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下嫁于我,世人皆赞我一步登天。我倾尽家产,助她笼络朝臣,扶持门客。
我以为我们夫妻同心,能共创盛世。直到她扶持的门客黄袍加身,登基为帝。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将我家满门抄斩,罪名是“意图谋反”。刑场上,
长公主依偎在新皇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多谢夫君,用你全家的钱和命,
为我夫君铺好了登基之路。”我才恍然大悟,我不过是她养的一条狗。重生归来,
我回到了她第一次找我,要钱扶持门客的那天。看着她期待的眼神,
我反手就将家中所有钱财,全部捐给了当朝太子。“殿下,臣怀疑,长公主有谋逆之心。
”1“夫君,魏先生那边,还需五万两银子打点。”长公主赵宁的声音娇软,
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猛然惊醒。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刑场上浓重的血腥气。眼前,
却是赵宁那张美艳又虚伪的脸。她期待地看着我,就像前世每一次她向我索要钱财时一样。
我记得,前世的今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我甚至变卖了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几处田产,
凑足了银子送到她手上。换来的,是沈家上下三百口人,尸骨无存。我心脏抽痛,
恨意几乎要从胸腔里喷涌而出。我强迫自己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杀意。再次抬起头时,
我已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沈言。“殿下放心,都交给我。”我温柔地点头,一如往昔。
赵宁满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脸。“我就知道,夫君最疼我了。”她转身离去,
裙摆摇曳,风情万种。我看着她的背影,眼神瞬间冰冷。我没有回家取钱。我径直去了书房,
将这些年为赵宁打理产业的所有账本地契,一一整理打包。然后,我换上一身素色长袍,
趁着夜色,直奔东宫。东宫冷清得不像话。当朝太子赵恒,体弱多病,
被他强势的姐姐赵宁处处压制,几乎成了一个透明人。守门的太监看到我,都愣了一下。
“沈驸马?”我递上一块玉佩。“求见太子殿下,有万分紧急之事。”一炷香后,
我在东宫的书房里,见到了那位传说中孱弱的太子。赵恒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脸色苍白,
不住地咳嗽。他看着我,满是警惕。“沈驸马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你是我姐姐的人,
来替她试探我吗?”我没有废话。我跪下,将怀里厚厚一沓地契房契,
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的地上。“臣,沈言,愿倾尽家产,助殿下稳固江山!”砰的一声,
地契散落一地。赵恒的咳嗽声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的东西,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沈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姐姐让你来的?”我抬起头,
冷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臣怀疑,长公主赵宁,有谋逆之心。
”赵恒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我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抛出了第一个证据。“公主府近期以‘修缮别院’为名,
从臣的渠道采买了三批精铁。”“这个数量,足以打造上千把精良的兵刃。”“殿下,
一个公主,要这么多兵器做什么?”赵恒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虽被打压,但并非愚蠢之人。
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将一本账册推了过去。
“这是臣为公主打理产业多年的总账,上面每一笔异常的支出,都指向她的野心。
”“明日早朝,臣会亲自将它呈给陛下。”“但臣人微言轻,需要殿下的支持。
”赵恒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潮红。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我姐姐的夫君。”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因为臣的忠心,
只给未来的君主。”“而不是一个妄图打败朝纲的女人。”2天还没亮,
沈府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长公主赵宁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侍卫,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
“沈言!”她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正在书房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到来。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赵宁裹挟着一身寒气闯入。“沈言!你疯了!
”“你竟敢去东宫胡言乱语!”她扬起手,一巴掌朝我脸上扇来。前世,
我为了护着她桌上的一只花瓶,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而她,
只是心疼她的花瓶。今生,她休想再碰到我一根头发。我侧身躲过,手里的茶杯稳稳当当。
巴掌落空,赵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敢躲?
”我将茶杯轻轻放下,平静地看着她。“殿下何出此言?”“我只是做了身为臣子该做的事。
”赵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把钱给了那个病秧子?”“你是不是想死!
你把沈家都搭进去也不够!”我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殿下,您扶持的魏延,
不也是个一无所有的穷酸门客吗?”“怎么,只许您投资未来皇帝,就不许我择主而事?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戳在赵宁的痛处。她和魏延的私情,是她最大的秘密。
赵宁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她身后的侍卫立刻拔刀上前。
我纹丝不动,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就在侍卫的刀锋即将碰到我衣角的时候,
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一名身穿禁卫军统领服饰的将领,
带着一队士兵出现在门口。将领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太子殿下有令,
沈公子是揭发谋逆案的重要证人,需好生保护。”“任何人,不得擅闯沈府,违令者,斩!
