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一个猪肉摊，把女儿送进了全市最顶尖的贵族学校。开家长会那天，
她把我堵在校门口：“妈，你别进去了，你这身猪肉腥味，同学会笑话我的！
”我不顾她的阻拦，走进教室，她竟当着所有家长和老师的面，指着我说：“老师，
这是我家雇的屠夫，来给我们学校食堂送新鲜猪肉的。”全班哄堂大笑。女婿妈，
也就是班级的家委会主席，轻蔑地挥手：“送完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开会。
”我看着女儿那张因虚荣而扭曲的脸，心如刀绞。她不知道，这所学校最大的匿名捐赠人，
就是她看不起的、卖猪肉的妈妈。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校董的电话。
1我平静地对校长说：“我记得我三年前捐赠教学楼时，合同里写明了‘校风必须纯正’。
今天看来，贵校的校风，让我很不满意。”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哄笑声的间隙里，
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多媒体教室。校长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脸上的职业化微笑凝固了。他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投影仪的光，
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未能发出。
被称为家委会主席的女人，也就是我女儿陈梦的未来婆婆，王夫人，
停止了挥手让我离开的动作。她那只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停在半空中，
脸上的轻蔑转为一丝错愕。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从我沾着水汽的胶鞋，
一路挪到我洗得发白的旧外套上，最后停在我平静的脸上。全班的家长们，
那些穿着定制西装和高级时装的人，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的录音带。
空气中只剩下投影仪风扇微弱的嗡嗡声。我女儿陈梦站在原地，
她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看着我，
又飞快地看了一眼王夫人和她的儿子，那个叫王昊的男孩。王昊皱着眉头，
用一种审视陌生人的目光看着我。王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放下了手，
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嗤笑。她对身边的校长说：“刘校长，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她的话你也信？”她转向我，下巴抬得很高：“你说你捐了教学楼？哪一栋？叫什么名字？
你拿得出证据吗？”她身边的几个家长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
现在的骗子真是越来越离谱了，都骗到学校里来了。”“刘校长，还不叫保安把她赶出去？
影响太不好了。”“看她这身打扮，说她是送肉的都抬举她了。”我没有理会她们的聒噪，
我的视线越过所有人，只看着刘校长。他的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他拿出手帕，
反复擦拭着额头和鼻尖的汗。我向前走了一步，地板上留下一个淡淡的湿脚印。
我说：“刘校长，我捐赠的那栋楼，叫‘思源楼’。
”“合同编号是SC-2021-DON-001。”“我的捐赠代理律师，
是盛德律所的张启明律师。”“需要我把张律师的电话给你，让你现在确认一下吗？
”我每说一条，刘校长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字时，
他手里的手帕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2刘校长捡起手帕，
却没有再擦汗，只是紧紧地攥在手心。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颤抖着说：“这位……这位女士，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试图用身体挡住其他家长的视线，小声说：“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王夫人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她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校长，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尖锐的声音。她指着我的鼻子：“误会？我看是诈骗！刘校长，
你别被她唬住了！思源楼明明是王氏集团捐的，谁不知道！”她转身对着所有家长，
提高了音量：“大家评评理！我们王家给学校捐楼，捐图书馆，
我儿子他爸还是学校的荣誉校董！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卖肉的，
居然敢冒认我们王家的功劳！”她的话很有煽动性，家长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鄙夷。“原来是想冒名顶替王董的功劳啊，胆子真大。
”“真是人心不古，为了出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王昊，那个一直沉默的男孩，
此刻也站到了他母亲身边。他看着我，眼神冰冷：“阿姨，我尊重您是陈梦的母亲，
但请您不要在这里胡闹。这会让陈梦很难堪。”陈梦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猛地一颤。
她快步走过来，用力拉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她把头埋得很低，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快走啊！别在这儿丢人了！
”我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肩膀，感受着她手臂传来的颤抖。王夫人看到这一幕，
脸上的讥讽更浓了。她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像是在炫耀一件战利品：“看见没？
连她自己的女儿都觉得她丢人。一个卖猪肉的，能有什么见识，我看是穷疯了想来敲诈一笔。
”她环视一周，以家委会主席的身份发号施令：“大家不用理她。刘校长，马上叫保安！
把这个扰乱会议秩序的人清出去！”几个家长自告奋勇地站起来，撸起袖子，
作势要向我走来。刘校长急得满头大汗，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我甩开陈梦的手，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王昊的身上。我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王夫人。我开口，
声音依旧平静：“王氏集团？我记得王董的公司，主营业务是房地产，
