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英雄美髯公朱仝

水浒英雄美髯公朱仝

作者: 陈丰瑜的奇妙小屋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水浒英雄美髯公朱仝由网络作家“陈丰瑜的奇妙小屋”所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丰瑜朱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卯时三刻的晨像一匹浸了水的素沉甸甸地压在郓城的青砖黛瓦朱仝推开窗寒气带着露水的腥气扑进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半旧的皂隶公袖口磨出的毛边蹭过手糙得像砂堂屋的铜镜蒙着层薄他用袖子擦了三才看清自己的面如重枣 —— 街坊邻居总这么说他活脱脱是关公庙里走下来的神可只有朱仝自己知这张红脸上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疲尤其是眼角那几道细像被人用指尖掐出来...

2025-09-28 16:04:11

卯时三刻的晨雾,像一匹浸了水的素绸,沉甸甸地压在郓城的青砖黛瓦上。朱仝推开窗时,寒气带着露水的腥气扑进来,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半旧的皂隶公服,袖口磨出的毛边蹭过手腕,糙得像砂纸。

堂屋的铜镜蒙着层薄霜,他用袖子擦了三遍,才看清自己的脸。面如重枣 —— 街坊邻居总这么说,说他活脱脱是关公庙里走下来的神像。可只有朱仝自己知道,这张红脸上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疲惫,尤其是眼角那几道细纹,像被人用指尖掐出来的,夜深人静时总泛着酸。

他从抽屉里摸出那把鹿骨梳,是去年生辰母亲给的,梳齿被摩挲得发亮。捏着梳子的手悬在半空,他盯着镜中那部虎须髯看了片刻,才缓缓梳下去。一尺五寸长,按母亲的说法,比戏文里关公的髯须短了三寸,却足够让沧州知府初见他时惊为天人。梳齿划过每一根胡须的触感,像抚摸刚出生的猫崽,不敢重一分 —— 母亲说,这髯须是 “福气根”,得像供奉神龛似的仔细侍弄。

梳到第三遍时,他瞥见椅背上搭着的枣红便袍。缎面被浆洗得有些发硬,领口绣着的暗纹 “关” 字却依旧鲜亮,是母亲请绣娘用金丝线勾的。“借关公的福气,保我儿官运亨通。” 母亲缝这袍子时总念叨,可朱仝摸着那冰凉的丝线,只觉得像条勒紧的绳索。他今天要穿的是皂隶公服,藏青色的粗布,前襟沾着块洗不掉的油渍,是上月抓赌时被泼的酒渍。

两种颜色在晨光里对峙着,像他心里的两个声音。

指尖突然被一根倔强的胡须扯了下,疼得他皱眉。这一下倒勾出段往事 —— 十岁那年,他蹲在郓城最大的书场角落里,听白胡子先生讲 “关羽温酒斩华雄”。先生拍着醒木喊 “云长提刀出帐,酒尚未寒” 时,他攥着手里的麦芽糖,把自己想象成那个红脸将军,恨不能立刻冲进后院,捡起祖父留下的那把锈铁刀。

“朱三郎!你将来想当舞刀弄枪的粗人?” 父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一把扯过他的胳膊,红绸带子从袖子里滑出来,那是他偷偷用母亲的嫁妆绸子缠的 “刀穗”。父亲的巴掌落在背上,带着富户人家对 “武人” 的鄙夷:“咱们家有良田百亩,你该学算账、学应酬,将来捐个功名,才不算辱没门楣!”

那天夜里,他揣着被打肿的后背,摸进祖父的祠堂。供桌下藏着个木箱,里面是祖父年轻时用的朴刀,刀鞘上的铜环已经发绿。他握住刀柄时,冰凉的铁触感像道电流窜过全身,祖父讲过的 “游侠” 故事突然活了 —— 那些 “救人于厄,不矜其功” 的汉子,是不是也像他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 “粗鄙”?

“朱都头,该上衙了。” 门外传来衙役的吆喝,朱仝回过神,把鹿骨梳放回抽屉。铜镜里的红脸汉子已经整理好髯须,一丝不乱,只是眼角的疲惫更深了些。他抓起皂隶公服的腰带系紧,那声响在安静的堂屋里格外清晰,像在给自己套上一副无形的枷锁。

郓城县衙的签押房里,霉味混着墨香在空气里发酵。朱仝坐在案前核对户籍册,指尖划过 “流民” 二字时,突然顿住了。这页纸被人用米汤糊过,隐隐透出 “佃户” 的字样 —— 不用问,定是知县为了虚报赋税,让胥吏改的。每年秋收后都来这么一出,流民的口粮被克扣,却要在账面上充当 “缴纳赋税的佃户”,好让知县在知府面前挣个 “治县有方” 的名声。

他从笔筒里抽出支秃笔,蘸了点清水,轻轻抹在改写的字迹上。墨迹晕开,“流民” 二字渐渐清晰。朱仝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半晌,忽然从砚台底下摸出块尖石,在页脚刻了个极小的 “△”。这是他的记号,每年核对完户籍,他都会把改过的页码记在心里,等开春时借着 “赈灾” 的名义,偷偷给那些真正的流民送些粮米。

