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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婚姻到期前三天,顾淮失踪了。那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就放在我们结婚时共同挑选的欧式雕花茶几上,A4纸的边缘被水晶烟灰缸压住,

像一只被钉住的、徒劳挣扎的白色蝴蝶。签字的日期,

我用黑色签字笔清晰写着:三月十五日。今天,三月十二日。往常这个时候,

顾淮要么在书房处理邮件,要么在健身室挥汗如雨。他的时间表精确到分钟,

像他经营的那个庞大的科技帝国一样,不容许丝毫错乱。但家政阿姨刘姐小心翼翼地告诉我,

先生已经三天没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这很反常。顾淮是个极度厌恶计划外事件的人。

尤其这份离婚协议,是他一年前亲手拟定的。期限一到,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叫喻晞,一个勉强能糊口的中医师,在一家小医馆坐诊。三年前,

我奶奶病重,天价医药费压得我喘不过气。顾淮的助理找到我,

推过来一份合同:扮演顾太太三年,应付他家族催婚的压力,报酬足够我奶奶安度晚年,

还能让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我签了。奶奶在一年后安详离世。顾淮履行了承诺,

给了我一张余额惊人的卡。剩下的两年,不过是履行合同义务。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

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住三楼,我住一楼。除了必要的家庭聚会需要同台演出,

其余时间,毫无瓜葛。现在,合同要到期了。他却玩起了失踪?手机在掌心震动,

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顾太太?”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顾总这几天在我这里休息,他心情不太好,暂时不想处理任何事,包括……离婚。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急速褪去,留下冰凉的麻木。我认识这个声音。苏蔓,

顾淮那位留学归来的、家世显赫的前女友。顾老太太最中意的孙媳妇人选。

当初我和顾淮结婚,她正在国外,据说为此大病一场。“哦?”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稳,

甚至有点冷漠,“那麻烦苏小姐转告顾总,协议最后签署日是十五号。过期不候。

我耐心有限。”不等对方回应,我直接挂断。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三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已修炼得铜墙铁壁,原来还是会疼。

不是为顾淮,是为这被当成物品一样随意处置的难堪。我站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属于我的东西不多,一个中型行李箱足够。这栋冰冷的别墅,从来就不是我的家。最后三天,

我也不想再待。拖着箱子走到玄关,刘姐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冲她扯出一个笑:“刘姐,

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我走了。”刚拉开门,刺眼的车灯猛地打过来。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像幽灵一样滑停在门前。车门打开,顾淮迈步下来。他瘦了很多,

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昂贵的手工西装穿在身上,

显得有些空荡。那个永远一丝不苟、气势迫人的顾总,此刻竟透出一种……颓废的脆弱?

我的脚步钉在原地。他几步走过来,带着一身浓重的烟味和陌生的、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拉着的行李箱上,眼神复杂难辨。“要去哪?”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像砂纸摩擦过喉咙。“找个酒店。”我尽量保持语气平淡,“等你签好字,我就彻底搬出去。

”他沉默地盯着我,那眼神像要把我穿透。半晌,他突然伸出手,不是去接我的箱子,

而是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协议……”他开口,声音艰涩,

“能不能……缓一缓?”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顾淮,合同就是合同。三年,一天不多,

一天不少。你定的规矩。”我抬眼直视他,不让自己泄露出丝毫情绪,

“苏小姐说你心情不好,需要休息。那就好好休息,签个字的时间,总有吧?

”听到“苏小姐”三个字,顾淮的眉头狠狠皱起,眼底掠过一丝戾气。“她找你?

”“不然呢?”我扯了扯嘴角,“通知我,你不想处理‘任何事’。”“我跟她没关系!

”顾淮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一种焦躁的怒意,“喻晞,我……”他的话没说完,

身体突然晃了一下,高大的身躯向前倾颓。我下意识伸手扶住他。隔着薄薄的衣物,

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发抖,体温高得吓人。“你怎么了?

”那点强装的冷漠瞬间被惊疑取代。顾淮靠在我肩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几秒后,他勉强站直,

推开我的搀扶,声音虚弱但不容置疑:“……没事。老毛病,胃有点不舒服。你……先别走。

”他踉跄着越过我,径直走向客厅,在沙发上重重坐下,疲惫地闭上眼,

一只手用力地按着上腹部。胃不舒服?能让他这种工作机器倒下三天?