最近资金链好像很紧张，正在到处寻求过桥贷款，对吗？”王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件事是他们公司的核心机密，外界绝不可能知道。她厉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的否认，继续说：“你们公司上个月竞标城南那块地，保证金还差三千万，
最后是从一个叫‘鼎盛资本’的私募基金借的。利息不低吧？”王夫人的嘴唇开始发白，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慌。鼎盛资本，那是我用个人资产成立的投资公司。
3王夫人的惊慌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被更深的愤怒和轻蔑所取代。
她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笑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
显得格外刺耳。她指着我，对周围的家长说：“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一个卖猪肉的，
居然在这里跟我谈论资本和竞标！她知道三千万有几个零吗？”家长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气氛又一次变得轻松而充满嘲弄。“这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了？
”“还鼎盛资本，她知道那是什么级别的公司吗？”“王夫人，别跟她废话了，
直接让保安动手吧！”王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收，变得阴狠起来。她走到我面前，
用那只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指，戳着我的肩膀。她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尖利。“我警告你，
你现在马上跪下，给我，给刘校长，给所有被你打扰的家长道歉！然后滚出去！否则，
我不但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我还能让你那个猪肉摊，明天就从这个城市消失！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她背后的王氏集团，确实有这个能力。
几个准备动手的家长，已经将我隐隐包围起来。刘校长站在一旁，脸色灰败，
显然已经放弃了控制局面的打算。陈梦站在王昊身边，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
一声不吭。她没有看我，仿佛我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
我看着她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节，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我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落在了王夫人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我没有理会她戳在我肩膀上的手指，
甚至没有丝毫的退缩。我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对着陈梦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你申请国外名校的推荐信，需要校董会签字，对吗？
”陈梦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终于抬起了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王夫人也愣住了，
戳着我肩膀的手指停了下来。我继续说道：“尤其是你首选的那所，
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院长推荐信，提名资格在整个校董会里，只有一个人有。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陈梦和王夫人的心里同时引爆。王夫人作为家委会主席，
又是荣誉校董的妻子，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份量。那是通往世界顶尖学府的黄金门票，
是她们一家为陈梦铺路的终极目标。而那个唯一的提名资格，
属于学校最大的、也是最神秘的捐赠人。一个从未露面，
只以“最高荣誉校董”身份存在的人。王夫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恐惧。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回答她。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校董会主席李董发来的消息：“陈董，
我们到了。就在门外。”我收起手机，对着门口的方向，淡淡地说：“请进。
”4教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几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个，
正是校董会主席，李董。他的表情严肃，步履匆匆，眼神锐利地扫过全场。跟在他身后的，
是学校的几位主要校董，无一不是本市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夫人的丈夫，王董，
赫然就在其中，但他走在队伍的最后，低着头，脸色异常难看。
教室里的家长们一看到这阵仗，瞬间鸦雀无声。他们中很多人都认识这几位校董，
知道他们随便哪一个跺跺脚，都能让本市的商界抖三抖。
他们怎么会突然全体出现在一个普通的班级家长会上？王夫人看到自己的丈夫，
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迎了上去。她挽住王董的胳膊，带着哭腔告状：“老公！你可算来了！
你看看，这个疯女人，她在这里撒野，还冒充是思源楼的捐赠人，诋毁我们王家的名声！
”她期待着丈夫能像往常一样为她撑腰，将我这个“疯女人”彻底碾碎。然而，
王董却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了她的手。他的动作幅度很大，让王夫人一个趔脚，
差点摔倒。王董没有扶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只是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全程不敢抬头。王夫人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屈辱和不解。李董领着校董会的一众成员，
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
在所有家长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李董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身后的所有校董，
包括王董，也跟着齐刷刷地向我鞠躬。那个九十度的躬，标准得像是经过了千百次的排练。
整个多媒体教室里，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陈梦的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王夫人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李董直起身，
