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葬礼，婆婆逼我陪葬他生前最爱的金项链。我掏出一本日记，平静地翻开：“妈，
这里写着，您贪污了他的烈士抚恤金。”她脸色大变扑上来抢，我反手把黑纱别在她胸口。
“从今天起，您也是我的监察对象。”正文**第1章**我入职市纪委监委的第一天，
就被分到了档案室。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房间，空气里漂浮着陈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霉味。
“林晚，新来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烫着一头过时的小卷发，
用审视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是档案室的主任，刘姐。“是，刘主任，
我来报到。”她“嗯”了一声，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用杯盖撇着浮沫。“年轻人，
有干劲是好事，但也要懂得沉淀。档案室就是个沉淀人的地方，好好干。”她的话说得漂亮，
眼里的轻蔑却毫不掩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心知肚明，我这个“烈士遗孀”，
能考进这个单位，本身就充满了争议。把我发配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我没说话，
只是平静地开始整理桌子。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我走到无人的楼道，接起电话。
婆婆张翠花尖利刻薄的嗓音瞬间刺穿耳膜。“林晚！你这个扫把星！你还敢接电话！
你是不是觉得把我的脸丢尽了，你心里就痛快了？”“妈，您有事吗？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有事吗？你毁了我儿子的葬礼，还敢问我有事吗？
你以为你考上个什么破编制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一天是我陈家的媳妇，一辈子都是！
你克死了我儿子，就得给我守一辈子活寡！”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怨毒。“我告诉你，
你别得意！我已经找人打听了，你就在档案室管那些破纸头！没前途的东西！
我会去你们单位，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多么恶毒不孝的女人！我要让你在那里也待不下去！
”我静静地听着，眼前浮现出她昨天在灵堂上那张因贪婪和心虚而扭曲的脸。“妈，
您要是来，记得带上身份证，我们单位进门需要登记。
”“你……你……”她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随即爆发出更恶毒的咒骂，“你个烂货！
贱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跟你那个死鬼老公一样，身败名裂！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回到办公室，几道探究的目光立刻落在我身上。我若无其事地坐下。
刘主任走过来，将一本厚重的牛皮纸档案夹“啪”地一声扔在我桌上，震起一片灰尘。
“既然你这么能干，就从这个开始吧。”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三年前的一桩陈年旧案，一直没结论。别找到点头绪就来烦我，我们这里，只看结果。
”我低下头。档案封皮上那行烫金的黑体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我的视网膜上。
“关于Qingshan县扶贫款项挪用案的调查报告”。我翻开第一页，
我丈夫陈舟的名字，赫然在列。**第2章**档案里的每一页纸，都散发着恶意。
几张模糊的单据复印件，一份笔迹明显模仿的“认罪书”，
还有一份来自“匿名村民”的举报信。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丈夫陈舟，
在担任Qingshan县扶贫干部期间，挪用了二十万扶贫专项资金。结论处，
被人用红笔重重批注：事实不清，证据存疑，暂缓定论。这四个字，保住了他烈士的荣誉，
也给他钉上了嫌疑犯的耻辱柱。三年来，这顶无形的帽子，让我和他在天之灵都喘不过气。
我摩挲着档案里他的一寸照片，那个穿着蓝色干部制服，笑得一脸干净的青年。
记忆瞬间将我拉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们刚结婚，他被派去Qingshan县。
临走前，他拉着我的手，眼里闪着光。“晚晚，Qingshan县很穷，
但那里的山水很美，孩子们的眼睛很亮。等我，等我帮他们修好路，建好学校，
我就把你接过去。”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支朴素的钢笔，塞到我手里。“这支笔，
是我的‘尚方宝剑’。我要用它，为那些乡亲们，写出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我当时笑着说他傻气，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可现在，这支笔静静躺在我的抽屉里，
成了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微信消息。发信人是我的小姑子，
陈舟的妹妹，陈莉。点开，是一张照片。婆婆张翠花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手上还扎着吊针。紧接着，一段文字跳了出来。“林晚，你现在满意了？看看你干的好事！
妈因为你，心脏病都气犯了！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一家都逼死，
然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霸占我哥用命换来的钱了？”字字诛心。
我立刻拨通了市中心医院的电话，转到心内科护士站。“您好，
请问张翠花女士现在情况怎么样？”护士查了一下，用清脆的职业声线回答：“哦，
你说那位老人家啊，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激动引起的一过性心悸，血压有点高。
下午她儿子办完手续，就已经出院了。”儿子？陈舟是独子。我心里一沉，挂了电话。
他们为了让我名声扫地，真是不遗余力。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聚焦于眼前的档案。
一个名字，在泛黄的纸页上反复出现。时任项目主管单位的负责人，市扶贫办副局长，
王建民。就在我用笔圈出这个名字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邮件提醒。一封匿名邮件。
没有主题，没有正文。只有一个附件。我点开，一张照片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雅致的茶馆，王建民正和颜悦色地端着茶杯，而坐在他对面的，
正是今天下午“心脏病发”出院的婆婆，张翠花。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
清晰地显示着：昨天下午，四点十三分。**第3章**这张照片，像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我脑中那把生锈的锁。三年来所有的屈辱和困惑，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指向。
