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之痛他恨我入骨,只因我长得像他失踪的白月光。
每晚他掐着我下巴提醒:“你只是她的替身。”直到某天,我车祸失忆,唯独忘了他。
惊慌的医生问他身份,他脱口而出:“我是她丈夫。”精心扮演挚爱时,
我的旧日记突然曝光——“今天他又把我当成她,可我就是她啊.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
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浸泡得冰冷彻骨。苏晚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尖俏的下巴,过于白皙的皮肤,一双总是含着点水光的眼睛,
眼尾微微下垂,透出一种无辜又怯生生的意味。很美,但美得没有灵魂。她拿起梳子,
一下一下梳着长发,动作机械。镜子里映出身后巨大的双人床,深灰色的丝绸床单,
冰冷得像没有温度。那是陆泽言的喜好。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梳子划过发丝的细微声响,
以及她自己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昂贵香薰的味道,是他喜欢的冷冽雪松,
她却总觉得那味道像某种防腐剂,无声地侵蚀着一切。楼下传来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
最后在别墅门口戛然而止。她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只是速度更慢了些。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响起,沉稳,清晰,一步一步,敲打在心脏上。门被推开,
带着一身寒气和微醺酒意的男人走了进来。陆泽言没看她,径直扯下领带,
扔在一旁的沙发上。他身形高大挺拔,裁剪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只是存在,
就几乎占满了房间所有的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他走到她身后,镜子里出现他冷峻的眉眼,
深邃,却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苏晚垂下眼睫,继续梳头,指尖有些发凉。“今天倒是乖。
”他开口,声音低沉,裹挟着夜雨的凉意,听不出情绪。他的手落下,不是抚摸,
而是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对上镜子里他的目光。他的指尖很凉,带着室外的寒气,
力道却不小,捏得她下颌骨微微发痛。“知道吗?”他俯身,贴近她的耳廓,
温热的气息混合着酒香,话却像淬了毒的冰棱,“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都觉得恶心。
”他的目光在镜子里巡梭她的五官,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可惜,再怎么像,
也不是她。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这些话,
她听了整整五年。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从惊惶无措到麻木接受。她没说话,
只是看着镜子里他冰冷的眼睛。他似乎对她的沉默感到不悦,手指收紧了些,
迫使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丝脆弱的表情。“说话。”“……说什么?”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哑。“说你是什么?”他命令道,像是要确认某种所有权,
又像是要通过反复的凌迟来提醒自己和她彼此的身份。苏晚的睫毛颤了颤,
像被折断了翅膀的蝶。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压得人耳膜发胀。他耐心告罄,
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猛地将她从凳子上拽起,粗暴地按进怀里,气息喷在她的颈窝,
带着惩罚的意味。“告诉我,你是什么?”他咬着她的耳垂,动作和语言一样充满羞辱。
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破碎不堪:“是替身……我是林薇的替身。”林薇。
那个名字像一句咒语,刻在她的生命里,也刻在陆泽言的心里。
那个据说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却阳光、明媚、像小太阳一样照亮过陆泽言整个青春的女孩,在五年前失踪了,生不见人,
死不见尸。而苏晚,不过是他找来的,拙劣的、用以慰藉疯狂思念的替代品。他似乎满意了,
又似乎更加愤怒。这种矛盾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了更深的戾气。他打横抱起她,
扔在那片深灰色的冰冷丝绸上,沉重的身躯覆压下来。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密集地敲打着,
掩盖了其他所有声响。苏晚偏过头,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灯光,眼神空洞。
陆泽言的吻,或者那并不能称之为吻,只是啃咬和掠夺,落在她的脖颈、锁骨,
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承受着属于另一个人的爱憎。
在她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贴着她的唇,又一次低语,
这次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酒精浸泡出的扭曲执念:“记住,
你只是她的影子……永远都是。”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迅速没入鬓发,消失无踪。
他总是这样,一边恨着她拥有这张脸,一边又疯狂地占有这张脸所代表的一切幻影。
夜还很长。2 宴会风波……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只有床单轻微的褶皱和身体残留的不适提醒着她昨夜并非梦境。苏晚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属于他的冷冽香气。她赤脚踩在地毯上,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停了,阳光有些刺眼,但没什么温度。她下楼时,
陆泽言已经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报纸。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
又是那个冷漠矜贵、掌控一切的陆氏总裁。
昨夜那个被酒精和执念操控的失控男人仿佛只是她的幻觉。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餐,
但他几乎没动。张妈站在一旁,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默默地为苏晚拉开椅子。
