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债未偿市郊区的 “仁心医院”,没人知道是用废弃屠宰场改的。
暗红色的砖墙被岁月浸得发黑,砖缝里还嵌着当年屠宰牲畜的血渍,
雨水冲刷后晕成黑褐色的斑块,像凝固的脓块,用指甲抠都能刮下带着腥气的粉末。
门诊楼的窗户是铁皮焊的,边缘锈得像锯齿,
风一吹就发出 “吱呀 —— 吱呀” 的响声,绵长而凄厉,像濒死牲畜被割喉时的哀嚎,
能钻进骨头缝里。后院的废弃冷库更是阴森,厚重的铁门把手上挂着生锈的铁链,
链环之间卡着一点暗红色的碎屑,凑近看是干硬的肉渣;冷库的门缝里偶尔渗出一点冰水,
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地面结成暗红色的冰碴,里面还冻着几根细小的毛发,像人类的腋毛。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深夜总能听到冷库里面传来 “咚、咚” 的撞击声,
节奏缓慢而沉闷,像有东西用头骨在砸门,每撞一下,铁链就会跟着晃,
发出 “哗啦” 的响声,像在倒计时。林默是来这里实习的第三个医生,
前两个一个 “辞职”,一个 “失踪”。院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下巴上总沾着饭粒,
说起前两个实习生时,眼神躲躲闪闪,只含糊地说 “他们吃不了苦,嫌这里偏僻”,
却绝口不提医院走廊里永远散不去的血腥味 —— 那味道不是消毒水能盖住的,
是混着福尔马林和腐肉的腥气,像刚剖开的动物内脏,闻久了能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入职第一天,护士长就扔给她一套皱巴巴的白大褂。护士长是个瘦得像骷髅的女人,
眼窝深陷,嘴唇涂着暗红的口红,像刚喝了血。白大褂的领口沾着一块深色的污渍,
摸起来黏糊糊的,凑近闻,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还夹杂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
更让林默头皮发麻的是,袖口的缝线处还缠着一根细小的骨头,约摸指甲盖长短,
泛着黄白色,边缘光滑,像被反复摩挲过,
一看就是人类的指骨 —— 可能是小指的第一节。“别去三楼的手术室,
里面的‘设备’没清理干净。” 护士长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沙哑得刺耳,
“别碰冷库的门,铁链锁了十年,
锁芯里都嵌着肉渣;更别在半夜捡走廊里的‘器官标本’—— 那些不是给你练手的,
是‘他们’没来得及收的‘货’。”林默想问 “他们” 是谁,
可护士长已经转身进了消毒室。消毒室的门是玻璃的,
林默能看到里面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团暗红色的东西,像内脏,
却又分不清是哪个部位。门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 “咔嚓” 一声脆响,
像骨头被硬生生折断,紧接着是 “咕嘟咕嘟” 的声音,
像有人在往罐子里倒液体 —— 可能是福尔马林,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第一个夜班,
林默被安排在二楼值班。二楼是住院部,却只有三个病房有人,还都是 “重症患者”,
白天见不到家属,只有护士长偶尔会送点药进去。走廊的声控灯坏了大半,
只有每隔十几米的应急灯亮着,泛着冷蓝色的光,把林默的影子拉得老长,
贴在墙上像个扭曲的怪物。墙面上布满了一道道深色的划痕,纵横交错,
像是被指甲反复抓过,划痕里嵌着一点暗红色的碎屑,用手指一蹭,是干硬的血痂,
能搓成粉末,沾在指尖,散发出淡淡的腥气。走到 302 病房门口时,
应急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光线忽明忽暗,照得门牌上的 “302” 像活了一样,
数字扭曲成奇怪的形状,“3” 像个钩子,“0” 像个血洞,“2” 像根断骨。
病房里传来 “滴答、滴答” 的声音,不是输液管的清脆声,
是液体滴在水泥地上的黏稠声,每滴一下,都带着 “啪” 的轻响,像血珠砸在地上。
