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我要离婚。"江婉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眼神里带着不耐烦。

我看着这张熟悉的协议书，上辈子就是这一天，我哭着求她不要走。她说我是废物，

配不上她的野心。这一世，我笑了。"好啊，我签。"江婉愣住了，

她身边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愣住了。我拿起笔，刷刷刷签完名字，按了手印。"房子归你，

存款对半分，我净身出户。""林修远，你疯了？"江婉的声音都变了调。我站起身，

看着她身后那个男人。"这位就是你新找的金主吧？祝你们幸福。"转身离开时，

我听见江婉摔杯子的声音。上辈子我为她放弃了一切。这辈子，我要她后悔一辈子。

11992年的春天，国企改革的风刮得正猛。我站在厂办公楼下，

手里攥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心里轻松得不行。重生回来整整三个月了。三个月前我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江婉坐在床边削苹果。"醒了？医生说你就是累的，

让你好好休息。"她的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看着她二十八岁的脸，

想起上辈子她三十五岁时的样子。那时候她已经是副厅级干部，而我还在国企里当个小科员。

她出轨的对象是她的顶头上司，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发现的时候，她说我没本事，

配不上她。离婚后她嫁给了那个男人，我一个人孤独终老。"我想通了。"我对她说。

"什么？""咱们离婚吧。"江婉削苹果的手顿住了，她抬头看我，眼神古怪。

"你发烧烧糊涂了？""我很清醒。"我坐起身，"咱们不合适，你要事业，我要孩子，

观念不同，不如好聚好散。"江婉脸色变了。"林修远，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我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吗？我成全你。"她沉默了很久，然后点头。"行，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离。"我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出院后我们去了民政局，

江婉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穿着件红色西装外套，烫了***浪卷发，踩着高跟鞋，

像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排队的时候，她忽然说："房子给我，存款对半分。""可以。

""你就这么痛快？"江婉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傻子。"本来就是你的。"我笑了笑，

"咱俩结婚五年，你工资比我高，买房子的钱大部分是你出的。""你倒是看得清楚。

"领了离婚证，我们在民政局门口道别。"以后各自安好。"江婉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上辈子我跪着求她，这辈子我站着送她走。

回到单位，消息已经传开了。"小林啊，听说你离婚了？"老王从办公室探出头来。"嗯。

""哎呀，年轻人冲动啊，夫妻哪有隔夜仇的？"我没接话，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抽屉里有份文件，是厂里的买断工龄方案。上辈子我没敢下海，在国企混到退休，

一辈子窝囊。这辈子不一样了。我拿出那份文件，仔细看了一遍。买断工龄，

一次性拿五万块钱补偿。五万块，在1992年是笔巨款。"小林，你不会是想买断吧？

"老王凑过来。"有这个打算。""疯了疯了，铁饭碗不要，出去喝西北风啊？

"我没搭理他，在文件上签了字。三天后，钱到账了。我拿着这笔钱，去了火车站。

站台上人头攒动，到处是扛着蛇皮袋南下打工的人。我买了张去深圳的票。

上辈子江婉就是在深圳遇到那个男人的。这辈子我要去深圳，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开始后退。我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上辈子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江婉是怎么一步步爬上去的，

她的每一个选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不会再重蹈覆覆。这一次，我要活出个样子来。

火车开了一天一夜，到深圳的时候是清晨。我走出车站，看到满大街都是建筑工地。

这座城市像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是机会。我找了家招待所住下，开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

上辈子江婉在深圳做什么我都知道。她先是进了一家外贸公司，然后认识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姓赵，叫赵建国，是海关的副处长。江婉为了攀上他，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我不会让历史重演。第二天一早，我去了罗湖口岸附近的人才市场。那里挤满了找工作的人，

大多数都是从内地来的。我在人群里看到一个招聘广告："招聘业务员，底薪800，

提成另算。"这是家做港货批发的公司，老板是个香港人。我挤进去，填了张简历。

面试我的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很精明。"你以前做什么的？""国企职工。

""为什么辞职？""想多赚点钱。"她笑了："诚实，我喜欢。明天来上班。"就这样，

我在深圳有了第一份工作。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招待所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

