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朱漆大门前，两辆军用吉普车一前一后停下，前车上跳下来的沈砚辞穿着笔挺的***少校军装，肩章上的金星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后车的傅斯年则是一身浅灰中山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半旧的瑞士怀表，倒像个斯文的商人，唯有眼底沉得化不开的锐利，泄露出他并非等闲之辈。
“沈少校倒是消息灵通，苏老爷子寿宴，您竟比我这东道主的远房侄子来得还早。”
傅斯年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沈砚辞一下，语气里带着三分笑意，七分试探。
沈砚辞抬手避开他的触碰，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配枪，目光越过傅斯年，落在苏宅院内那棵老槐树上 —— 去年他就是在这树下，第一次见苏清鸢。
那时她穿着月白旗袍，手里拎着给伤员换药的铁盒，听见枪声也没慌，只是冷静地将铁盒藏进树洞里，转头就撞进他怀里。
如今想来，那从容根本不是大家闺秀的故作镇定，而是地下党特有的沉稳。
“苏家和我沈家是世交，清鸢的安危，我自然上心。”
沈砚辞的声音冷硬，像他腰间的枪托，“倒是傅先生，听说你最近在跟日本人遗留的军火商打交道，这时候来苏家，是想拉苏家蹚浑水？”
两人正僵持着，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苏清鸢披着件藏青斗篷走出来，斗篷下摆还沾着些泥土，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她看都没看沈砚辞，径直走到傅斯年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城西仓库的特务据点，我标在上面了，今晚十点行动，你带两个人去，注意别惊动宪兵队。”
傅斯年接过纸条，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苏清鸢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却见傅斯年已经将纸条塞进怀表夹层，抬头对沈砚辞笑了笑：“沈少校也听见了，我来苏家，是帮清鸢处理些‘家务事’，倒是沈少校，带着一个连的兵守在苏宅门口，是怕清鸢跑了，还是怕她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人？”
沈砚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昨晚接到情报，说锦州地下党要在苏家附近转移一批被特务抓捕的进步学生，所以一早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