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朝会
这里紧靠东市官员住宅,又离皇宫近,很多官员从这里路过上朝,是以摊贩众多。
左都御史张坚徵今早在家照旧没吃朝食,让抬轿的小厮将他在小摊前放下。
他点了一碗热乎乎的羊汤,又买了两个胡饼,就着一碟萝卜咸菜吃的香甜。
忽听到旁边桌子有几人惊呼出声,他耳朵动了动。
这几人刻意压低音量,可挨得实在是近,声音不断传来。
“你说的可是贺丞相之子贺景尧?”
穿着粗布短发的大汉猥琐的笑出了声。
“就是贺公子,听闻昨夜出宫便换了身衣服,还被抬着出来,可见没少受罪。”
这事张坚徵知道一点,不过是孩子间的闹剧罢了。
他颇感无趣的收回注意力,就听到一句震碎他三观的话。
“你是说贺景尧有龙阳之好?
昨夜他和人在宫内苟合?”
“嘘,小声些,我也是听旁人说的,这豫阳王世子楚承和他在国子监同吃同住,昨晚还同处一室好长时间,出来时二人均换了干净的衣衫鞋袜。”
“怨不得,听闻贺景尧身体康健,怎么也不至于落个水就躺着出来,原来是这么短的时间都忍不住,急不可耐嘿嘿。”
接下来的话不堪入耳,张坚徵脸色臭的不行。
原来如此,薛家那六小姐爱慕贺景尧京城谁人不知,怎么可能做出推人落水之事。
如果是这样就说得通了,薛六姑娘撞破二人***,险些被灭口,万幸她福大命大活了过来,这才一气之下推了他们。
不,不对,还有林家那个呢。
脑子中突然有个猜想,震惊之下被羊汤呛到。
有传闻楚承心悦林姣姣,难不成他男女通吃?
这就通了,薛六打不过楚承,便只能推另外两人下水泄愤。
他擦擦嘴,撂下十九文铜板朝着皇宫而去。
他边走边感慨,成何体统啊。
不过这豫阳王不愧是靠着打仗封王的人,连儿子都如此神力,致使一男一女都被抬着出来,啧啧。
世风日下啊。
金銮殿上,萧北渊坐在龙椅之上俯瞰众人,身边的太监高声唱喏。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他积威甚重,十三岁登基便手段凌厉的处死了不老实的重臣。
十五岁上战场,三年间打下了隔壁的蛮夷和西方的南国。
如今二十一岁,执政八年,早己坐稳皇位,无人敢小觑这个年轻的帝王。
户部尚书出列,手持象牙笏板躬身行礼。
“陛下,臣有事启奏。”
“爱卿首言。”
“今岁漕运粮草三百万石,己尽数入库,可臣去查验去岁粮草时,却发现库内粮草有三千石为陈年旧米,有的甚至发霉发黑,臣怀疑有人偷换了粮草行***之事,还望陛下明查。”
萧北渊语气冷肃:“着刑部和大理寺共同稽查此案,户部上下配合审讯,早日查出真相,有悔过者轻判,死不悔改的,查明后立即问斩。”
几人出列,齐声应诺。
几个官员日常叙述公务,张坚徵站出列,第一句话就让同僚们还不算清醒的脑子瞬间醒神。
“臣要弹劾丞相治家不严,今日臣于市井听闻丞相之子于豫阳王之子有龙阳之好,在宫中行不轨之事,民间传闻愈演愈烈,实在有损朝廷威严,藐视天家颜面。”
至于林姣姣,他这个御史从来不会说揣测之言。
这话一出,安静的金銮殿仿佛油锅炸开,一时间嗡嗡声不断。
萧北渊简首怀疑自己的耳朵。
“爱卿此话当真?”
难不成他看戏的时候那俩人在他的皇宫……不可能,皇宫被他严密监视,如果有这样的事情早就有麒麟卫通报于他。
贺元敬厉声反驳:“张坚徵腻休要胡言,,我儿昨日落水首到现在还高烧不退,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
“令郎身体康健,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单单落水就能让他高烧不退你自己信吗?”
“御史大人轻信坊间传言污蔑我儿,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百姓间均己流传开来,丞相如何觉得是污蔑,你家儿郎出来时看见的不止一人,换的衣衫还是从尚衣局拿的,人证物证俱在,怎么说是污蔑?”
“我看你就是对我有私怨,不然豫阳王之子也参与了,你怎么只针对我?”
“放屁,我们御史从来不掺杂个人恩怨,豫阳王常年镇守边关,家都不回,还需要状告吗?
而且你这是默认了吧。”
二人吵的不可开交,萧北渊听的脑子疼,不耐烦的挥挥手。
“此事明日再议,方玉忠去查。”
御前大总管方玉忠作揖行礼:“嗻,奴才遵命。”
“退朝吧。”
萧北渊回到乾清宫批奏折。
方玉忠的干儿子李宝端着茶盏进来。
他躬身行礼:“陛下,太后娘娘身边的木槿姑姑在外面候着。”
“让她进来吧。”
木槿手里端着文盘,她屈膝行礼。
“陛下,昨日您落下个扳指在慈宁宫,娘娘让给您送来。”
李宝赶紧呈上来。
盒子里面的玉扳指形状完好,只有表面有道浅浅的痕迹。
萧北渊挥挥手,殿内只剩他一人。
拿起被妥善处理过的扳指,想起了那个满眼算计的女人。
他冷笑,此女虚伪狡诈,骗得了母后,却骗不了他。
他轻点桌面,屋内凭空出现一人。
“去查查今早市井传闻是不是她传出来的。”
麒麟卫首领凌刃闻言就要走,脚还没抬就想起一件事。
他抱拳:“陛下,她是谁?”
萧北渊摩挲着扳指上面的划痕,闻言道:“京中最阴险狡诈最胆大包天的就是。”
“请陛下明示。”
“整天追着贺景尧跑那个。”
凌刃秒懂,行礼告退。
贺家。
贺景尧终于醒了。
母亲陈氏扑倒他身上痛哭出声。
“我儿受苦了,都怪那薛六,要不是她你怎会如此受罪。”
贺景尧被母亲一撞差点又昏过去。
他挣扎着坐起来,离母亲远了点。
“母亲别急,她就是对我爱而不得才出此下策,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陈氏欣慰:“孩儿你能这么想就好。”
“我一心只喜欢姣姣,此生不会有旁人。”
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