我在深圳找到工作了。""你这孩子，好好的工作不要，非要出去闯。

你跟江婉离婚是不是因为这个？""不是，我们不合适。""哎，都离了也别说了。

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想起江婉。此刻的她应该还在家里，

不知道在做什么。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在谋划去深圳的事了。她会去找赵建国，

会用各种手段爬上去。而我，这辈子不会再当那个傻子了。2在深圳的第一个月，

我拼了命地跑业务。老板娘给了我一张客户名单，都是做港货生意的档口。

"这些人不好打交道，你自己看着办。"她说。我从第一家开始扫街，一个个去谈。

有人直接轰我出来，有人让我等，一等就是一整天。但我不在乎。

上辈子我在国企混了二十年，什么脸色没见过？半个月后，我签下第一单。

是个做手表批发的老板，一次性要了五十块电子表。老板娘看到订单的时候，表情很惊讶。

"小林，可以啊，这么快就开单了。""运气好。""不是运气，是能力。

"她拍拍我的肩膀，"这个月奖金给你翻倍。"拿到第一笔提成的时候，

我请自己吃了顿好的。在罗湖口岸附近的一家粤菜馆，我点了烧鹅饭和例汤。吃着饭，

我忽然想起上辈子。那时候江婉每个月都要去高档餐厅吃饭，我舍不得花钱，她就说我小气。

现在想想，我不是小气，是不值得。正吃着，旁边桌坐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声音很熟悉。我一抬头，愣住了。江婉。她穿着件米色套装，化了精致的妆，

正和一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那个男人就是赵建国。我低下头,继续吃饭，假装没看见。

但我的手握着筷子，微微发抖。上辈子这一幕我也见过。那是在我和江婉还没离婚的时候，

她说要去深圳出差，我信了。后来我查她的信用卡账单，发现她在深圳住了一个星期，

每天都在高档餐厅吃饭。"赵处，这次的事多谢您帮忙。"江婉的声音传过来。"小事情，

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赵建国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个人聊得很投机，

完全没注意到我。我吃完饭，买单走人。出门的时候，我听见江婉说："赵处，我敬您一杯。

"回到招待所，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江婉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往上爬。也罢，各走各的路。第二天，我照常去跑业务。

这次我去的是华强北的电子市场。那里刚开业不久，到处都是商机。我在一家档口前停下，

老板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老板，需要进货吗？"他抬头看我，眼神精明。

"你是哪家公司的？""港辉贸易。""没听过。""我们是新公司，但货源正宗，

价格公道。"年轻老板打量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行啊，你给我报个价，

如果合适我就进。"我报了个价，他还价，我们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成交。

这一单比上一单大得多，足足五千块钱的货。老板娘听说后，直接给我加了工资。"小林，

跟着我好好干，保证你发财。""谢谢老板娘。"那天晚上，我去了趟邮局，

给家里寄了一千块钱。寄完钱，我在附近的小摊上买了碗云吞面。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说话带着浓重的潮汕口音。"小伙子，一个人在深圳打拼啊？""嗯。""有对象没？

""离婚了。""哎呀，这么年轻就离婚了？"我笑笑，没接话。吃完面，我往回走。

路过一个公用电话亭，我忽然停下脚步。要不要给江婉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的事与我无关。回到招待所，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想起一件事。

上辈子，江婉在深圳待了半年，然后突然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怀孕了。孩子是赵建国的，

但赵建国不承认，让她打掉。江婉不肯，两个人闹翻了。她回来后找我复合，

说之前是她糊涂了。那时候的我像个傻子一样，真的相信了她。我们复婚，她生下那个孩子。

孩子三岁的时候，赵建国又来找她了。这次赵建国升了官，当了正处长，他的妻子去世了。

江婉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和孩子，跟赵建国走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无比艰难。

孩子十岁的时候,出了车祸，没抢救过来。从那以后，我就废了。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

这辈子，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江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第二天一早，

我接到老板娘的电话。"小林，有个大单子，你过来一趟。"我赶到公司，

老板娘正在接待一个客户。客户是个香港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说话带着港普口音。

"这位是林先生，我们公司最好的业务员。"老板娘介绍。"你好，我姓李，李嘉豪。

"客户伸出手。"林修远。"我跟他握手。李嘉豪打量了我一番，

开口说："我在香港有个厂，专门生产电子产品，想在深圳找个代理。

""不知道李先生需要什么样的代理？""有能力，有魄力，最重要的是靠谱。

"我点点头："这样吧，李先生给我三天时间，我帮您做个市场调研，看看深圳这边的需求。

"李嘉豪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有意思，一般业务员都是上来就吹自己多厉害，

你倒是先要做调研。""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好，我给你三天。

"接下来三天,我几乎跑遍了深圳所有的电子市场。

我记录了每个市场的货品种类、价格区间、客流量和商户反馈。三天后，

我拿着一份详细的调研报告去见李嘉豪。他看完报告，沉默了很久。"林先生，

你这份报告做得很专业。""谢谢。""我决定了，代理权给你。""给我？"我愣住了。

"没错，不是给公司，是给你个人。"李嘉豪说，"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李先生，我接受。"就这样，