能让苏蔓那样笃定地给我打电话?

能让他……延迟签那份他亲手拟定的、巴不得早点结束的合同?

我看着茶几上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又看看沙发上那个虚弱不堪的男人。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难道……他得了什么重病?比如……胃癌?

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闷闷地疼。三年朝夕相处,

即便没有爱情,也并非全无感觉。何况,他确实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条生路。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还是倒了杯温水,走过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玻璃杯底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顾淮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迷茫和……恳求?他望着那杯水,又抬头看我,声音低哑:“喻晞,

再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月……不,半个月就好。”“为什么?”我问,声音有些发紧。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合同到期的节骨眼?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疲惫地重新闭上眼,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难以启齿的挣扎。反常。

太反常了。顾淮的示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并未持续多久,

就被接踵而至的风暴吞没。他强撑着回到三楼卧室休息。我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

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心思烦乱。手机屏幕亮起,是顾淮的助理陈放。“太太,

”陈放的声音透着公事公办的谨慎,“顾总吩咐,

将他名下市中心那套澜庭公寓过户到您名下,相关手续已经开始办理。另外,

您之前提到的想开一家中医馆的想法,顾总已经让人物色了几处合适的铺面,

资料稍后发给您。”我握着手机,愣住了。澜庭公寓?

那是顾淮个人名下价值数千万的顶级公寓。开医馆?那是我某次家庭聚会上,

为了应付他亲戚无聊的盘问,随口提及的“理想”。“陈助理,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顾总的意思,是作为……对您三年付出的额外补偿。

”陈放顿了顿,补充道,“顾总还说,离婚协议……请太太再宽限一些时日。”补偿?宽限?

心脏像被浸在冰水里,又冷又沉。他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用钱和物质来填补他失约的愧疚?还是……一种变相的封口费?

因为他不幸罹患重病我固执地猜测是胃癌,

需要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暂时扮演不离不弃的角色?“告诉顾总,”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好意心领了。澜庭公寓我不会要,医馆我自己会想办法。

至于离婚协议,按原定日期执行。我的东西不多,今天就能搬完。”说完,

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那股被羞辱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比苏蔓的电话更甚。

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件可以随意定价、随意处置的物品?心情好时给点额外打赏,

心情不好就晾在一边?我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栋华丽的牢笼。在酒店安顿好,

我联系了之前帮奶奶打官司时认识的一位律师,把离婚协议扫描件发过去。“张律师,

麻烦你。如果十五号对方拒不签字,直接走诉讼程序。”我的语气斩钉截铁。做完这一切,

我躺在酒店陌生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三年协议婚姻,像一场漫长的、没有观众的独角戏。

如今终于要落幕,本该是解脱,心口却堵得发慌。为了顾淮可能的绝症?

还是为了那点可笑的、被金钱和权力反复碾压的自尊?我说不清。第二天,

我回到工作的医馆。馆长王叔是个和善的老头,见我回来,关切地问:“小喻啊,

脸色不太好?家里事处理完了?”我勉强笑笑:“快了,王叔。”刚换上白大褂,

诊室的门就被粗暴地推开。苏蔓站在门口,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

看向我的眼神却淬着冰。“喻晞,我们谈谈。”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旁若无人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弥漫开。“现在是工作时间,苏小姐。

”我皱眉,尽量维持职业素养。“呵,”苏蔓冷笑一声,“工作?顾淮都快被你害死了,

你还有心思工作?”我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无意识地蜷紧:“你胡说什么?”“我胡说?

”苏蔓身体前倾,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延迟离婚?

你真以为他离不开你?喻晞,别做梦了!他得了胃癌,晚期!”尽管早有猜测,

亲耳听到“胃癌晚期”四个字,还是像重锤狠狠砸在心口。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脸色瞬间煞白。苏蔓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继续道:“他不想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你!

他本来打算安安静静地处理完公司的事,一个人去国外治疗,生死由命!可你倒好,

逼着他按时离婚?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经得起这种折腾吗?他需要静养!