”“斩”字出口,所有禁卫齐刷刷拔刀出鞘,刀锋的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赵宁的侍卫们瞬间僵住了,不敢再动弹分毫。赵宁看着禁卫们明晃晃的刀,
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她死死地瞪着我,眼神像是要活剐了我。“沈言,你好,你很好!
”禁卫统领根本不看她,只是对手下命令。“守住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是!”赵宁在自己的“夫家”门前,在太子派来的禁卫面前,进退两难。
她尊贵无比的长公主,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最终,
她在一众禁卫冰冷的注视下,带着她的人,灰溜溜地退走了。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
心中一片快意。赵宁,这只是开始。前世你加诸于我身上的痛苦和羞辱,
我会让你百倍、千倍地尝回来。3卯时,早朝。我手持象牙笏板,
跪于太和殿冰冷的金砖之上。太子赵恒就站在我身侧,他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示意。钟鼓声停,我朗声开口。“启奏陛下,臣,光禄寺少卿、驸马沈言,
弹劾长公主赵宁!”满朝文武瞬间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震惊、疑惑、幸灾乐祸。我无视那些目光,继续陈述。“臣弹劾长公主三大罪状!”“其一,
私购精铁,数量巨大,远超规制,疑有私造兵器之图!”“其二,名下产业账目不清,
资金流向不明,疑有结党营私之举!”“其三,与边关将领私下通信,言辞暧昧,
疑有动摇国本之心!”每一条罪状,都像一颗惊雷,在朝堂上炸响。皇帝坐在龙椅上,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立刻从文官队列中闪出。是御史大夫王承。
他是赵宁的头号党羽,也是前世攻讦我家最卖力的走狗之一。“陛下!沈言妖言惑众!
”王承指着我,义愤填膺。“他不过一介赘婿,因嫉恨公主殿下与青年才俊魏延先生交好,
便怀恨在心,编造谎言,污蔑皇亲!”“此等小人行径,理应重罚!
”朝中立刻有几名官员附和,纷纷指责我居心叵测。我冷笑一声,转身面向王承。“王大人,
您弹劾我之前,不如先解释一下。”“昨夜子时,您为何会出现在城南的销金窟‘醉月楼’?
”“还为了一名新来的歌妓,一掷千金,豪掷三千两白银?”王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步步紧逼。“据我所知,王大人一年的俸禄,
也不过三百两。”“这笔钱,似乎不是您的俸禄能承担的吧?”“还是说,这笔钱,
是长公主殿下赏给您的?”“用来在朝堂之上,为她摇旗呐喊,颠倒黑白?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转向王承,眼神变得玩味起来。王承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那些刚刚还附和他的官员,瞬间噤声,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我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显著。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哭声。长公主赵宁一身素衣,未施粉黛,
哭得梨花带雨地跑了进来。“父皇!”她跪倒在地,哭诉道:“儿臣冤枉!
”“沈言他……他定是被小人蛊惑,对我心生不满,才会说出这等糊涂话!
”“儿臣对父皇的忠心,天地可鉴啊!”皇帝看着哭泣的女儿,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重重一拍龙椅,怒视着我。“沈言!你虽有举告之功,但言语过激,冲撞公主,毫无体统!
”“罚俸半年,以儆效尤!”随即,他又看向赵宁,语气缓和了许多。“长公主,禁足三月,
在府中闭门思过,抄写女诫百遍!”这个结果,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似我被罚,
实则我赢了。我叩头谢恩。“臣,遵旨。”我清楚地看到,皇帝看向赵宁的眼神里,
多了一丝从前没有过的审视和怀疑。这就够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
长成参天大树。4公主被禁足,但她的势力仍在暗中运作。我知道,要彻底斩断她的爪牙,
必须先断了她的钱粮。赵宁最大的收入来源,是江南皇商“锦绣坊”。
每年春季的新茶和丝绸,都能为她带来巨额的财富。前世,我亲自为她操持这一切,
对其中的门道了如指掌。我向太子献上计策。赵恒给了我一笔不菲的资金,
以及调动东宫人手的权力。我没有亲自南下,而是派出了我最得力的管家,
并给了他一份详细的名单。名单上,是江南所有顶级的茶农和绸缎庄。
后面标注着每个老板的喜好、软肋,以及最合适的谈判价格。
我的管家带着我的亲笔信和太子的令牌,快马加鞭赶赴江南。他以高出市场价一成的价格,
并承诺未来三年的优先采买权,迅速买断了所有顶级的碧螺春和苏绣。半个月后,
赵宁派出的管事带着银子去收货时,才发现市场上最好的货源早已被清空。
那些往日里对公主府卑躬屈膝的商户,这次却个个挺直了腰板。“李管事,实在对不住,
今年的新茶,已经有主了。”“您明年请早吧!”赵宁的管事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