我有了人生第一桶金的来源。李嘉豪的工厂生产随身听和电子词典，当时正是最火的时候。

我拿着代理权，开始在深圳铺货。一个月后，我赚到了一万块钱。两个月后，

这个数字变成了五万。三个月后，我在深圳租了个小仓库，准备大干一场。就在这个时候，

我再次遇到了江婉。3那天我正在仓库里清点货物，门被推开了。江婉站在门口，

穿着件黑色连衣裙，化着淡妆，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你怎么在这儿？"我问。"我来找你。

""找***什么？"江婉没说话，走进来环顾四周。"你现在做生意了？""嗯。

""做得不错啊。"她的语气有些复杂。我放下手里的货单："有事就说，没事我还要忙。

"江婉咬了咬唇："修远，我们能复合吗？"我愣住了。虽然知道她会说这话，

但真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荒谬。"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复合吧。"江婉走近几步，

"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你跟赵建国怎么了？"她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都知道。"我看着她，"他让你打掉孩子对吧？"江婉的眼眶红了。"修远，

我真的知道错了。""晚了。""什么？""我说晚了。"我转身继续清点货物，"你走吧，

我们已经离婚了，各自安好。""林修远！"江婉的声音尖锐起来，"你就这么狠心？

我们五年夫妻，你就一点情分都不念？"我停下动作，转身看她。"情分？

你当初离婚的时候，念过情分吗？""我……""你说我配不上你，说我没本事，

说我一辈子就是个窝囊废。"我一字一句地说，"这些话，你还记得吗？"江婉的脸色惨白。

"我不是那个意思……""够了。"我打断她，"你走吧，我们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江婉站在那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修远，我肚子里有孩子。"我心里一紧。来了，

她终于说出来了。上辈子就是这句话，让我心软了。"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可是……""没有可是。"我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回去，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江婉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的表情,最终什么都没说。我开车送她回招待所，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到了地方，她下车前忽然说："修远，你会后悔的。""不会。"我说，

"这辈子我最不后悔的事，就是跟你离婚。"江婉愣了一下，关上车门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招待所门口，心里五味杂陈。上辈子我心软了，这辈子绝不会。

开车回仓库的路上，我经过一个公园。公园里有对年轻情侣在拍照，女孩笑得很甜。

我忽然想起初中时候的一个女孩。她叫苏瑶,是我的同桌，学习很好，人也漂亮。

我暗恋了她三年，一直没敢说。高中毕业后，我们失去了联系。后来我听说她去了南方，

再后来就没消息了。如果当年我勇敢一点，现在会不会不一样？想到这里，我笑了笑。

都是过去的事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回到仓库，我继续工作。晚上十点多，我正准备关门，

李嘉豪打来电话。"林兄，有空吗？出来喝一杯。""好啊。"我们约在一家茶餐厅见面。

李嘉豪已经点好了菜，看到我来，招招手。"坐。""李先生找我有事？

""别叫我李先生了，叫我嘉豪。"他倒了杯茶给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什么事？

""我想让你做我的合伙人。"我端茶的手顿住了。"合伙人？""没错。"李嘉豪说，

"你这几个月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可是我没钱投资。

""不需要钱，你出力就行。"李嘉豪笑了笑，"我在香港的厂子要扩大生产，

需要有人在内地帮我盯着。""你是说……""在深圳开工厂，你负责管理。

"这是个天大的机会。上辈子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这辈子居然摆在我面前。

"我需要考虑一下。""当然，不急。"李嘉豪说，"你好好想想，有答案了告诉我。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李嘉豪的话。如果我答应了，

就意味着我要全身心投入这个事业。但如果成功了，我的人生将彻底改变。想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决定。干！第二天一早，我给李嘉豪打电话。"嘉豪，我答应了。

""好！"电话那头传来李嘉豪爽朗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接下来的日子，

我忙得脚不沾地。

工厂选址、招工、买设备、谈供应商……每天睁开眼就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但我不觉得累，

反而很兴奋。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两个月后，工厂正式投产。第一批货下线的时候，

我站在生产线旁边，看着一台台随身听从传送带上下来，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干得不错。

"李嘉豪拍拍我的肩膀，"林兄，跟着***，保证你发财。""谢谢嘉豪哥。""别谢我，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就在这时，有工人跑过来说门口有人找我。我走出去一看，

