是少数敢在深夜独自来找林默的人。
“又一个？”苏晴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眉头拧成川字。死者是三天前失踪的女大学生，也是三个月内的第五个受害者。
“‘外科医生’的杰作。”林默拿起镊子，夹出一块嵌在肌肉里的金属碎片，“还是他标志性的304不锈钢手术刀，刃口打磨过，比医院的更锋利。”
苏晴凑近看显微镜：“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林默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我了解所有能用刀的人。”他摘下手套，指尖在尸体的锁骨处轻轻划过，那里有一个淡红色的蝴蝶纹身，“这个纹身，前三具尸体也有。”
苏晴心里一紧。三个月来，连环杀人案让南城人心惶惶，凶手被称为“外科医生”，专挑年轻女性下手，每个死者身上都有不同的纹身，死前都被精准地打断非致命骨骼，最后才用手术刀划开颈动脉。
“你觉得他为什么留着这些纹身？”苏晴问。
“战利品。”林默低头擦拭手术刀，金属表面映出他半边没有表情的脸，“就像猎人会给猎物挂上牌匾。”
解剖室的窗户没关，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霓虹。苏晴忽然注意到林默的袖口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污渍，像是没擦干净的血。
“你袖口……”
“刚处理完一只实验用的兔子。”林默打断她，把手术刀扔进消毒盘，发出“当啷”一声，“报告明天给你，我还有事。”
他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黑色的高领毛衣，转身时，苏晴瞥见他后颈有一道浅疤，像被手术刀不小心划到的。
林默走出解剖楼，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停车场的阴影里，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闪了闪车灯。他拉开车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递来一条毛巾，香水味盖过了他身上的福尔马林味。
“又加班？”夏晚星的指甲涂着猩红色的指甲油，轻轻划过林默的手背，“我在酒吧等你到一点，那帮小混混还以为你放我鸽子。”
她是南城最火的酒吧老板娘，也是林默公开的情人。林默没说话，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映出解剖楼三楼的灯光——苏晴还在解剖室里，白大褂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像个孤独的十字架。
车刚驶出医学院，林默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小雅”。他接起电话，语气难得软了些：“还没睡？”
“默哥，我怕。”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新闻里说又死人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
“乖，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林默挂了电话，夏晚星撇撇嘴：“你的小青梅又撒娇？林默，你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林默转动方向盘，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你不需要知道。”他伸手掐住夏晚星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皱眉，“记住你的身份，别问不该问的。”
夏晚星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还是笑了：“知道了，我的‘屠夫’。”
这个外号是她给林默起的。她见过他处理不听话的客人，用一根针管就能让人在十分钟内失去知觉，手法干净得像在做外科手术。
车停在夏晚星的酒吧后门，她下车前在林默脸上吻了一下，口红印在他的颧骨上：“明天来不来？我新调了杯酒，叫‘血色玛丽’。”
林默没回答，看着她走进酒吧的背影，掏出湿巾擦掉脸上的口红。后视镜里，他的眼神比雨夜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