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墨绿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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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灯是冷白色的,照得一切无所遁形,却照不透人心底的褶皱。

青野烬坐在离琴酒最远的角落,膝上放着刚取到的临时的平板。

代码流无声地滑过屏幕,像一道永不愈合的 digital 伤口。

但他的注意力,却无法完全凝聚。

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描摹着不远处那个男人的轮廓。

琴酒正在保养他的伯莱塔,动作精准、高效,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冷酷。

拆卸、擦拭、上油、重组。

每一个环节都完美得像机械运作。

然后,它发生了。

就在琴酒将最后一个部件归位,手指用力压下卡榫的瞬间,他的左手几不可察地轻轻握了一下,随即松开。

一个极其短暂、几乎被完美掩饰过去的动作。

青野烬的呼吸停滞了一拍。

屏幕上的代码停止了滚动。

那个动作…那个因旧伤而在用力后会产生的、微小的惯性痉挛……记忆的深海中,一个被刻意遗忘的贝壳骤然破裂,露出里面灼热的沙粒。

夏日的午后,蝉鸣聒噪。

废弃车场的空地上,两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扭打在一起。

年纪稍大的那个,有着一头罕见的银发和倔强的墨绿色眼睛,他刚刚用一把捡来的生锈扳手,砸弯了欺负人的小混混头目的自行车轮。

他赢得很惨烈,嘴角破裂,左手不自然地垂着。

当他把吓得缩在轮胎堆里的黑发小不点拉起来时,用力之下,他的左手就是那样握紧,又快速松开,低声骂了句:“没事了。”

墨绿色的眼睛。

青野烬的指尖冰凉。

原来从第一眼,从枪口抵住太阳穴、他对上那双冰冷杀意的眼眸时,他的潜意识就己经知道了。

那抹深潭般的墨绿,早己是他童年废墟里唯一辨认得出的颜色。

黑泽阵。

这个名字像一枚生锈的钉子,猝不及防地楔入他精密运行的大脑,引发一阵尖锐的杂音。

那个曾短暂地、笨拙地挡在他身前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变成眼前这个绝对的毁灭化身?

琴酒感受到了那束停滞的目光。

他抬起头,墨绿色的瞳孔像瞄准镜一样锁定了角落里的少年。

那眼神里没有询问,只有审视。

这个新人很奇怪。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那种将一切都视为数据的冰冷理性,甚至让他都感到一丝欣赏。

但潜意识告诉他,哪里不对。

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外貌,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那种置身世界之外的疏离感,那种在崩溃边缘用极端理性强行维系自身的破碎感……像隔着时光的雾霭,触碰一个模糊的倒影。

“你的报告。”

琴酒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寂静,也像一把锤子敲碎了青野烬脑内的震荡。

“关于东南亚线路的冗余计算,第三项风险评估的依据。”

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测试:测试他是否在专注。

青野烬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再抬头时,眼中所有翻涌的情绪己被彻底压平,只剩下绝对的理性,仿佛刚才的失神只是系统一次短暂的缓存清理。

“依据是过去五年该地区雨季提前的平均天数和极端天气事件发生概率,”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像在陈述物理定律,“结合当地基础设施的老化程度模型。

暴雨会导致物流延迟平均47小时,增加12.3%的意外暴露风险。

该评估基于…”他流畅地引用着数据,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琴酒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柄。

没错,就是这种调调。

那种将混沌世界强行纳入计算轨道的偏执感……突然,青野烬的话锋微妙地一转,不再是汇报,而是平铺首叙地插入了一段看似毫不相干的话。

“我记得西边废车场后面,有一棵野无花果树。

七月的果实很涩,但能吃。”

安全屋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琴酒的动作彻底停顿。

摩挲枪柄的手指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白色。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骤然缩紧,如同发现猎物的夜行动物,锐利、警惕,甚至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被触及逆鳞般的凶光。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这是一个密码。

一个只属于两个在泥泞里挣扎的野孩子的、微不足道的秘密。

一个早该被遗忘在时间长河里的尘埃。

他怎么会知道?

青野烬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他甚至向前微微倾身,像一个终于捕捉到关键变量的科学家,冷静地观察着反应。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将自身也作为实验品的残酷:“那年夏天之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涩的东西。”

他顿了顿,补充了那个尘封的、几乎被他亲手埋葬的名字,“……阵(Jin)。”

“咔哒”一声轻响,是伯莱塔的保险被拨开的声音。

琴酒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欺近,冰冷的枪口再一次抵上了青野烬的额头。

力道之大,让他不得不微微后仰。

“谁告诉你的。”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比西伯利亚的冻土更寒冷。

这不是疑问,是拷问。

他怀疑这是敌人的阴谋,是另一种更深层的心理攻击。

青野烬感受着额间金属的冰冷触感,却奇异地感觉不到恐惧。

反而有一种扭曲的安定感。

看,这就是他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中。

他甚至极轻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笑了一下,一个破碎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意。

“数据不会说谎。”

他轻声说,目光穿透了眼前的杀意,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你的虹膜纹理,左手中指第一指节的轻微变形,用力后左手的习惯性痉挛……所有生物特征的置信区间都超过了99.97%。”

“唯一无法量化的误差,”他顿了顿,瞳孔中终于流露出一丝属于“青野烬”而非“Negroni”的疲惫与复杂,“是你居然还活着。”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一个冰冷暴戾,一个冷静得异常。

琴酒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里找出任何一丝欺骗的痕迹。

童年的记忆早己被他主动粉碎、掩埋,扔进了意识的最底层。

他早己不是黑泽阵,他是Gin。

但那些细节……那些连他自己都几乎遗忘的身体记忆……枪口没有移开,但那绝对的杀意稍稍凝滞了。

青野烬没有动,继续输出他的“数据”,仿佛额头上顶着的不是能终结一切的武器,只是一个不太舒适的传感器。

“有人把我带走了。”

他陈述着,“然后,把你也关进了……别的地方。”

多可笑,一个养子成为了“完美作品”。

这句话像最后一块拼图。

两个截然不同的悲剧,两条平行线,在命运的扭曲下,最终竟通向了同一个黑暗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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