只能高价收购一些次等品,灰溜溜地回了京。而我,则将这些顶级的茶丝,
以太子赵恒的名义,悉数献入宫中。皇帝品尝着清香四溢的新茶,看着光彩夺目的丝绸,
龙颜大悦,当朝夸赞太子“仁孝知礼,为君分忧”。赵恒的声望,日渐高涨。
赵宁在禁足的府邸里听到消息,气得砸了满屋的瓷器。资金链突然紧张,
她必然会从她的地下钱庄调钱。而这,正是我计划的第二步。我将一份厚厚的卷宗,
交到了太子手上。里面,
是赵宁名下三大钱庄“通源”“汇丰”“四海”勾结官员、放高利贷、洗钱的所有罪证。
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全。这些,都是我前世替她“擦***”时,
悄悄留下的备份。赵恒看着卷宗,手都在抖。“沈言,你……你真是我的子房。
”我平静地回答:“臣只是在赎罪。”第二天,太子联合户部与刑部,以雷霆之势,
突击查封了公主在京城的三大钱庄。查出的亏空和罪证,触目惊心。
无数被高利贷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跪在街头,对太子感恩戴德。
朝中几名与钱庄有染的官员,当即被革职查办。赵宁的势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她在公主府里,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慌。她知道,她最大的底牌,
也是她最心爱的情人——魏延,即将从外地巡查归来。她坚信,只要魏延回来,
一定能扭转乾坤,帮她扳回一局。而我,也正等着魏延回来。
那场为他准备的、身败名裂的大戏,已经搭好了台子。5魏延回京了。他快马加鞭,
风尘仆仆,第一时间不是回府,而是秘密潜入了长公主府。赵宁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救星,
扑进他怀里,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延郎,你可算回来了!”“沈言那个废物,他背叛了我!
他要毁了我!”魏延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闪过一丝不屑。“殿下放心,
一个靠女人的赘婿而已,被嫉妒冲昏了头罢了。”“等我面见陛下,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自视甚高,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他现在急需一个机会,
一个在皇帝面前重塑自己“青年才俊”形象的机会,来洗刷长公主党羽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决定,给他这个机会。我通过太子,联络了几位当朝的文坛大儒,以太子的名义,
在京郊的兰亭举办一场诗会。广邀京中名士,共赏春光。消息一出,
整个京城的文人都沸腾了。这可是扬名立万的绝佳时机。魏延自然也收到了请帖。
诗会前三天,我“不慎”将一卷手稿“遗落”在了书房的桌案上。那是我亲笔誊抄的一首诗,
描写边塞风光,气势磅礴,意境开阔。我府里的眼线,是赵宁安***来的一个粗使丫鬟。
我故意支开了所有人,让她有机会进入书房打扫。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趁机偷走了那份手稿。当晚,赵宁就将这首诗交给了魏延。魏延如获至宝,反复诵读,
爱不释手。“好诗!好诗啊!此诗一出,必将名动京城!”赵宁得意地笑了。
“这是沈言写的,那个废物,也就这点用处了。”“延郎,诗会上,你就用这首诗,
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谁才是京城第一才子!”兰亭诗会,如期举行。名士云集,高朋满座。
酒过三巡,诗兴正浓。在赵宁鼓励的眼神下,魏延站起身,意气风发。他环顾四周,
清了清嗓子,高声吟诵起来。“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诗句一出,满座皆惊。
雄浑的意境,苍凉的笔触,将在场所有人都带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边塞战场。一诗终了,
满堂喝彩。“好诗!壮哉!此等胸襟,我辈不及!”一位须发皆白的大儒站起身,抚掌赞叹。
“魏公子真乃大才!”魏延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胜利的喜悦。赵宁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已经看到了魏延平步青云,
而我沦为阶下囚的场景。就在魏延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候。我缓缓起身。“魏公子,好诗。
”“只是不知,这首诗,是你何时何地所作?”魏延一愣,
随即傲然道:“此乃鄙人月前巡视边关,有感而发。”我笑了。“是吗?”我拍了拍手,
我的小厮捧着一个长长的画轴走了上来。我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画轴。上面,
是我亲笔书写的同一首诗,笔法狂放,一气呵成。最关键的是落款。不仅有我的名字和印章,
还有一个日期。——去年的今天。更重要的是,在诗的末尾,还有一行小字。“赠与挚友,
翰林院学士李兄赏玩,沈言题。”我请来的那位书法大家,翰林院的李学士,适时站了出来。
“不错,这幅字,确实是沈公子一年前赠与我的。”“当时我见了此诗,惊为天人,
还曾劝他早日发表,只是沈公子为人低调,一直不肯。”“没想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