苏晚安静地坐下,拿起勺子,小口地喝着粥。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报纸被翻过一页,
发出轻微的哗啦声。“晚上有个宴会。”他忽然开口,眼睛并没从报纸上移开,
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公事,“打扮一下,别给我丢脸。”苏晚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
低声应道:“好。”他知道她不喜欢那种场合,不喜欢被无数探究、比较、怜悯的目光注视,
不喜欢听到别人窃窃私语“看啊,就是那个和林薇长得特别像的女孩”、“啧,
替身罢了”……但他从不吝啬于把她带到各种场合,仿佛时刻提醒她,也提醒自己,
她存在的意义。或许,他只是需要时刻看着这张脸,以维持那个虚幻的梦。下午,
造型师带着礼服和化妆箱来了。是一件水蓝色的曳地长裙,颜色清新,剪裁优雅,
上面缀着细碎的闪片,灯光下会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很美,但绝不是苏晚会选择的风格。
这是林薇喜欢的颜色和风格。照片里,林薇总是穿着这样明亮清新的颜色,笑得一脸灿烂。
苏晚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做发型,化妆,换上那件精致得如同枷锁的礼服。镜子里的她,
美得不真实,也更像一件被精心修饰过的展览品。陆泽言回来接她时,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那双深潭似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是恍惚,
似是满意,又似是更深的厌弃。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臂弯屈起。
苏晚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触感冰凉,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
也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宴会场合觥筹交错,流光溢彩。果然,一进场,无数目光就聚焦过来。
惊讶,审视,玩味,同情……如芒在背。陆泽言却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他早已习惯。
他甚至难得地带上了一点公式化的笑意,从容地与人寒暄,
只是手臂始终牢牢地圈着苏晚的腰,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姿态,将她禁锢在身边。
有人大着胆子开玩笑:“陆总和对陆太太真是恩爱啊。”陆泽言勾了勾唇,
侧头看了苏晚一眼,那眼神温柔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只有苏晚能看清他眼底深处的冰冷和警告。他凑近她,仿佛情人间的低语,
声音却只有她能听见:“笑。”苏晚努力扯动嘴角,试图弯出一个得体的弧度,
脸颊的肌肉却僵硬得厉害。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线牵着的木偶,
在舞台上表演着一场荒诞的戏剧。“啧,别说,
和林薇小姐真是越来越像了……”不知是哪个角落,飘来一句压低了的感慨。
苏晚的身体瞬间绷紧。陆泽言揽着她腰的手也骤然加重了力道,勒得她有些发痛。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扫过声音来源处,带着冰冷的威压,那边立刻噤声。整个晚上,
他不再允许她离开身边半步,那种掌控欲几乎令人窒息。回去的车里,气压低得可怕。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眉宇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躁郁。苏晚缩在车厢的另一角,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只想快点结束这煎熬的一切。突然,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
打破了死寂。陆泽言睁开眼,接起电话。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色骤然变了,
那是一种苏晚从未见过的、混合着震惊、狂喜甚至恐慌的情绪,
声音都绷紧了:“……确定吗?好,我马上过来!”他挂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眼中翻滚着惊涛骇浪,甚至忘了掩饰。“停车!”他猛地对司机喊道。车子戛然停在路边。
陆泽言看向苏晚,眼神极其复杂,激动、不确定、疯狂的光在闪烁,
最终沉淀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我有点急事,你自己回去。”甚至没等她回应,
他已经一把推开车门,快步下了车,迅速拦下了后面跟着的保镖车,绝尘而去,
消失在夜色里。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苏晚独自坐在宽敞的后座,看着那消失的车尾灯,
心一点点沉下去。能让他如此失态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林薇。
3 真相浮现……有消息了吗?她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忽然觉得有点冷,伸手抱住了手臂。
那件水蓝色的礼服,在昏暗的车厢里,失去了灯光映照,变得黯淡而可笑。
司机沉默地重新启动车子。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那座空旷别墅的。张妈已经休息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甚至没有力气脱下那件繁复的礼服,
只是蜷缩在客厅冰冷的沙发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电话是什么时候响起的?她不知道。
机械地接起。那头是陆泽言的特助周铭,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板公事化,
却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促:“苏小姐,陆总吩咐,请您立刻收拾一些您的日常用品,
暂时离开别墅。”苏晚的心猛地一缩,喉咙发干:“……为什么?”周铭沉默了一下,
似乎在选择措辞:“陆总找到了林薇小姐。她需要静养,陆总希望……希望您能暂时回避。
”希望您能暂时回避。多么委婉的说辞。原来正主回来了,替身就连存在的空间都显得多余,
连呼吸都是错误。苏晚握着手机,指尖冰凉一片,整个世界的声音都仿佛离她远去,
只剩下心脏在空洞的胸腔里,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地跳动。“苏小姐?您还在听吗?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飘忽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需要我离开多久?