需要最好的治疗环境!而不是被你催着去签字离婚!”她的话像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耳朵。胃癌晚期……一个人去国外……生死由命……所以,

他失踪那三天,是在医院?所以,他昨天的苍白虚弱,不是装的?所以,他让陈放给我补偿,

是想让我拿钱走人,别妨碍他……等死?那声低哑的“能不能缓一缓”,

那句未说出口的恳求,此刻都染上了悲怆的色彩。“他……在哪家医院?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苏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随即又被刻意的悲悯掩盖:“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喻晞,认清你的身份。

你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合约妻子。现在合约到期了,顾淮的生死,顾家的未来,都与你无关。

签了字,拿钱走人,就是你对他最大的仁慈!”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顾老太太已经在联系M国最顶级的肿瘤专家。顾淮的身边,

有我照顾就够了。你,别再出现了。”说完,她像只骄傲的孔雀,转身离开。

诊室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香水味和我剧烈的心跳声。仁慈?签了字离开,就是仁慈?

我坐在那里,手脚冰凉。三年的画面在脑中飞速闪过。

奶奶葬礼时那身肃穆的黑西装;他为我挡掉家族宴会上刁难亲戚的刻薄话;他深夜应酬回来,

胃痛时默默在厨房倒水,被我撞见时尴尬又强装无事的样子……没有温情脉脉,

却也并非全然的冷酷。

胃癌晚期……一个人面对……生死由命……苏蔓的话像毒藤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我猛地站起来,脱下白大褂。王叔闻声进来,一脸担忧:“小喻?怎么了这是?”“王叔,

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得请几天假。”我抓起包,冲出医馆。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回酒店?去顾淮的别墅?还是去找那家他可能在的医院?

我像个无头苍蝇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巨大的恐慌和无助攫住了我。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顾淮别墅的座机号码。“太太!太太!您快回来看看吧!”刘姐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先生他……他吐血了!吐了好多!人已经晕过去了!

救护车马上就到!我……我该打给谁啊……”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击碎。“刘姐!打120!

地址说清楚!我马上到!”我对着手机吼完,冲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出顾淮别墅的地址,声音都在发颤,“师傅!快!麻烦快一点!

”车子在拥堵的车流中艰难穿梭,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死死攥着手机,

指节发白。顾淮……吐血……晕倒……胃癌晚期的症状如此凶险地摆在了面前。

那纸离婚协议,突然变得轻如鸿毛,又重如千钧。赶到别墅时,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刚停。

医护人员正用担架将昏迷不醒的顾淮抬出来。他脸色灰败,唇边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触目惊心。苏蔓也赶到了,她脸色煞白,想扑上去,被护士拦住。“淮哥哥!顾淮!

”她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我站在几步之外,看着担架上那个毫无生气的男人,

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痛得无法呼吸。这一刻,什么合约,什么补偿,什么自尊,

都变得无比可笑。我只知道,他不能死。他不能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向死亡。

救护车门关上,疾驰而去。苏蔓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淬着剧毒,

仿佛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跟着上了后面一辆车。我没有犹豫,拦下另一辆出租车,

紧追着救护车开往医院。急救室的红灯亮起,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冰冷气味。苏蔓靠在对面的墙上,捂着脸低声啜泣,肩膀耸动。

顾老太太在管家的搀扶下匆匆赶来,老人家身形佝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和悲痛。

“阿淮……我的阿淮……”老太太老泪纵横,看到我,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怨恨,“是你!

都是你!要不是你催着他离婚,他怎么会急成这样!怎么会……”苏蔓立刻上前扶住老太太,

抽泣着添油加醋:“奶奶,您别激动!顾淮就是太要强了,什么都自己扛着,

不愿意拖累别人……可有些人,就是不懂体谅……”她们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在我身上。

我没有解释,也无从解释。只是沉默地站在离急救室门稍远的地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红灯刺眼地亮着。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

摘下口罩。“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顾老太太踉跄着扑过去。

医生表情凝重:“病人是急性上消化道大出血,情况非常危险,好在送医及时,

出血暂时止住了。”众人刚松了口气。医生话锋一转:“但是,我们在抢救过程中,

对他进行了全面检查。发现他的胃部确实存在严重问题,但并非胃癌。”“什么?

