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一份文件狠狠砸在我脸上，我顿时鼻血直流。“林凡！这个项目要是黄了，
你他妈给老子滚蛋！”全公司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邻座传来王浩的嘲笑。
他上周还和我称兄道弟，给我点烟。转头就抢走了我三个月的心血。我大脑空白，手脚冰凉。
口袋里是催缴房租的通知单。“给我三天。”我咬牙切齿：“我只要三天。”众人惊呆了。
老板愣住了几秒才缓过来：“行，就三天，做不到滚蛋，工资也别想了！
”我心里发凉：完了，装过头了。1“林凡，你疯了？还真敢接啊？
”坐我旁边的老张压低声音说。“王浩摆明了让你背锅，三天时间，神仙也救不回来！
”我当然知道。我刚刚只是被逼急了，说了句不过脑子的话。我，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社畜。唯一的秘密，是我脑子里有个系统，能看见别人的情绪。
比如现在，老板头顶飘着愤怒80，怀疑50，而我的上司王浩则是得意90，
幸灾乐祸100。这个项目，我辛辛苦苦跟了三个月，所有关键节点都是我打通的。
可就在上周，王浩把我的名字从项目负责人里删掉，换上了他自己。结果他刚接手，
就因为一个愚蠢的决策，导致项目濒临崩溃。现在，老板暴怒，
他第一个就把我推出来当替罪羊。我坐在工位上，周围的同事看我像看死人。打开电脑，
我直接搜索“离职报告怎么写显得比较有文采”。“你看你看，林凡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表情好镇定，一点都不慌。”“难道他真的有办法？”我能感觉到周围的议论声，
还有那些投向我的，混杂着好奇和敬佩的情绪波动。我没理他们。救项目？
开什么玩笑。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走，顺便把王浩抢我功劳的证据打包发给人事。这时，
王浩端着杯咖啡，慢悠悠地晃到我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半个办公室的人听见。
“哎呀林凡，有魄力，我欣赏你。年轻人嘛，就该多闯一闯，我们这些老家伙等着看你表现。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资源可都是真金白银。三天后要是没个响动，
到时候别说我不给你留情面，公司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他头顶的轻蔑100几乎要闪瞎我的眼。我头也没抬，
手指在键盘上敲着我的离职报告，嘴上淡淡地回了一句：“王经理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只是想让他赶紧滚，别打扰我。可这话落在别人耳朵里，味道就全变了。“哇，
他居然叫他王经理，而不是王哥。”“‘心里有数’，这四个字好沉稳，
这是在跟王浩下战书啊！”我听见老张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我的眼神，
敬佩的数值直接飙到了80。王浩的脸色变了变。他冷哼一声，走了。
我继续写我的离职报告。写着写着，肚子饿了，便打开外卖软件，
点了一份豪华PLUS版的黄焖鸡米饭，还要加双份的炸蛋。反正都要走了，
最后几天对自己好一点。我这个举动，又一次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都这种时候了，
他还有心情点外卖？”“你懂什么！这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说明他根本没把这点困难放在眼里！”“你看他点的，黄焖焖鸡！这寓意着什么？
‘黄’了的项目，他要像‘鸡’一样，轻松‘吃’掉！高手，这绝对是高手！
”我正看着手机上骑手的位置，听到这些话，差点没把手机惊掉。不是，
你们脑补得过头了吧？我就是饿了而已啊！就在这时，老张拿着个本子，
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崇拜90和求知100。“林哥，
”他连称呼都改了，“我刚才仔细分析了一下，
项目现在最大的问题是A供应商那边卡了我们的物料，导致整个生产线停摆。
王浩之前跟他们沟通了好几次，都崩了。您看……我们第一步是不是要从这里下手？
”我看着他渴望的眼神，再看看我手机上离我还有五百米的黄焖鸡，有点心不在焉。
A供应商？我记得之前是我跟他们谈的，负责人老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王浩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不把事情谈崩才怪。我随口敷衍道：“不急，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其实我的意思是，别急，先让我吃完这顿饭再说。老张却浑身一震，
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猛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嘴里念念有词：“不急……让子弹飞一会儿……我懂了！林哥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不能主动去找A供应商！我们越急，他们就越拿捏我们！我们要晾着他们，
让他们自己着急！高！实在是高啊！”说完，他拿着本子，一脸激动地跑回自己座位，
开始跟其他几个同事开小会了。我目瞪口呆。兄弟，我只是想等我的外卖啊！没过多久，
我的黄焖鸡到了。香味四溢。我正准备大快朵颐，公司的副总，一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女强人，
突然走了过来。她站定在我桌前，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她看了一眼我桌上的项目文件，
又看了一眼我面前的黄焖鸡，眉头皱了起来。我心想，完蛋，上班时间吃东西被抓包了。