”“陆总没有明说。”周铭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会派车过去接您,
安排您去城南的公寓。”“不用了。”苏晚轻轻打断他,异常平静,“我自己走。
”她挂了电话,坐在黑暗里,久久没有动。终于结束了。
这场持续了五年的、荒唐又痛苦的替身游戏。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终于可以解脱了。
可是为什么,心口那里会这么痛,痛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碾碎。她慢慢地站起身,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一步一步走上楼。
她没有收拾任何陆泽言买给她的东西。珠宝,华服,
包包……所有属于“林薇替身”这个身份的物件,她一件都没拿。她只从衣柜最底层,
拿出一个很小的、旧旧的帆布背包,里面只有几件她自己买的、寻常的衣服,
和一本边缘已经磨损的旧日记本。她换下那件昂贵的水蓝色礼服,将它平整地放在床上,
像告别一个枷锁。然后穿上自己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
背上那个与这奢华别墅格格不入的旧背包,悄无声息地下了楼。走出别墅大门,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凉意。她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囚禁了她五年青春的金色牢笼,
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步入浓重的夜色里。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是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边走,脑子里一片空白。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一辆失控的汽车,刺眼的远光灯,
尖锐到撕裂夜空的刹车声——世界在她眼前旋转,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4 失忆谎言……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刺鼻。苏晚艰难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天花板。头痛欲裂,浑身像是被碾过一样酸痛。“醒了!医生,
她醒了!”一个陌生的、带着惊喜的女声响起。很快,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围了过来,检查她的瞳孔,测量她的血压,询问她的感觉。
“我……怎么了?”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出了车祸,不过别担心,
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主治医生温和地说,“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不舒服?除了外伤,
头部有撞击,有轻微脑震荡。”苏晚试着动了动,额角和手臂传来清晰的痛感,被包扎着。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纯白的病房,陌生的仪器,关切但陌生的医生……“这里是……医院?
”她问,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和一丝不安,“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医生和护士交换了一个眼神。“你不记得了吗?车祸。”医生引导着她。苏晚努力回想,
眉头紧紧蹙起,可是脑子里一片混沌,除了剧烈的头痛,什么都没有。
“我……我想不起来……我是谁?”她的眼神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儿,带着全然的迷茫和恐慌,
望向医生:“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发生了什么?”失忆。主治医生心里有了初步判断。
头部受创后的暂时性失忆并不少见。“你别急,放轻松。”医生安抚她,
“我们正在联系你的家人。你的手机在车祸中损坏了,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所以暂时还不知道你的具体信息。”正说着,病房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几乎是冲了进来,西装革履,却头发微乱,呼吸急促,额角甚至带着汗,
一副匆忙赶来的模样。他那张一贯冷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焦虑和惊慌,
眼底甚至有着骇人的红血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男人几步跨到病床前,
目光死死锁在苏晚苍白却写满陌生和迷茫的脸上,喉咙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看着这个气势逼人却明显失态的男人,谨慎地问道:“先生,你是?”陆泽言猛地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