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姜芮问道:“结婚十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姜芮沉默,电话里却传来一声轻快的男音:“姜芮,快来啊!”她蓦地掐断电话,
我心如死灰,再也没有任何挂念,从楼上一跃而下。1剧烈的失重感之后,
世界没有陷入黑暗,反而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重新点亮。我猛地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
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这是我和姜芮结婚时买的婚房,我已经有五年没回来住过了。
自从我的事业小有起色,她嫌这里地段不好,我们就搬去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我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2014年8月12日。我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嗡嗡嗡——”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在执着地震动着,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姜芮。就是这个电话。十年前的今天,我正在外地出差,
谈一个能决定公司未来的项目。姜芮打来这个电话,
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又厌烦的语气对我说:“陈安,我妈生日,你准备的礼物呢?
”上一世,我低声下气地解释,说礼物早就买好放在床头柜了,是一对玉镯。
我还因为错过了丈母娘的生日,不住地道歉。电话那头,她只是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然后匆匆挂断。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口中的“生日宴”,只有三个人。她,她妈刘芬,
还有我的顶头上司,周屿。周屿送了她妈一套市区的小公寓,当场就拿出了房本。
而我那对花了我两个月工资买的玉镯,被刘芬随手丢进了抽屉,再也没拿出来过。
也是从那天起,周屿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起初是以“领导关怀下属家庭”的名义,后来,连名义都懒得找了。而我,
就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为了这个家,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在外面拼死拼活。
我以为她只是天性冷淡,以为只要我更努力一点,就能捂热她的心。直到十年后,
我被周屿用卑劣的手段踢出公司,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我从天台打给她最后一个电话,
换来的,却是她和奸夫在一起的背景音,和毫不犹豫的挂断。十年付出,像一个笑话。现在,
这个笑话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陈安,我妈生日,你礼物呢?
”冰冷的声音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我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是平静地说了一个字。“哦。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你什么态度?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就一个‘哦’?”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皱着眉,满脸不悦的样子。她总是这样,
习惯了我的百依百顺,任何一点偏离她预期的反应,都会让她感到冒犯。
我没有理会她的质问,径直问道:“周屿在你旁边吗?”姜芮的呼吸猛地一滞。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她恼羞成怒的声音:“你胡说什么!周总日理万机,
怎么会在这里!陈安,你是不是出差把脑子出坏了?”她的声音很大,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我笑了笑,很轻。“礼物在床头柜,你自便。”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能想象出姜芮此刻有多错愕和愤怒。这很好。这是个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陈安了。从我纵身一跃,又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起,
我心里只剩下两件事。第一,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第二,让他们,血债血偿。第二天,
我提前结束了“出差”,回到公司。走进熟悉的办公室,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虚伪和压抑的味道。我的工位在角落,电脑开着,
上面是我熬了三个月通宵才写出的核心代码。这个名为“天穹”的系统,
是我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也是周屿即将用来踩着我上位的第一个踏板。上一世,
就在今天下午,周屿会把我叫进办公室,一脸“欣赏”地告诉我,
公司高层决定让他来接手这个项目,因为他“资历更深,更能把握全局”。而我,
将被调去一个边缘部门,美其名曰“积累经验”。我拼命争取,和他大吵一架,
结果就是被他安上一个“不服从公司安排”的帽子,为我日后的被排挤和最终出局,
埋下了伏笔。而他,靠着我的“天穹”系统,拿下了公司最大的一笔融资,
坐稳了副总的位置,春风得意。这一次,我不会再吵了。我平静地坐下,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插入电脑。我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将完整的、最终版的“天穹”系统代码,复制了一份。然后,我打开了另一份代码。
这是我昨晚熬夜修改过的版本。从表面上看,它和原版一模一样,功能齐全,运行流畅。
但我在最底层的一个循环算法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彩蛋”。
这个“彩蛋”平时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只要系统的并发用户量超过十万,
并且连续运行超过72小时,它就会被激活。一旦激活,
它会随机篡改数据库里的千分之一的数据。不是删除,不是格式化,而是篡改。
对于一个处理海量金融数据的系统来说,这比直接崩溃要致命一百倍。
它会让整个系统的数据失去可信度,变成一堆无法修复的垃圾。而要修复它,
只有一个办法:找到我,用我手里的原始母版来覆盖。做完这一切,