她头顶的情绪是审视70，好奇60。“林凡，”她开口了，“我听说你立了军令状？
”我含着一口米饭，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很有勇气。”她说，“但光有勇气不够。
王浩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凭什么觉得你三天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我总不能说我就是脑子一热吧。我沉默着，拼命地扒拉米饭，试图用食物来掩饰我的心虚。
然而，我的沉默在副总看来，又是另一番景象。她审视的目光慢慢变成了赞许。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你不想说，而是想做。用行动来证明。很好，
我很欣赏你这种务实的态度。不像某些人，只会夸夸其谈。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浩办公室。“好好干，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说。
”说完，她转身走了。留下我，和一办公室震惊100的同事。我看着碗里的鸡，
突然觉得它不香了。这世界，是不是有点不对劲？2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
就发现气氛不对。老张和几个同事围着我，脸上全是兴奋90和崇拜100。
“林哥！你真是神了！”老张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A供应商那边真的自己找上门了！
”我愣住了：“啊？”“就在刚才！他们负责人老李亲自打电话过来，
问我们这边到底什么情况！语气特别客气，跟孙子似的！完全没了之前那种嚣张气焰！
”我有点懵。“林哥，你早就料到他们会撑不住，对不对？”年轻同事满眼都是小星星。
“他们的物料积压在仓库里，每天都在亏钱！我们不去找他，比他更沉得住气，
他就必然会自己崩溃！博弈论！这是顶级的心理博弈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总不能说，我只是单纯的懒，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吧？
看着他们一张张写满“我们都懂”的脸，我只好挤出一句：“常规操作，都坐下。
”“常规操作！”“听听！这是何等的风轻云淡！”“在大师眼里，这种级别的博弈，
真的只是常规操作！”同事们又一次被我的“深沉”所折服，
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回到自己的工位。老张凑过来：“林哥，老李的电话，怎么回？您指示！
”我哪知道怎么回。我脑子里的系统显示，
老张对我的信任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现在说什么，他估计都会当成圣旨。
压力山大。我想了想，反正都要走了，干脆帮他们最后一把。
我回忆了一下之前跟老李打交道的经验。“你这样，”我对老张说，“你跟他说，
我们公司高层对之前的合作很不满意，正在重新评估供应商。如果他们还想合作，
就带着新的报价方案，下午两点，亲自到我们公司来谈。”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记住，
态度要强硬一点，别让他觉得我们上赶着。”这其实就是最基本的谈判技巧，敲山震虎，
重新夺回主动权。老张听完，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籍，双眼放光，重重地点头：“明白！
林哥！我这就去办！”他转身就去打电话了，背影都带着一股“狐假虎威”的气势。
我松了口气，继续打开我的文档，准备研究一下劳动法，
看看怎么在离职的时候最大化自己的利益。结果，屁股还没坐热，王浩就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他一巴掌拍在我桌上，压低声音怒吼：“林凡！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联系A供应商的？
你以为你是谁？项目负责人是我！”他头顶的愤怒100和嫉妒90交织在一起。
他显然是听说了A供应商主动联系我们的事，现在是来抢功劳，顺便打压我。
办公室的同事们都看了过来，气氛瞬间紧张。我还没说话，去打电话的老张回来了。
他看到这一幕，立刻挡在我面前，义正辞严地对王浩说：“王经理！这件事是我做的，
跟林哥没关系！而且，这是副总特批的，允许林哥全权处理这个项目！”老张搬出了副总，
王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他指着老张，又指了指我，“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
你们能谈出个什么结果来！要是谈崩了，你们俩就一起滚蛋！”说完，
他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办公室。一场风波暂时平息。老张回过头，一脸歉意：“林哥，对不起，
给你添麻烦了。”我摇摇头：“没事。”其实我心里挺感激他的，要不是他，
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怼王浩。“林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老张好奇地问，
“你明明一句话就能把他怼回去。”我能怎么说？我说我吓傻了？
我只好继续装深沉：“没必要。”老张又一次露出了那种“我懂了”的表情：“我明白了！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不说话，就是为了考验我！看看我有没有担当，
敢不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林哥，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求求你别再脑补了！我的心好累！下午两点，A供应商的负责人老李，