“谁在里面?” 林默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她攥着门把手,指节泛白,犹豫了几秒,
还是推了门。门轴生锈了,发出 “吱呀” 的响声,和门诊楼窗户的声音一模一样。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比白大褂上的味道更重,呛得林默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铁床歪在角落。铁床的床板是黑色的,上面沾着大片的血渍,
已经发黑干涸,像泼了一层沥青,边缘还挂着一点碎肉,约摸指甲盖大小,泛着暗红色,
上面还连着几根细小的血管,像蜘蛛丝,风一吹就轻轻晃动。
床底下的 “滴答” 声还在响,林默深吸一口气,蹲下身,
用应急灯往床底照 ——床底下淌着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是新鲜的血,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正从床底的阴影里慢慢漫出来,在地面汇成小溪,流向走廊。血水里漂浮着一块小小的器官,
约摸拳头大小,表面覆盖着一层油腻的薄膜,是人类的肾脏,上面还连着几根粗壮的血管,
像蚯蚓一样缠绕着,血管的断口处还在缓慢地渗血,滴在地上,发出 “滴答” 的声响。
“这不是标本……” 林默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刚想站起来后退,
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 是一只手,从床底的阴影里伸出来的手。手的皮肤惨白,
没有一丝血色,指关节突出,像骷髅的手,指甲缝里嵌着血泥,还沾着一点碎肉,
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黑,像被染了墨。这只手死死攥着林默的裤腿,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让她动弹不得。“救…… 救我……”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床底传来,带着血沫的气泡声,
“我的肾…… 他们摘了我的肾…… 还想摘我的肝……”林默吓得尖叫起来,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女鬼的哀嚎。她用尽全力踹那只手,鞋跟踩在手上,
能感觉到骨头的硬度,可那只手还是没松开。情急之下,林默抓起旁边的拖把,
朝着床底砸去 —— 拖把杆碰到了什么东西,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 “嘶嘶” 的声音,像有人在倒吸冷气。那只手终于松开了,林默趁机爬起来,
转身就跑。应急灯掉在地上,摔得裂开,光线分成好几束,
照在床底 —— 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影,上半身赤裸,腹部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约摸碗口大小,边缘的皮肤外翻,露出里面的肌肉和神经,鲜血正从伤口里汩汩流出,
像喷泉一样,染红了周围的地面。人影的左手还在,右手却不见了,
断口处缠着一块脏污的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浸透,还在往下滴着血。
他的手里攥着一块沾血的白布,上面印着 “手术知情同意书” 的字样,签名处是空白的,
只有几个血指印,像梅花一样。林默跑回护士站,手抖得像筛糠,
她抓起电话想给院长打电话,却发现电话里只有 “滋滋” 的电流声,
夹杂着一阵女人的哭声,凄厉得像指甲划过玻璃,能让人耳膜发疼。挂了电话,
她的目光落在护士站的窗台上 —— 那里放着一个玻璃罐,罐身是透明的,
里面泡着一颗人类的心脏,心脏的颜色是暗红的,表面还连着几根血管,像树杈一样。
心脏上插着一根针管,针管里残留着一点淡红色的液体,可能是药剂,也可能是血。
罐身贴着一张黄色的标签,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 “302,男性,45 岁,
肝肾功能正常”—— 正是刚才床底人影的信息。“你看到他了?