愣住了。江婉又来了。这次她明显瘦了很多，肚子却大了起来。"修远。"她看到我，

眼泪就下来了。"你来干什么？""我走投无路了。"江婉哽咽着说，"赵建国不要我，

单位也把我开除了，我现在身无分文。"我沉默地看着她。上辈子这一幕我也经历过。

那时候我心软了，接纳了她，还养大了那个孩子。结果呢？"那不是我的孩子，

我为什么要管？""可是……""你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我转身要走。"林修远！

"江婉忽然跪了下来，"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帮我。

"周围的工人都看过来。我深吸一口气："你起来。""你答应帮我吗？

""我给你五千块钱，这是我最后能做的。"江婉愣住了。"五千？""嫌少你可以不要。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头。我去财务支了五千块钱，递给她。"拿着，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江婉接过钱，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修远，你变了。

""是你先变的。"我说，"走吧。"江婉走了，这次真的走了。我站在工厂门口，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潮里。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不会再有。4工厂越做越大，

我的收入也水涨船高。半年后，我在深圳买了第一套房子。八十平米的两室一厅，

花了二十万。签合同的时候，售楼小姐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林先生，您真年轻有为。

""谢谢。"拿到房产证那天，我一个人在新家里站了很久。

上辈子我到死都没有自己的房子,一直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现在，我有了。

晚上我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妈妈这个好消息。"妈，我在深圳买房了。""真的？

儿子你太争气了！"妈妈的声音里满是骄傲。"等我再赚点钱，就把您接过来住。

""好好好，妈等着那一天。"挂了电话，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深圳的夜晚很热闹，到处都是霓虹灯。我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这辈子，

我要活得明明白白。第二天去公司，李嘉豪说要带我见个人。"谁啊？""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们约在一家高档餐厅。进了包间，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里。他穿着深色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很沉稳。"林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表哥，在香港做投资的。

"李嘉豪说。"你好，我叫林修远。""周天成。"中年男人伸出手。我们握了握手，

坐下来。周天成打量了我一番，开口说："嘉豪跟我提过你，说你很有能力。""不敢当，

都是嘉豪哥提携。""你太谦虚了。"周天成笑了笑，"我这次来，是想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我在香港有个电子厂，想搬到深圳来，需要找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这又是一个机会。"周先生，我需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当然。"接下来两个小时，

我们详细讨论了合作细节。周天成的工厂规模很大,主要生产寻呼机和电话机。

如果合作成功，我的事业将更上一层楼。"林先生，你考虑得怎么样？"周天成问。

"我需要一周时间做市场调研。""好，我等你消息。"那一周，我又开始疯狂地跑市场。

寻呼机在深圳很火,几乎人手一个。电话机更不用说，每家每户都需要。

这是个绝对赚钱的生意。一周后，我给周天成打电话。"周先生，我答应合作。""好！

"周天成很高兴，"那我们签合同。"合同签完，我正式成为周天成的合伙人。

投资金额是五十万，我出二十万，周天成出三十万。这二十万是我这半年赚的所有积蓄。

签字的时候,我的手有点抖。但我还是签了。富贵险中求，不拼一把怎么知道不行？

工厂很快就建起来了。我们租了个更大的厂房，招了两百多个工人。生产线一开，

订单就源源不断地来了。三个月后，我们的寻呼机占据了深圳市场的三成份额。半年后，

这个数字变成了五成。我的身家也从二十万变成了两百万。在1993年，这是个天文数字。

有了钱,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妈妈接到深圳。妈妈来的时候，我去火车站接她。

看到妈妈从人群里走出来，我鼻子一酸。"妈。""儿子！"妈妈看到我，眼泪就下来了。

我帮妈妈拿行李,带她回新家。妈妈进门后，东看看西看看，眼里全是惊喜。"儿子，

这房子真大，真漂亮。""您喜欢就好。""喜欢，太喜欢了。"妈妈抹着眼泪，

"妈这辈子没想到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我陪妈妈在深圳住了一个星期。

带她去逛街,去吃好吃的，去看大海。妈妈每天都乐呵呵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儿子，妈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心里真高兴。""妈，以后会更好的。""嗯，妈相信你。

"妈妈忽然问，"你跟江婉真的不能复合了吗？"我摇摇头："妈,我们不合适。""也是，

当初她那么对你……"妈妈叹了口气，"不过儿子，你也要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不急。""怎么能不急？你都三十了。""再等等吧。"妈妈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我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说。送妈妈回老家的时候,我又给了她五万块钱。

"妈,您拿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么多钱，妈用不了。""您留着,以后养老用。

"妈妈含着眼泪点头。回到深圳,我继续工作。公司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忙。

经常加班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但我不觉得累，反而很充实。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就在这时，有人来找我。是江婉。5江婉变了很多。她瘦得不成样子，头发也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