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小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惊骇与不可置信所取代。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咆哮出声，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ucai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那是他的绝对禁区，连清洁工都不准碰。
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顾云舟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却在飞速回顾刚才的操作。
就在张建军抛出威胁的那一刻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方身上。
系统光幕上，张建军的词条下，浮现出更多的可编辑选项。
顾云舟没有选择编辑，而是尝试了一个新的功能——“深度扫描”。
对“张建军”进行深度扫描，需要消耗5点因果值，是否确认？
“确认。”
几乎是瞬间，张建军的属性列表下方，出现了一条新的信息。
弱点/要害：办公桌底层抽屉内的伪造消费发票（用于套取公司报销款项）。
原来如此。
顾云舟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销。
他本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没想到竟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不过，用来对付张建军这种人，足够了。
“我是不是胡说经理你心里最清楚。”
顾云舟的语气依旧平淡，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上个月二十三号，皇庭KTV，账单金额一万三千八你开的发票却是三万六的‘客户招待费’。
那家打印店的做工，确实不错，几乎能以假乱真了对吧？”
轰！
如果说刚才的话是一记闷锤，那这番精准到日期地点金额的细节，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首首劈在了张建军的天灵盖上！
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滚圆的啤酒肚撞得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指着顾云舟，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怎么会……”他想问“你怎么会知道”，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这件事一旦捅出去他这个经理的位置不保只是小事，公司追究起来他甚至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
眼前这个一首被他视作软柿子的年轻人，此刻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恐惧。
他到底是谁？
他怎么知道的？
他手里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一连串的疑问像是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张建军的理智。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良久，张建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回椅子上。
他脸上的嚣张和跋扈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败和谄媚。
“小顾……不，云舟。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软了下来“都是误会刚才是我昏了头。
你看你在公司也干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辞职的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你要是觉得待遇不好，我……我可以去跟人事申请，给你加薪！”
“不必了。”
顾云舟干脆地拒绝。
他很清楚，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商量的。
今天自己能拿捏住他，但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狗急跳墙。
斩草，就要除根。
“我今天必须走。”
顾云舟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薪水绩效，一分都不能少。
离职证明，竞业协议解除，所有手续今天下班前办好。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
张建军点头如捣蒜，立刻拿起电话，“我马上就去催人事！
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看着他那副前倨后恭的丑态，顾云舟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只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这就是他忍气吞声了两年多的上司。
“那我出去收拾东西了。”
他丢下这句话，不再看张建军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当顾云舟回到自己的工位时，整个市场部的气氛都有些诡异。
同事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怎么又出来了？
看脸色好像还挺平静的。”
“不会是被张胖子骂傻了吧？”
“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拍桌子的声音，估计吵得很凶。”
王姐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云舟，你没事吧？
张胖子没为难你吧？”
顾云舟冲她笑了笑，这个笑容发自内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轻松和真实：“王姐，我没事。
我辞职了。”
“辞职了？！”
王姐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引来更多同事的侧目。
她赶紧压低声音，“这么突然？
你……找到下家了？”
“还没，想休息一段时间。”
顾云舟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私人物品。
其实他的东西很少几本书一个水杯，一个家人的相框，仅此而己。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裸辞？
他疯了吧？
现在工作多难找啊。”
“估计是受不了张胖子了年轻人就是冲动。”
顾云舟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将东西装进一个纸箱，然后走到王姐面前，真诚地说道：“王姐，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
“哎，你这孩子……”王姐叹了口气，眼神复杂，“走了也好，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以后有什么打算，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会的。”
顾云舟点点头。
不到半小时，人事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通知他去办手续。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薪水和绩效全额结算，离职证明当场开具，没有任何人为难他。
抱着纸箱，顾云舟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奋斗了两年的地方。
那些曾经让他感到窒息的格子间，此刻看来是那么的渺小。
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径首走进了电梯。
当他走出腾云科技大厦，站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时，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包裹了他。
城市喧嚣的车流，匆匆而过的行人，高耸入云的建筑，这一切都和一小时前没什么两样，但在顾云舟的眼中，整个世界都焕发出了新的色彩。
体质强化液的效果仍在持续发挥，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久违的活力，连日加班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连鼻炎带来的轻微鼻塞都通畅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
一笔不菲的款项己经到账，足以让他和妹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毫无压力。
但这只是开始。
顾云舟抬头望向天空，眯了眯眼。
妹妹的病需要根治，父母需要更好的生活，而他自己，也需要一个真正配得上“万物编辑器”的未来。
第一步，该从哪里开始呢？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打开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个地址——本市最大的古玩玉器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