我把带有“彩蛋”的版本上传到了公司的服务器,覆盖了之前的版本。然后,我拔下U盘,
放回口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刚坐下没多久,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陈安,
来我办公室一趟。”是周屿。来了。我走进那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
周屿正靠在他的真皮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昂贵的钢笔。他看着我,
脸上带着那种猫捉老鼠般的微笑。“陈安啊,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最近‘天穹’项目辛苦你了,我都看在眼里。”我没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周总有话直说。”我的平静让他有些意外,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卡在了喉咙里。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是这样,公司高层经过研究,
觉得‘天穹’项目关系重大,需要一个更有经验的领导来统筹。所以决定,
由我来正式接手这个项目。你呢,也别多想,年轻人嘛,多在不同岗位锻炼锻炼是好事。
我已经跟人事打好招呼了,下周你去数据维护部报道。”数据维护部,
公司里有名的“养老院”,进去的人,职业生涯基本就到头了。上一世的我,听到这句话时,
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愤怒、不甘、屈辱,几乎要把我的理智烧光。但现在,
我看着周屿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我点了点头。“好。”这一个字,
又让周屿愣住了。他准备好应付我的一切激烈反应,却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他狐疑地看着我:“你……没什么想说的?”“没有。”我说,“服从公司安排。
”我甚至对他笑了笑:“那项目交接的事情,就麻烦周总了。服务器上的代码是最新版,
我个人电脑里的,我现在就去删掉。”我的顺从,让周屿彻底放下了心。他脸上的伪装卸下,
露出了胜利者的傲慢。“很好,陈安,你很识时务。”他靠回椅子上,挥了挥手,
像打发一只苍蝇,“去吧,跟人事办手续。”我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关上的那一刻,
我听到他拿起电话,用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语气说:“喂,姜芮?搞定了。
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叫上你妈,我来安排。”我面无表情地走回工位。
同事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禍的目光。他们都听到了风声。我没有理会任何人。
我打开电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那份号称“熬了三个月”的心血,
干干净净地拖进了回收站,然后清空。做完这一切,我合上电脑,
拿起我的私人物品——一个水杯,一张我和姜芮的合照。我走到垃圾桶旁,手一松。
相框摔在桶底,发出一声闷响。玻璃碎了。然后,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我奋斗了五年的地方。他们都以为,我的职业生涯结束了。
但他们不知道。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而他们的末日,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我没有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即将引爆的陷阱。我去了银行,
把我工作以来所有的积蓄,一共三十万,全部取了出来。然后,
我走进了一家证券公司的营业部。上一世的我,对金融一窍不通,觉得那是堵伯。
但死过一次,并且带着未来十年记忆的我,清楚地知道,未来几年,最大的风口在哪里。
不是房地产,不是互联网,而是一个当时还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东西——虚拟货币。
我记得很清楚,就在一周后,一款名为“以太币”的虚拟货币将正式上线。
它的初始价格低得惊人,但在随后的几年里,它会像坐上火箭一样,
一路飙升到数千美元一枚。这是我能抓住的,第一个,也是最快的一个翻盘机会。
但我现在还不能买。这三十万里,有十五万,是属于姜芮的。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
我必须先把这部分,从我的生活中彻底剥离出去。我需要一场离婚。一场由她主动提出,
并且让她自以为占尽便宜的离婚。我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姜芮正坐在沙发上,
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茶几上,放着我昨天“忘记”带走的玉镯。“你还知道回来?”她开口,
语气尖酸,“辞职了?陈安,你现在能耐了啊,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把我的银行卡和一沓文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公司内部调整,没什么好商量的。
”我平静地说,“这里是三十万,我们所有的积蓄。这是房产证,车钥匙。你想怎么样,
都随你。”我的态度,再次出乎她的意料。她拿起那张银行卡,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
但很快又被怒火取代。“你这是什么意思?破罐子破摔了?陈安,我跟你结婚,
不是为了跟你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废物!
”“废物”这个词,她以前也说过。在我为了省钱,
连续一个月吃泡面的时候;在我拒绝了她想买的一个五万块的包的时候;在我因为加班,
没能陪她去看一场无聊的艺术展的时候。以前我听到会心痛,会自责。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所以呢?”我看着她,“你想离婚?”“离婚”两个字我说得如此轻易,
让姜芮彻底愣住了。她原本是想用这些话来***我,逼我低头,逼我去求周屿,
回到那个能为她提供优渥生活的岗位上。她从来没想过,我会主动提起离婚。她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错愕,有愤怒,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ates的慌乱。就在这时,门开了。
我丈母娘刘芬,拎着一袋水果,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芮芮,我听说了,这小子辞职了?
