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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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像一道不甚清晰的分水岭,将我的人生再次切割。

我不再住校了,这是我哭闹过后的结果。

这个变化,并未带来预想中的解脱。

从拥挤的“哑舍”搬回出租屋里,我仿佛从一个有声的孤岛,漂向了一个无声的港湾。

环境变了,但那层将我包裹的、厚厚的隔音玻璃,却变得更加坚硬。

与此同时,一纸分班通知,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将我小心翼翼搭建的、赖以生存的微小世界,彻底连根拔起。

我和胡兰因,和王老师,被分别抛向了西个不同的、陌生的教室。

我坐在新的座位上,感觉自己像一件被误送的行李,找不到标签,也无人认领。

胡兰因那道曾经照亮我的光,被隔在了另一间教室的墙壁之外,变得遥远而模糊。

父母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们应对的办法,是在县城那间租来的老屋里,为我,或者说主要是为了弟弟,构建一个更稳定的“家”。

他们把奶奶从乡下接来,将弟弟的学籍也迁了过来。

名义上,我们终于团聚了。

但这个家,从奶奶踏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让我感到一种更深的、无处可逃的寒冷。

奶奶的爱,像一架古老而精准的天平,她除了爱她自己之外剩余的所有目光、笑意和她口袋里那些零零碎碎的零食,都倾注在了弟弟身上。

我则像是天平另一端,那个轻飘飘的、可以被忽略不计的砝码。

那种轻,是有重量的。

它的重量,等同于一根需要被隐藏的、五毛钱的雪糕。

那是一个燥热的午后,蝉鸣撕扯着空气。

放学***一响,我便自己往租住的房子走。

小路很近,不过三五分钟。

奶奶在屋子外搭的台子上做到,曾经稚嫩的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便趁着她加盐没注意到我,一下子溜进了屋里打算躲起来,可刚进里屋,就看到了正在吃雪糕的弟弟。

来不及发问我的在哪,奶奶就进来了,吓的我赶紧躲到门口,却听见了让我心碎的话。

她用一种很小但在我看来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对弟弟说:“赶紧吃,小(我们家对小男孩的方言持称呼),恁姐姐一会都到家了。

看我对你多好,都没给你姐姐买。

你别给恁姐姐说了,自己偷偷吃。”

“自己偷偷吃。”

那五个字,像五颗冰冷的石子,精准地投进了我心底最深的井里,激不起愤怒的浪花,只泛起沉底的悲凉。

我再也忍不住,从门后冒了出来。

她看到我很是震惊,下意识地想将雪糕藏到身后,但己经来不及了。

空气凝固了那么一两秒。

随即,一种我至今无法准确描述的神情——混合着尴尬、掩饰和一种理首气壮的偏心——出现在她脸上。

我就那样僵在门口,看着奶奶首起身,用一种故作轻松的、欲盖弥彰的语气对我说:“回来了?

饭一会都做好了妮。”

我没有动,固执的张嘴,问:我的雪糕呢?

可奶奶却回答我说,我弟弟吵着非要吃,才给他买了一个,说我听话,不吃哈。

我不甘心,吵闹了一个多小时,午饭都没吃成,奶奶终于松了口,带我去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个五毛钱的雪糕吃,因为这五毛钱,她和小卖部的阿姨和路上碰到的所有人说的不听话乱花钱,嘟囔了我很久很久,很久很久……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听懂了一套新的、属于这个家庭的法则:爱,是可以如此理首气壮地成为一件秘密的。

而我,被天然地排除在这个秘密之外。

之后再有类似的情形时,我没有哭闹,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我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回属于我的那个角落,拿出书本。

记忆中那根雪糕的甜腻气味,混合着奶奶那句话的冰冷,在闷热的午后,凝固成我记忆里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

原来,分流的不只是班级,还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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