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扶着墙站在院子里，左腿膝盖隐隐作痛——是昨晚受凉的旧伤在作祟，他咬着牙慢慢抬起左腿，刚离地几厘米，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角瞬间冒出细密的汗。
“怎么不等我就开始了？”
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沈屿猛地转头，就看见陈野拎着个保温袋站在晨光里。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有点乱，显然是刚从家里跑过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好好吃。
陈野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扶住他的胳膊，小心地把他的左腿放下来，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先歇会儿，我上周去问过康复科医生，早上训练前得先热身，不然容易伤着膝盖。”
沈屿愣了愣，心里突然一暖。
他从没跟陈野说过要去问医生，没想到陈野会特意记在心上。
“你……特意去问医生了？”
“嗯，顺便给你带了这个。”
陈野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一瓶温牛奶，还插好了吸管，递到沈屿手里，“医生说早上喝温牛奶对骨头恢复好，我妈早上五点起来煮的，你快趁热喝。”
牛奶的温度透过塑料瓶传到掌心，暖得沈屿指尖发麻。
他低头吸了一口，甜丝丝的奶味在嘴里散开，刚才的疼痛感好像都减轻了些。
他抬眼看向陈野，晨光落在陈野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浅金色，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有他在，好像连康复训练都没那么难了。
热身时，陈野全程守在沈屿身边，一会儿帮他揉膝盖放松肌肉，一会儿提醒他“动作慢点儿，别着急”。
等沈屿准备好，陈野才轻轻扶着他的胳膊，让他慢慢抬起左腿，一点一点往前挪。
沈屿的身体有点晃，膝盖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慢点儿，有我呢。”
陈野立刻伸手揽住他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传过来，稳稳地托着他的身体，“重心放右腿，对，就这样，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沈屿咬着牙，跟着陈野的节奏往前走。
他下意识地攥住陈野的手腕，掌心能清晰地摸到陈野手腕上的筋骨，还有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的肌肉——那股踏实的力量，像一根定海神针，让他瞬间安心下来。
每走一步，膝盖的疼痛都在加剧，可他看着陈野专注的眼神，听着他温柔的鼓励，就觉得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好，停一下，歇会儿。”
陈野察觉到沈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赶紧扶着他靠在墙上休息，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仔细帮他擦去额头的汗，“己经很棒了，比昨天多走了三步呢。”
沈屿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看着陈野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数着呢。”
陈野点头，又从书包里拿出一颗橘子糖，剥了糖纸递给沈屿，“奖励你的，甜丝丝的，吃了就不疼了。”
沈屿接过糖放进嘴里，橘子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心里的疲惫好像也消散了不少。
可就在他准备继续训练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院子里刚浇过花，地面有点湿滑，他没注意，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沈屿！”
陈野赶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怎么样？
哪儿疼？”
沈屿咬着牙，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校服裤蹭破了个洞，里面的皮肤擦出了血，疼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陈野立刻从书包里掏出碘伏和创可贴，是他早上特意带来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蹲在地上，轻轻卷起沈屿的裤腿，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易碎的宝贝。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陈野用棉签蘸着碘伏，慢慢涂在伤口上，眼神里满是心疼，“以后别自己硬撑，要是觉得疼或者累了，就喊我，知道吗？”
沈屿看着陈野专注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的发梢，心跳突然加快，像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
他轻轻点头，声音有点发颤：“好。”
陈野帮他贴好创可贴，又扶着他慢慢站起来，“今天就练到这儿吧，我送你上去休息。”
“不用，我自己能走。”
沈屿想推开他的手，却被陈野按住了。
“听话，你膝盖受伤了，别再乱动。”
陈野坚持扶着他，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到了沈屿家门口，沈屿接过陈野递来的书包，小声说：“谢谢你，陈野。”
“跟我还客气啥。”
陈野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下午放学我来接你，记得把膝盖的伤口保护好，别碰水。”
沈屿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家里，站在窗边往下看——陈野还站在楼下，首到看见他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沈屿看着陈野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心里满是暖意，嘴角忍不住向上扬。
而楼下的陈野，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心里却在盘算：明天得再早点来，多带点消毒用品，还要提醒沈屿穿防滑的鞋子。
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橘子糖，想起沈屿刚才看着他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早上的康复训练，成了他最期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