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揭秘
车库的灯一格一格暗下去，像被谁掐着脖子关掉的呼吸机。
我没动，指尖还压着那条刚收到的短信——“别信穿西装的人”。
傅寒城刚走不到十分钟。
我起身回工位，高跟鞋踩得有点急。
A3服务器权限只到今晚六点，但比起数据，我现在更需要搞清一件事：他到底是谁？
午休时间，行政层茶水间照例挤满了人。
我拎着一份假模假样的报销单复印件，故意绕远路经过。
两个行政助理靠在饮水机旁嘀咕，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刚好够我听见。
“听说了吗？
新总监三年前为个实习生跟陆董当面呛声，差点被踢出董事会。”
“真的假的？
傅总看着挺冷血的啊，上周市场部老王迟到五分钟都被他记过。”
“你懂什么，那会儿那个实习生被人栽赃泄露项目资料，全公司都在甩锅。
只有傅总调了监控、翻了日志，硬是把证据链捋出来，还敢在董事会上拍桌子说‘你们冤枉一个新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以后怎么活’。”
我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弯腰捡的时候，耳朵贴着桌腿，听见另一句：“后来呢？”
“后来人还是走了，说是自愿辞职。
但听说傅总私下托关系给她安排了外企岗位，连搬家都派人去帮忙。”
我首起腰，心跳快了一拍。
回工位后立刻调人事档案系统，输入那个名字——林小满。
结果弹窗提示：权限不足。
正要退出，角落跳出一条未归档记录的缩略图，标题是《关于林小满事件申诉说明》，署名人：傅寒城。
日期——2019年4月12日。
那是我前世被推下三楼的前三天。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猛地合上电脑。
窗外阳光斜切进来，照在桌角那张SIM卡上，反光刺了一下眼。
原来那时候，他己经站在对抗的那一边。
可他是谁？
为什么帮我？
又凭什么知道我会去查恒远？
这些问题没答案，但我突然不想用“赌”这个字来形容他对我的态度了。
赌是有风险的试探，而他昨晚递SIM卡的动作，更像是……接住一个早就该落下的信号。
傍晚加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坐在位置上整理线索，脑子有点发沉。
李哲发来消息说他室友发现他最近异常，提醒我注意隐蔽通讯。
我回了个“明白”，顺手把备用手机塞进抽屉。
然后摸出包里那瓶没开封的气泡酒。
不是想喝，是需要用点***让自己保持清醒。
瓶盖“砰”一声弹开时，整层楼都安静得吓人。
两口下去，喉咙***辣的。
我靠着椅背闭眼，脑子里全是那些断片的记忆——顶楼隔间的铁门吱呀作响，药水顺着喉咙灌下来时的腥甜味，还有陆景低头看我时笑得像个神明：“你姐姐太聪明了，所以不适合活着。”
睁开眼时视线有点晃。
我抓起外套往技术部走，想重新导一遍A3的日志缓存。
路过财务区拐角，迎面撞见傅寒城从会议室出来，领带松了，手里拿着平板。
“这么晚还不走？”
他问。
“落了东西。”
我侧身想绕过去。
他没让，反而看了眼我泛红的脸：“喝酒了？”
“关你什么事。”
我语气冲了点，“你不是最擅长装不知道吗？
明明知道那么多，偏偏每次都只给半句话。”
他皱眉：“你在说什么？”
“你说呢？”
我冷笑，“三年前保那个实习生，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姜家有问题？
是不是你也见过未来的某个人，疯了一样想翻盘却没人信？”
他眼神变了。
不是惊讶，是确认。
“你说‘死’？”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不是摔断腿关三年？”
我浑身一僵。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捅进我最不敢碰的地方。
他怎么知道我是被关了三年？
他怎么知道我不是当场死亡？
这些细节，连李哲都不知道。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傅寒城往前半步，把手里温着的咖啡递过来：“有些事，我不该知道，你也最好别再提。”
我愣住。
“但如果你真想查清十八楼的事，”他目光沉下来，“就得学会藏住眼神里的恨。”
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那杯咖啡还冒着热气，我没接，他就放下了。
回到工位，我打开邮箱准备清理痕迹，页面自动跳转出一封新邮件——无主题，无正文，附件是一张模糊截图。
画面里有两个背影，一高一矮，站在地下车库B2的柱子旁。
时间戳显示：昨日06:07。
正是我和李哲交接SIM卡的那一刻。
我手指一顿，立刻拔掉网线，切换到备用手机拨通李哲号码。
“设备没问题，”他压着嗓子，“我刚做了杀毒扫描，一切正常。”
“有人在监控我们。”
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要不要换联络方式？”
“来不及了。”
我看向桌上那张SIM卡，“他们己经知道我们在动。”
刚挂电话，未知号码发来短信：别信穿西装的人。
我盯着这行字，脑中闪过傅寒城刚才的眼神。
他说“你得学会藏住恨”。
可他也知道十八楼的秘密。
到底谁在警告我？
是敌是友？
还是……有人在故意挑拨？
我把所有屏幕关掉，办公室陷入黑暗。
城市灯火透过玻璃映在桌面上，像一片被冻住的星河。
我攥紧手中的SIM卡，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短信，是一条加密频道的系统提示：A3日志碎片恢复进度：17%预计完成时间：03:42来源IP：己屏蔽我盯着这条信息，呼吸慢慢放轻。
有人在帮我恢复数据。
不是李哲。
不是我。
那会是谁？
我点开发送者字段，只有一串乱码。
正要追问，屏幕忽然闪烁两下，自动弹出一张权限验证界面：请输入动态密钥提示问题：你第一次喊我名字是什么时候？
我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去。
这不是系统自带的验证。
这是……私人通道。
而我能想到的，唯一会设置这种问题的人——办公室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