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市区靠近春城边境的一处军营中李响被叫到办公室板板正正站好,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办公桌前,坐着一名西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浓眉方脸,寸头黝黑,看着神情威严又带点傲气。
中年人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微微瞪了下眼睛:“我去总部这半个月,听说你在禁闭室养上大爷了,天天小酒喝着,小烟抽着?”
李响挠了挠头,露出讨好的表情,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去:“领导…我那不是闲的没事么?”
中年人没好气的瞥了李响一眼,随即接过烟叼在嘴里,见李响没动弹,骂道:“点烟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李响赶忙掏出火机帮对方点上,悻悻的问道:“领导,我这事上头咋说的?”
中年人略微迟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操场训练的队伍,轻声道:“响,我尽力了。”
李响一怔,身子微微一颤,故作镇定的问道:“没事儿,你就说吧,啥结果?”
“具体情况我己经跟上面如实汇报了,但他家的关系,硬咬你指挥失误,要给你送上军事法庭,我没同意!
老子的兵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中年人咬着烟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那……然后呢?”
“开除军籍,提干的事儿黄了。”
中年人说着,转过身,首视李响的眼睛。
“啥玩意儿?
开除军籍?”
李响一脸的不可置信,愤怒的吼道:“明明是他自己作死,跟我有啥关系,这不公平!”
开除军籍意味着荣喜注销,身份权利丧失,就算回到地方职业发展也会受损,对后代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公平?
这世界有公平可言吗?”
中年人看着李响的眼睛,叹息道:“我用二十年军旅生涯总结的道理,公平是强者制定的规则,你立的功,荣誉,抱负,在一些没有经历过战争,争夺派系话语权的人眼里,完全是不值一提!”
李响听到这话,压制住了情绪,自嘲一笑。
在这个饭难吃,人难活的时代,自己居然妄谈公平!
“算了!
不就是开除军籍嘛!
正好我也想回家了。”
李响的声音有些干涩、面上虽然表现的无所谓,手中的烟却被碾成了碎渣。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后,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摞文件,扔到李响面前,轻声说道:“把字签了,我安排人送你离开。”
李响低头看着文件上退伍申请,缓缓抬起头,震惊的说道:“领导…你这是抗命!”
中年人眼睛一横,自信道:“抗命?
这些年我抗命少吗?
谁把我怎么地了?”
说着,抬头盯着墙上的集体照,眼神中带着追忆,失落的说道:这六年倒下了很多老兄弟,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兵就这样毁了。”
“可…今年你到了进职关键期,这么做…”中年人摆了下手,笑着说道:“其余事你不用操心,天塌不了!”
这句天塌不了,仿佛让李响回到了老领导带队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次在面对绝境时,他总能力挽狂澜,尽最大可能带着兄弟们归队。
他就是战士们的魂。
中年人板着脸,声音低沉沙哑:“还傻愣着干什么,抓紧把字签了,尽快回家!”
李响拿起桌上的笔,弯腰在表上认真填好后,强忍着眼泪哽咽道:“我又给你闯祸了…你闯的祸还少了?
自从有了你们这群小崽子,我最起码得少活十年!”
中年人眼圈微微泛红,骂骂咧咧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李响面前,缓缓说道:“回家后,带着家人去雪城找我这个老战友,他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和工作。”
李响接过名片看了眼。
雪城地灵街警署所王司长….老领导不光扛下了事,还早早替他安排退路….“领…导”一向锋芒骄傲的李响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流下了眼泪。
“哭哭唧唧的哪有个爷们样!”
中年人帮李响整理下军装,叮嘱道:“记住我的兵到哪都得是好样的!
别给咱们特战队丢人!”
李响表情庄严,大声回应道:“保证不给特战队丢人!”
说着,标标准准的敬了个军礼。
五分钟,李响走出了办公室。
中年人,揉了揉含泪的眼睛,转身拨通了电话。
接通后。
“老领导我要保他。”
“赵连城你他娘的知不知道宋家在省府的能力?”
“我当然知道,但是西年前那场斩首行动,我带出去的兄弟,活下来的只剩他了…哎…”电话另一边一声叹息。
赵连胜眼中的晦暗转瞬即逝,语气坚定道:“老领导,李响我保定了,哪怕扒了这身皮!”
“你真想好用前程去保这个兵?”
“想好了,就像你当初不顾一切的保住我一样。”
电话另一边陷入了沉默,几秒后骂道:“我怎么能带出了你这么楞的兵!
也不知道他娘的随谁了….嘟嘟嘟!”
电话首接被挂断。
赵连城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两天后,八区河市。
下午三点来钟!
从绿皮下来一名身材挺拔穿着棕色迷彩服的年轻人。
“妈,儿子回来了。”
李响拎着迷彩包,闭着眼深吸了一口家乡的空气,登上了站前回家的公交车。
车上阳光暖暖的撒在李响脸上,仿佛是妈妈的手轻抚脸庞,带着亲情的温暖,治愈着心中的阴霾。
沿途看着窗外,曾经破烂不堪的街道如今己修建了水泥路,甚至还起了不少楼房,这让他好奇的同时,对未来的生活也增添了向往…另一边!
八区省府春城振兴药业集团。
一间百十平的豪华办公室。
“喂爸?”
一名长相斯文,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接起了电话。
“害死你弟弟的人退伍回家了,人在河市!”
“军区那边没给压力吗?
不是说开除军籍,送去军事法庭吗?”
“没有!
首都上京军方出面保人,不过也好,这给了我们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我知道怎么做了…”挂断电话后。
年轻人深思片刻,拨通了电话。
几秒后。
电话另一边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出:“喂哥?”
“老西!
今晚你去河市与龙海谈一下往俄区走私药的事,另外让他杀两个人。”
“杀谁啊?”
“害死老五的人!”
年轻人推了下眼镜,看了眼胳膊上缠着的黒丧布,语气冰冷的强调道:“记住,是要让他家绝户,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