王建民和张翠花，他们才是一伙的。我将照片保存，彻底粉碎。第二天上班，我泡了一杯茶，
走到办公室里最八卦的李姐旁边。“李姐，看你这气色，最近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吧？
”李姐果然上钩，拉着我聊起了她女儿的相亲对象。我故作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唉，
真羡慕你。我这边可就愁死了，接了个三年前的烂摊子，
就是那个Qingshan县的扶贫款案。”我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不过说真的，
我昨天整理旧物，好像发现了一点新东西，好像……是个什么账本。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李姐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什么账本？”“我也看不懂，
就觉得和我老公那个案子有点关系。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摆摆手，
端着茶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知道，不出半天，整个单位都会知道，我林晚手上，
有Qingshan县案子的新证据。果然，下午三点，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喂，
是林晚，小林同志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温和与长者风范。“我是王建民。
”我心脏一跳，声音却无比平静：“王局长，您好。”“呵呵，小林啊，我听说了，
你在重新调查陈舟的案子。”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陈舟是个好同志啊，
年纪轻轻就……唉，可惜了。你想为他翻案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是小林啊，有些事情，
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对所有人都好。”这已经不是暗示，是赤裸裸的威胁。“王局长，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我相信组织，也相信证据。”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证据？
证据有时候是会骗人的。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别为了一件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
毁了自己的未来。再说，你婆婆……她老人家身体不好，你也该多替她着想，别再刺激她了。
”他竟然拿张翠花来压我。挂断电话，我后背一片冰凉。那天晚上，我回到家，
钥匙插进锁孔，却转不动。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衣服、书籍、文件扔了一地。他们没有拿走任何值钱的东西，
目标明确。我的书桌被翻得最彻底，那些我从档案室复印的资料和做的笔记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们在找我虚构出来的“账本”。他们，真的慌了。我关上门，正准备报警，
却一脚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低下头。一只麻雀躺在我的门垫上，脖子被拧断了，
小小的头颅歪向一个诡异的角度。一双玻璃珠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第4章**那只死去的麻雀，像一个休止符，终止了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所有的悲伤、隐忍，在这一刻，凝结成了冰冷的愤怒。我没有报警。
我拿出一部早就准备好的备用手机，拨通了张翠花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我立刻带上了哭腔，
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妈……妈……是我……”“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她刻薄的声音传来。“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哽咽着，
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极度恐惧下崩溃了，“我……我家里进人了，
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我好怕……王局长是不是也找过你了？他说得对，我不该查了，
我不该再查下去了……”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得意和轻蔑。“哼，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斗不过我们的！赶紧的，
把手里的东西都销毁了，去跟你们领导说，是你搞错了！”“我……我销毁……可是，
他们会不会再来找我？”我怯懦地问。“只要你安分点，谁有空理你？”她不耐烦地说，
“王局长那边，他会准备好一份说明文件。你只要签个字，承认陈舟当年是鬼迷了心窍，
一时糊涂，这事就算彻底了了。对大家都好。”“签字……好，我签……”我抽泣着，
仿佛一个被彻底击垮的懦夫。“但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还敢有条件？
”她的声调立刻扬高。“不是的妈……”我连忙解释，声音卑微到尘埃里，
“明天……明天是陈舟的忌日。我想……我想去他坟前，亲口跟他说一声……我放弃了。
我一个人不敢去，您……您能陪我一起去吗？”张翠花那边没了声音，她显然在权衡。
我立刻抛出了我的杀手锏。“还有……还有那条金项链。
就是您之前想要的那条……”我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讨好，“我带来了。明天，
我当着您的面，亲手放在他的墓碑前。就当是……我给您，给他，赔罪了。”贪婪，
是她永恒的弱点。“好！”她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明天早上十点，北山陵园，
你别给我耍花样！”挂断电话，我脸上的脆弱和恐惧瞬间消失。我换上另一张电话卡，
用变声器处理了我的声音，拨通了王建民办公室的直线。“王局长吗？
”我模仿着张翠花那种市侩又急切的语调。“是我，你是？”“是我啊！张翠花！
那个小贱人她服软了！答应签字了！”“哦？”王建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但是，
”我话锋一转，“她有点不对劲。非要约在陵园见面，明天早上十点，在她儿子坟前。
我总觉得她是不是在那藏了什么东西。您最好也过来一趟，当面看着她签字，
免得她耍什么花招，到时候我们都麻烦！”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好，我知道了。
”一切就绪。陵园，墓碑，监控死角。演员，剧本，全部到位。我关掉手机，
在黑暗中静坐了许久。然后，我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了那支陈舟留给我的钢笔。我拧开笔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