真的假的?”她一进门就嚷嚷起来,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
当她看到茶几上的银行卡和房产证时,眼睛立刻亮了。“哎哟,这是想通了?要离婚了?
”刘芬一把抢过银行卡和文件,护在怀里,“我早就说过,这男的靠不住!
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芮芮,离!必须离!这种废物,留着过年吗?”她转向我,
嘴脸刻薄:“陈安,既然要离,那咱们就把话说清楚。这房子,是我们家芮芮当初看上的,
写的是你们俩的名字,离婚后必须归芮芮。车子,也是芮芮在开,也归她。还有这三十万,
芮芮跟你这几年,青春都耗你身上了,这钱算是给她的补偿!你,净身出户!”净身出户。
和上一世,我被赶出家门时,她们说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
她们的理由是“你出轨背叛了我们的女儿”。多么讽刺。姜芮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她母亲的提议。在她看来,一个失业的,一无是处的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能榨干我身上最后一点油水,是理所应当的。她们以为自己赢了。
她们以为自己把一个碍眼的废物,连皮带骨地吞了下去。她们不知道,这套房子,
背着一百八十万的贷款,每个月要还一万二。以姜芮那份月薪八千的文员工作,不出三个月,
她就会被银行的催款单逼疯。她们不知道,那辆车,再过半个月就要交一万块的保险,
而且还有一个发动机的暗病,修起来至少要五万。她们更不知道,我给她们的,只是枷锁。
而我带走的,是整个未来。我看着她们那副贪婪又得意的嘴脸,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我说。我拿出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的字样,
签上了我的名字。“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说完,我拿起我的背包,
里面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在她们错愕的目光中,我转身,离开了这个囚禁了我十年的牢笼。
门在我身后关上。我听到了刘芬压抑不住的笑声。“哈哈哈,芮芮,你看,这个傻子!
真的净身出户了!妈就说他是个窝囊废吧!”我走在八月炎热的街道上,阳光刺眼。
但我感觉不到热,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像一个背着沉重石壳的蜗牛,
终于卸下了它的壳。我自由了。第二天,民政局门口。我到的时候,姜芮和刘芬已经在了。
姜芮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条新买的连衣裙,看起来不像来离婚,倒像是来领奖。
刘芬则是一脸的喜气洋洋,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施舍。她们大概以为我会反悔,
会哭着求饶。但我没有。我平静地递上我的证件,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两位是自愿离婚吗?”姜芮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是。
”我点了点头:“是。”“财产分割已经协商好了吗?”“他净身出户。
”刘芬迫不及待地抢着说。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们签的协议,眼神里有些同情。
章,盖下了。红色的本子,变成了绿色的本子。十年婚姻,到此为止。走出民政局,
刘芬把离婚证在我面前晃了晃,笑得合不拢嘴:“陈安啊陈安,谢谢你啊,
谢谢你放过我们家芮芮。以后啊,你自求多福吧!可别再来纠缠我们了!”姜芮没说话,
但她嘴角那抹如释重负的笑意,比任何语言都伤人。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的宝马7系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是周屿。他戴着墨镜,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对着姜芮说:“上车,带你去庆祝一下。
”姜芮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拉开车门,优雅地坐了进去。
刘芬也满脸堆笑地跟着挤了进去。车子发动,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我站在原地,
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街角。上一世,我看到这一幕时,心如刀绞。这一世,我只觉得,
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滑稽剧。再见了,姜芮。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我转身,
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我早就看好的一家酒店式公寓。用昨天剩下的最后一点钱,
付了一个月的房租。站在窗明几净的公寓里,我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登录证券账户,
把我所有的身家——那净身出户后仅剩的十五万,全部投入,买入了刚刚上线的“以太币”。
做完这一切,我合上电脑,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桶泡面,一瓶啤酒。坐在落地窗前,
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我吃着十年后就再也没吃过的泡面,喝着冰凉的啤酒。味道,
竟然还不错。从今天起,陈安死了。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我。一个只为复仇而生的我。
一周后,“天穹”项目正式上线。周屿的公司召开了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邀请了各路媒体和投资人。发布会上,周屿作为项目总负责人,大出风头。
他意气风发地描绘着“天穹”系统将如何改变整个金融数据行业的未来。姜芮作为他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