真的满头大汗地提着公文包来了。老张按照我的吩咐，把他晾在会议室里快十分钟，
才叫我过去。我走进会议室，老李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林老弟，哎呀，
之前都是误会，误会！”他上来就要跟我握手。我脑子里的系统显示，
他头顶的情绪是焦虑80，讨好70。看来老张那通电话的效果不错。我没跟他握手，
只是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在主位上坐下，然后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整个过程，
我一句话都没说。我不是故意要装。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谈判这种事，
我只在电视里看过。我沉默，老李就更慌了。他站在那里，搓着手，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会议室里，只有我喝水的声音。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终于，老李撑不住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到我面前，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林老弟，
这是我们重新做的报价方案，您过目！在原来的基础上，我们又降了五个点！而且，
之前卡住的物料，我们今天下午就给您发货，保证不耽误你们的生产！”我拿过报价单，
随便翻了翻。五个点？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让利了。我心里其实已经很满意了。
但我记得电视剧里演的，谈判的时候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底牌。于是，
我把报价单往桌上一放，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还是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的系统显示，老李头顶的焦虑已经飙升到了100。“林……林老弟，
”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这个价格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再降就要亏本了啊！
您看……”我该怎么回答？说“行”？那是不是显得我很没水平？我脑子飞速旋转，
想找一句比较有逼格的话。突然，我想起昨天看的动漫里，有个角色说了句台词。
我清了清嗓子，看着老李，缓缓说出那句我自以为很酷的话：“我要的，是你的诚意，
而不仅仅是价格。”说完，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而，老李听到这句话，
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震惊。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
说道：“我明白了！林老弟，你等我一下！”说完，他转身冲出会议室，
跑到走廊上打电话去了。我一脸茫然。你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了？我刚才那句话，
有这么大的威力吗？3老李在走廊上打了足足十分钟的电话，声音时高时低，
像是在跟人激烈地争吵。我坐在会议室里，喝着茶，心里七上八下。
我那句中二台词到底被他解读成了什么意思？诚意？什么诚意？难道他要给我送礼？
可千万别啊，我不想在离职前还背上个受贿的罪名。十分钟后，老李回来了，脸色有些苍白，
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林总，
”他连称呼都从“林老弟”变成了“林总”，“我懂您的意思了。是我们之前鼠目寸光，
多有得罪。”我：“？”兄弟，你到底懂了啥啊！他将一份新的合同附件推到我面前，
声音里带着一丝肉痛：“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除了价格再降三个点之外，
我们愿意把我司最新研发的‘快速冷却’技术专利，免费授权给贵公司使用三年。
这项技术能让你们的生产效率至少提升15%。”我看着合同附件，彻底傻眼了。
快速冷却技术？我听说过，这可是他们公司的核心机密，据说有好几家大厂想买都买不到。
现在，就因为我一句从动漫里学来的台词，他就要白送给我们用三年？
我脑子里的系统疯狂提示，老李的情绪是肉痛120，敬畏100，后怕80。后怕？
他后怕什么？我还没想明白，老李就主动解释了：“林总，之前都是王浩……不，是王经理，
一直跟我们对接。他暗示我们，只要给他个人一些‘好处’，就能拿到更高的采购价。
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才……”我瞬间明白了。原来王浩不光抢我功劳，还想两头吃，
在供应商这里捞回扣。我那句“我要的是你的诚意，而不仅仅是价格”，被老李误解为，
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和王浩之间的勾当，现在是在敲打他们，让他们主动“坦白”，
拿出真正的“诚意”来平息我的怒火！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但我能解释吗？不能。
我只能将错就错。我拿起那份附件，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慢悠悠地放下，端起茶杯，
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依旧一言不发。表演，就要演全套。我的沉默，在老李看来，就是默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