从随行的秘书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双手将盒子捧到我面前，恭敬地打开。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纯金打造的铭牌。铭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上面用隽秀的宋体字镌刻着一行头衔和两个字。“博文中学 最高荣誉校董”。“陈兰”。
那金色的铭牌差点闪瞎我的眼。李董的声音洪亮而清晰，
传遍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陈兰董事长，让您受委屈了。是我们学校管理不善，识人不明，
冲撞了您。”陈兰。我的名字。那个被我女儿称为“屠夫”的人的名字。
那个被王夫人骂作“疯子”的人的名字。此刻，它被刻在代表着这所学校最高权力的铭牌上。
王夫人看着那块铭牌，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陈梦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5空气仿佛凝固了。瘫坐在地上的王夫人，眼神涣散，
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陈梦僵立在原地，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块金色的铭牌上。周围的家长们，
刚才还满脸讥讽和鄙夷，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生怕被我看到他们的脸。
李董依然保持着躬身的姿态，等待我的发话。我伸手，
从丝绒盒子里取出了那块沉甸甸的铭牌。金属的冰凉触感从指尖传来，很真实。
我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对着李董，语气平淡地开口：“李董，让你看笑话了。
”李董立刻直起身，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陈董言重了！是我们的工作失职，
校风监督不到位，才让您在自己的学校里受到如此侮辱！我代表校董会，
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他再次鞠躬。我将铭牌拿在手里，轻轻抛了抛。
我说：“道歉就不必了。我今天来，本来只是想参加一下女儿的家长会。”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陈梦。“但现在看来，这个会，开得很有必要。”我转向刘校长，
他正站在墙角，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刘校长，作为学校的管理者，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刘校长一个激灵，几乎是跑着冲到我面前。
他连话都说不囫囵了：“陈……陈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管理无方！
我……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瘫在地上的王夫人。
“至于这位家委会主席，”我慢慢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说，
要让我那个猪肉摊，明天就从这个城市消失。”王董听到这句话，魂都快吓飞了。他冲过来，
一脚踹在自己妻子身上，怒吼道：“你这个蠢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不快给陈董磕头道歉！”王夫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一下，回过神来，
连滚带爬地跪到我脚边，抱着我的小腿。她脸上涕泪横流，妆都哭花了：“陈董！
陈董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我嘴贱！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我吧！
”她那只戴着祖母绿戒指的手，此刻正紧紧抓着我沾满泥水的裤腿。我低头看着她，
然后轻轻抬起脚，挣脱了她的手。我对李董说：“我记得，我捐赠的所有款项，
都由一个独立的基金会‘启明教育基金’进行管理。这个基金会，
有权对学校的运营进行监督，对吗？”李董立刻回答：“是的，陈董！
基金会拥有一票否决权！”我点了点头。“很好。”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我现在宣布，‘启明教育基金’，
即刻撤回对博文中学的一切资助。”6“轰”的一声，整个教室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李董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急切地上前一步：“陈董！这……这万万不可啊！
学校一半的运营和所有新项目都依赖基金会的支持，您撤资，学校就等于垮了一半啊！
”刘校长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嘴里喃喃着：“完了……全完了……”那些家长们也个个面如土色。
他们之所以挤破头把孩子送进这所贵族学校，
看中的就是这里顶级的师资、先进的设施和丰富的国际交流项目。而这一切，
几乎都由“启明教育基金”提供资金支持。撤资，意味着他们的孩子将失去这一切。
这意味着他们每年花费的巨额学费，换来的只是一个空壳子。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哀求和恐慌，
我的目光转向一直低着头的王董。“王董，你作为校董之一，应该知道，
我不仅撤回未来的资助。”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我还会委托律师和审计团队，
对过去五年内‘启明教育基金’的每一笔款项进行彻查。所有投入到学校的资金，
如果被滥用、挪用，或者管理不善导致浪费，我将依法追回。”王董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所学校里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账目。有多少项目，
是以远高于市场的价格，承包给了某些校董的关联公司。又有多少设备采购，
是吃了巨额的回扣。彻查，就等于把他们所有人都送进地狱。王董再也撑不住了，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陈董！陈董饶命！我知道错了！
您要怎么惩罚我们都行，求您别查账！别撤资！”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王氏夫妇，
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校长。我没有丝毫动容。我绕过他们，走到了教室的讲台前。
我拿起麦克风，轻轻拍了拍，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说：“各位家长，刚才的会，我看可以作废了。”“现在，
我以博文中学最高荣誉校董的身份，在这里召开一个临时的全体会议。”我环视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