”苏蔓失声叫出来。我也愣住了,不是胃癌?“病人胃部有巨大溃疡,且伴有严重穿孔迹象,

加上长期高强度工作、饮食不规律、精神压力巨大,才导致了这次凶险的出血。

”医生严肃地说,“他的血液肿瘤标志物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

之前的胃癌诊断……可能是误诊。”误诊?!如同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我僵在原地,

苏蔓和顾老太太也目瞪口呆。“不过,”医生继续道,“虽然排除了胃癌,

但病人目前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胃部溃疡和穿孔需要立即手术处理。术后恢复期很长,

需要精心护理,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手术!马上手术!

”顾老太太回过神来,急切地说,“医生,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用最好的药!

最好的医生!”医生点点头:“手术准备马上开始。家属去办理一下手续吧。

”他看了一眼手中厚厚的检查单,补充了一句,“病人之前似乎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对他的胃病恢复非常不利。术后,请务必给他创造一个宽松、积极的环境。

”护士递过来一叠缴费单和手术同意书。顾老太太年纪大了,手抖得签不了字。

苏蔓立刻伸出手:“奶奶,我来签!”“等等。”我走上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从包里拿出我和顾淮的结婚证——这本毫无温度的红本本,一直被我压在箱底,

此刻却成了最有用的东西。“我是顾淮的合法妻子,喻晞。手术同意书,应该由我签。

”苏蔓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顾老太太看着我,眼神复杂,张了张嘴,

最终没说什么。我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留下坚定的痕迹。

顾淮被推进了手术室。红灯再次亮起。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气氛凝滞。

苏蔓走到我面前,眼神怨毒,压低了声音:“喻晞,你满意了?

你非要这个时候跳出来宣示***?顾淮的病是误诊!他不需要你了!你签这个字,

不过是想赖着不走,继续捞好处罢了!”我抬眼,平静地看着她:“苏小姐,

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再受***的人,是躺在手术台上的顾淮。你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吵闹?

”顾老太太疲惫地叹了口气,拉了苏蔓一下:“蔓蔓,算了……先等阿淮出来。

”苏蔓不甘地闭上嘴,狠狠剜了我一眼。手术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当顾淮被推出来,

送进ICU观察时,天已经黑了。他脸色依旧苍白,身上插满了管子,

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是关键期,

需要严密观察。顾老太太被管家强行送回家休息了。苏蔓坚持要留下来守夜,我也没有离开。

我们两人守在ICU门外的走廊长椅上,泾渭分明。寂静的夜里,

只有仪器的滴答声隐约传来。苏蔓大概是累极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毫无睡意,

起身去开水间接水。回来时,看到苏蔓的位置空了。她的包还放在椅子上,手机屏幕亮着,

似乎是忘记锁屏。鬼使神差地,我走近了一步。亮着的屏幕上,是一条已发送短信的记录。

收件人备注是“王医生”,内容很短,却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王伯伯,谢谢您帮忙!

那份假的胃癌诊断报告效果很好,顾淮果然慌了,他老婆也信了!

后面的事还得麻烦您继续在老太太面前多暗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假的?!

胃癌诊断……是假的?!是苏蔓和这个“王医生”联手伪造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愤怒和被愚弄的耻辱感瞬间淹没了我。原来如此!

什么胃癌晚期,什么生死由命,什么不想拖累我……统统都是苏蔓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的目的,就是利用顾淮可能的“绝症”,利用我的“同情”或“愧疚”,

让我主动延迟离婚,甚至离开。而她,则以“救命恩人”和“深情守护者”的姿态,

名正言顺地介入,最终取代我的位置!她利用了顾淮的病情虽然是误诊,

但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真的,利用了顾老太太的爱孙心切,

更利用了我内心深处那一点残留的、不愿承认的关心!好深的心机!好恶毒的手段!

我站在阴影里,浑身发冷,手指紧紧攥着水杯,指节泛白。

看着椅子上苏蔓那只昂贵的鳄鱼皮包,我真想抓起它狠狠砸在地上。但我忍住了。

顾淮还在ICU,不能吵。更重要的是,现在戳穿苏蔓,

只会让刚经历手术、极度虚弱的顾淮受到更大的***。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翻涌的怒火死死压回心底。我面无表情地走回长椅,在离苏蔓包最远的位置坐下。

苏蔓恰好从洗手间回来,瞥了我一眼,带着惯有的傲慢,浑然不知她的秘密已被我看穿。

一夜无眠。第二天,顾淮情况稳定,转入了特需病房。他还没醒,麻药效力没过。

顾老太太早早赶来,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孙子,心疼得直抹眼泪。

苏蔓立刻化身温婉体贴的解语花,又是给老太太揉肩捶背,又是轻声细语地安慰。“奶奶,

您别太担心了,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淮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您看您,脸色这么差,昨晚肯定没睡好。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会儿?