” 护士长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手术刀的刀刃闪着冷光,
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还挂着一点碎肉,像刚切过什么。她的嘴角向上勾着,
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牙齿缝里还沾着一点暗红的东西,像肉渣。
“那是上周‘手术失败’的患者。” 护士长走到林默面前,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像两潭死水,“院长说‘废物利用’,把他的器官泡起来当标本,
以后给新来的实习生‘讲课’用 —— 不过你运气好,赶上他‘醒了’,还没来得及泡。
”林默的后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墙壁上的瓷砖沾着一点黏腻的液体,可能是血。
她看着护士长的眼睛,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是人,
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你们…… 你们在做活体实验?那些‘失踪’的患者,
是不是都被你们……”护士长突然笑了,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几乎要裂到耳根,
露出沾着血的牙齿:“不然你以为这屠宰场改的医院,靠什么赚钱?院长以前是杀猪的,
后来觉得杀猪不赚钱,就改‘杀人’了 —— 那些‘失踪’的患者,都在冷库待着呢,
他们的肝、肾、心脏,能卖给黑市,一颗就能卖好几万。前两个实习生就是发现了秘密,
一个被我们‘摘’了肺,扔在冷库最里面;一个想跑,被我们打断了腿,
现在还在三楼的手术室里‘躺着’呢。”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 “咚、咚” 的撞击声,
比之前更响,更急促,是从冷库的方向传来的,像是有东西在用尽全力砸门。
护士长的脸色突然变了,原本惨白的脸变得更白,像纸一样,
她抓起手术刀就往楼下跑:“糟了!他们醒了!冷库的锁没锁好!”林默的腿像灌了铅,
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跟着跑下楼。刚到一楼大厅,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混合着福尔马林和腐肉的味道,让她差点吐出来。大厅的地面已经积了一层血,没过了脚踝,
血是温热的,还带着黏性,踩在上面能听到 “咕叽咕叽” 的声音,像踩在烂泥里。
冷库的铁链断了,断口处还挂着一点肉渣,可能是从 “里面” 的东西身上刮下来的。
厚重的铁门被撞开一个缝隙,里面渗出大量的血,顺着门缝淌到大厅,在地面汇成一条小溪,
里面漂浮着几块碎肉和骨头,像屠宰场的废水。“吼 ——”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冷库传来,
不是人类的声音,像是被剥了皮的野兽在哀嚎,尖锐得能刺穿耳膜。紧接着,
一个人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 他的身体被从胸口到腹部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内脏暴露在外,肝脏、肠子、胃袋拖在地上,像一堆滑腻的蛇,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蠕动,
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的脸上没有皮肤,肌肉和神经裸露着,泛着粉红色,
像刚剥了皮的兔子,眼球没有眼睑包裹,挂在眼眶外,上面布满了血丝,
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偶尔会碰到地面,沾上血和碎肉。
林默认出他了 —— 是院长说 “辞职” 的那个实习医生,叫张磊,她看过他的照片,
胸前的工作证还在,只是已经被血浸透,照片上的笑脸变得模糊。
“他们…… 剥了我的皮……” 张磊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血沫的气泡声,
每说一个字,就有血从嘴角流出来,“还摘了我的肺…… 说我‘不听话’,
看到了他们‘卸货’……”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有的没有胳膊,肩膀处的伤口还在渗血,断口处露着白骨,像被斧头砍过;有的没有腿,
裤管空荡荡的,断口处缠着脏污的纱布,正用双手撑着地面,飞快地爬过来,手掌沾着血,
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印;还有的腹部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狰狞的血洞,能看到里面的脊柱,
却还在缓慢地往前走,血从血洞里流出来,在地上汇成小水洼。这些人影,
林默大多见过 —— 有上周来住院的大爷,有前几天被救护车送进来的女人,
还有那个 “失踪” 的实习生,他的腿被齐膝砍断,正趴在一个没有胳膊的人影背上,
双手抓着那人的肩膀,像个寄生的怪物。他们的身体上还沾着手术缝合线,有的线没拆完,
垂在外面,随着动作甩动,沾着的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坑,里面还冒着热气。
护士长想跑,可刚转身,脚踝就被一个没有腿的人影抓住了。那人影是个中年女人,
穿着病号服,裤管被剪到膝盖,断口处的白骨上还沾着一点碎肉,正用双手撑着地面,
飞快地爬过来,一口咬住了护士长的小腿。她的牙齿很尖,像野兽的獠牙,
一口就咬下了一块肉,鲜血喷溅在地上,护士长的惨叫响彻整个大厅,比张磊的嘶吼更凄厉。
“啊!我的腿!我的腿!” 护士长想挣扎,却被更多的人影围住。
一个没有腹部的人影伸出手,那只手的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黑,直接插进了护士长的胸口。
他的动作很快,像抓鱼一样,硬生生掏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 心脏是暗红色的,
表面沾着护士长的碎肉和血,还在缓慢地收缩,挤出一点血,滴在地上。林默吓得瘫在地上,
浑身发抖,血漫到了她的膝盖,温热的液体带着黏性,裹着她的小腿,让她动弹不得。
她看到院长从办公室跑出来,院长穿着睡袍,手里拿着一把猎枪,枪管上还沾着一点血,
可能是刚才 “处理” 什么东西时弄上的。他对着人影们开枪,“砰!砰!砰!
” 枪声在大厅里回荡,震得林默耳膜发麻。可子弹打在人影们身上,只溅起一点血和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