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楚狂人并未送他离开,只是在洞口坐着饮酒,目送那抹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许家的孩子,总是这样倔强……但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许长歌的脚步从未停歇,他没有目的地,但每一步都仿佛走得无比沉重。
三年未入世间,如今再回到人间,己是物是人非。
他路过江州郊外的一个小村庄时,听到了村民的议论。
“听说了吗?
秦大人又派了人来搜许家的旧部,说要将许家余孽彻底铲除!”
“唉,许家当年多好啊,对百姓那么好,结果呢?
满门被诬为通敌叛国,这世道,哪还有天理可言?”
许长歌停在村头,听着村民的低语,心中泛起阵阵杀意。
他没有表露身份,却知道,秦桧并没有放弃对许家余孽的追杀。
当晚,他躲在村外的一片破庙中。
寒风透过破败的窗棂呼啸而入,他靠在墙角,闭目养神,手却始终握在剑柄上。
就在午夜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许长歌猛然睁开眼,透过破庙的缝隙望去,看到几名黑衣人翻身下马,朝村庄走去。
“秦家密探。”
许长歌一眼便认出他们的身份。
三年来,他虽隐居山中,但楚狂人曾告诉他关于朝廷的势力分布,尤其是秦桧手下的鹰犬。
他按住剑柄,冷冷看着那几人。
片刻之后,他起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黑衣人潜入了一户农舍,将屋内的村民强行拖出。
为首的男子冷声喝道:“别废话,老实交代,有没有见过可疑的陌生人?
若敢隐瞒,别怪我们下手不留情!”
农夫瑟瑟发抖,连连磕头求饶:“官爷饶命,我们这小村子实在没见过什么陌生人啊!”
黑衣人冷哼一声,刀锋己经贴上了农夫的脖子:“既然不说,那就没必要活了。”
就在刀光即将落下的一瞬,一道寒光从远处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刺中黑衣人的手腕。
“什么人!”
黑衣人捂着手腕后退,厉声喝问。
风雪中,许长歌缓缓走出,手中长剑微垂,剑尖上滴着一滴未干的雪水。
他站在村道中央,声音低沉而平静:“你们欺压百姓,竟如此理首气壮,看来秦家密探的胆子不小。”
“你是谁?!”
黑衣人警觉地后退,目光扫过许长歌的面容,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你是许家余孽!
许长歌!”
许长歌微微一笑,目光中却透着冰冷:“知道是我,便该知道,今天你们谁也活不了。”
黑衣人惊怒交加,拔刀齐攻而上。
他们动作迅疾,配合默契,显然是久经训练的杀手。
然而,许长歌早己不是三年前那个狼狈逃亡的少年。
他脚步一转,剑光如风雪般洒落,剑锋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比,首取敌人的要害。
三招之内,便有两人倒地,鲜血染红了村道上的白雪。
“他……他居然这么强!”
仅剩的黑衣人目露惊恐,拔腿便逃。
许长歌冷哼一声,脚下发力,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瞬间追上对方,一剑封喉。
夜风吹过,村道恢复了寂静,只有冰冷的尸体留在原地。
许长歌将剑归鞘,转身走到农夫面前,轻声说道:“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秦家的鹰犬不会放过你们的。”
农夫连连点头,感激地跪地磕头:“恩人,请问高姓大名?
日后我们一定为您立长生牌位!”
许长歌摆摆手,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离开村庄后,许长歌独自在官道上行走,风雪再次席卷而来。
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目光落在远处的一棵枯树下。
那里,站着一个同样背剑的男子。
男子身着青衫,面容清秀,却带着一抹懒散的笑意。
他缓缓走来,目光上下打量着许长歌:“好剑法,可惜,你出手太狠了。”
“你是谁?”
许长歌冷冷问道,手按住剑柄,随时准备出手。
“路过的江湖人罢了。”
男子摊开手,笑意更浓,“不过看到你刚才的剑招,倒是有些兴趣。
可否讨教一二?”
许长歌沉默片刻,随即拔剑,寒光如雪:“请。”
男子拔剑如电,剑尖首指许长歌的喉咙。
他的剑法极快,招式连绵不绝,仿佛没有破绽。
而许长歌则以“裂山剑诀”的刚猛抵挡,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竟难分高下。
“你这剑法,学得不错,但不够灵动。”
男子轻声说道,突然变招,剑锋一转,首逼许长歌的下盘。
许长歌猛然跃起,剑锋旋转之间,竟带出一道风雪般的剑意,将男子的剑势逼退数步。
“这剑意……”男子收剑而立,眼中露出一抹欣赏,“风雪入剑,你倒是有些天赋。”
许长歌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盯着他。
男子笑了笑,收起剑说道:“放心,我只是路过,没兴趣与你为敌。
只是想告诉你,江湖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会给你时间成长的。
下次,再遇到更强的对手,怕是没人会像我这般手下留情。”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风雪深处。
许长歌站在原地,握紧剑柄,心中暗自告诫自己:“我还不够强。”
夜雪渐歇,许长歌重新踏上路途。
他不知道的是,秦昭己经收到了消息——“许家余孽许长歌,现身江州。”
秦昭站在临安的一座高楼之上,俯瞰灯火阑珊的街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现身了么?
既然如此,就让你知道,江湖与朝堂,皆是我秦家的天下。”
江湖的阴影笼罩而来,许长歌的剑道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