这里有我和……喻小姐守着就行。”她提到我时,语气明显顿了一下,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顾老太太看了看病床上的孙子,又看了看一脸“懂事”的苏蔓,

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好,我这把老骨头,熬了一夜也撑不住了。蔓蔓,辛苦你了。

”她又看向我,眼神复杂,最终只生硬地说了句:“你……也看着点。

”老太太被管家扶着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苏蔓,以及床上昏迷的顾淮。门一关,

苏蔓脸上的温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她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命令的口吻:“喻晞,现在顾淮已经脱离危险了,

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识相点,把离婚协议签了,赶紧走人。别在这里碍眼。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昨晚那条短信,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我走到病床边,

拿起棉签,沾了点温水,小心地润湿顾淮干裂的嘴唇。他的唇很薄,此刻毫无血色。

“我的去留,”我头也不抬,声音平静无波,“等顾淮醒了,让他亲口跟我说。”“你!

”苏蔓猛地转过身,眼神像淬毒的刀子,“你还想赖着不走?顾淮醒了只会更厌恶你!

你催着他离婚害他差点出事,现在又装什么好人?”我放下棉签,抬眼,

平静地迎上她怨毒的目光:“苏小姐,伪造他人重病诊断报告,利用老人家的担心,

蓄意破坏他人婚姻,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你在警局喝一壶的?”苏蔓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瞳孔骤然收缩,显然没料到我会知道。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胡说什么?!”“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我向前逼近一步,眼神冰冷,“‘王伯伯’的短信记录,要看看吗?

”苏蔓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又惊又怒:“你偷看我手机?!喻晞!

你这个卑鄙小人!”“比起伪造绝症诊断,我这点‘卑鄙’算什么?”我扯了扯嘴角,

笑意不达眼底,“苏蔓,我警告你。顾淮现在需要静养,

如果你还想在他面前维持你那副楚楚可怜的假象,就立刻、马上,从这里消失。否则,

我不介意把那份假报告,连同你和那位王医生的精彩对话,一起送到顾淮床头,

或者……顾老太太手上。”苏蔓气得浑身发抖,精致的面容扭曲着,死死瞪着我,

胸口剧烈起伏。她大概从未想过,会被我这个她眼中的“合约工具”反将一军。

“你……你给我等着!”她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狠话,抓起自己的包,狼狈地冲出了病房,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杂乱急促的响声。病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我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苏蔓气急败坏钻进一辆跑车,疾驰而去。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落在顾淮沉睡的脸上,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浅金。他的呼吸均匀了些,但依旧虚弱。

我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愤怒退去后,涌上心头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茫然。

不是胃癌,是严重的胃病。

那份让他恐惧、让他反常、甚至让他向我这个“合约妻子”示弱的“绝症”,

原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当时的恐惧是真的。

他不想拖累我的心思……或许也是真的。只是,这“真”里,掺杂了太多欺骗和算计。

而我呢?我冲回来,签下手术同意书,守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是那点被欺骗的同情心?

是履行一个“妻子”最后的道义?还是……连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

那点微弱的、早已在三年合约里被消磨殆尽,却又在生死关头被重新点燃的……什么?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心。他的睫毛很长,安静地覆在眼睑上。“顾淮,

”我轻声说,声音低得只有我自己能听见,“你欠我一个解释。

”顾淮在术后第三天傍晚才真正清醒过来。麻药彻底褪去,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锁,

意识却逐渐回笼。他睁开眼,眼神有片刻的迷茫,聚焦在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上,

然后缓缓转动,看向坐在床边的我。他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发出一声干涩的抽气声。“别动。”我立刻起身,倒了小半杯温水,插上吸管,

小心地递到他唇边,“慢点喝。”他顺从地吸了几口水,喉结滚动,视线一直落在我脸上,

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我……”他终于发出声音,沙哑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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