“朱都头倒是清闲。” 雷横的大嗓门撞开房门,他手里揣着个油布包,沉甸甸的,走路时叮当作响。雷横把包往桌上一放,露出几锭银子,黄澄澄的晃眼:“赌坊张老板送的,说多谢咱们上周‘关照’。”

朱仝没看银子,他知道雷横说的 “关照” 是怎么回事 —— 张老板聚赌抽成,本该重罚,雷横收了银子,只随便打了几个赌徒的板子了事。“这钱我不要。” 朱仝把户籍册合上,“你也少沾这些。”

雷横嗤笑一声,自己揣起银子:“你就是太死心眼。咱们当都头的,不靠这个,靠那点俸禄能养活谁?”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跟你说个事,知县小舅子看上了王老汉那三亩菜地,想强占了盖别院。王老汉不肯,怕是要出事。”

朱仝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王老汉的儿子去年偷了地主家的麦穗,还是他说情才没送官 —— 那孩子饿得脸都青了,麦穗揣在怀里,还没来得及啃一口。“知县知道这事?”

“能不知道?” 雷横撇嘴,“小舅子昨天还在酒桌上跟知县喊呢,说要让王老汉‘明白明白规矩’。” 他拍了拍朱仝的肩膀,“这事你我就别掺和了,知县的亲戚,咱们惹不起。”

朱仝没说话,他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槐树,突然想起祖父故事里的一句话:“规矩若是伤了人,那便不是规矩,是恶。” 他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腰刀:“我去王老汉家看看,就说…… 劝学。”

雷横挑眉:“劝什么学?那老汉的儿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教他认‘理’字。” 朱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他走出签押房时,阳光正透过衙门口的石狮子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被撕碎的画。

王老汉家的土坯墙裂着道缝,朱仝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哭声。王老汉的儿子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个破瓦罐,罐底的麦麸撒了一地,旁边站着个穿绸缎的后生,正抬脚往瓦罐上踩。

“住手。” 朱仝的声音不大,却让那后生愣了愣。他转过身,看见朱仝的红脸和长髯,先是怯了三分,随即又梗起脖子:“我是知县的内弟,你个小小的都头也敢管我?”

朱仝没理他,走到孩子身边,捡起地上的麦麸:“这是你家最后一点口粮?” 孩子点点头,眼泪啪嗒掉在麦麸上。王老汉从屋里跑出来,膝盖一软就想下跪,被朱仝一把扶住:“老汉不必如此。”

他转向知县内弟,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这地,我买了。” 银子放在后生手里时,他明显愣了 —— 这银子够买五亩好地,远超王老汉那三亩菜地的价钱。“拿着钱,另找地方盖别院。” 朱仝的语气平淡,却让后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揣着银子灰溜溜地走了。

王老汉看着银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朱仝把麦麸倒进瓦罐,塞回孩子怀里:“以后别偷东西了,想学认字,明天去衙门口找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银子算我借你的,等秋收了再还 —— 记着,要靠自己的力气挣。”

回到县衙时,雷横正在门口等他,手里把玩着那锭赌坊老板送的银子:“听说你给了知县小舅子二两银子?朱都头真是大方。”

“不是给,是买地。” 朱仝解开腰刀,挂回墙上,“王老汉的儿子若被抓了,他家的地没人种,知县的赋税更收不上 —— 我这是为官府着想。” 他说得面不改色,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给自己的 “义” 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雷横撇撇嘴,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他揣着银子往赌坊的方向走去,吆喝声在巷子里回荡:“今晚开赌,有敢来的吗?” 朱仝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抽屉里那本《游侠列传》,书页被虫蛀了个洞,正好在 “聂政刺韩傀” 那页 —— 聂政为报知遇之恩,毁容杀人,最后自屠出肠,何其惨烈。可如今的 “江湖”,怎么就成了雷横这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 的模样?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布,一点点罩住郓城的街巷。朱仝提着灯笼巡街,灯笼的光晕里,几个孩子正蹲在墙角捏泥巴。他们把泥巴搓成红脸长髯的模样,嘴里喊着 “关公来啦”,却在捏完后,抓起 “关公像” 往墙角的野狗身上砸。

野狗嗷呜一声跑了,孩子们笑着散开,没人在意被摔碎的泥巴像。朱仝站在原地,灯笼的光映着他的红脸,髯须在风中微微颤动。他想起早上梳髯须时的郑重,想起母亲绣的 “关” 字,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大叔,买串糖葫芦吧。”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凑过来,草靶子上的糖葫芦红得像血,裹着的糖衣在灯光下闪着光。朱仝买了两串,递了一串给刚才捏泥巴的孩子。孩子接过糖葫芦,舔了一口说:“谢谢红脸爷爷,你长得像关公!”

“你知道关公是谁吗?” 朱仝蹲下来,看着孩子被糖渣粘住的嘴角。

“知道!” 孩子拍着胸脯,“说书先生说的,是画里的红脸爷爷,会保佑当官的!”

朱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他看着孩子跑远的背影,手里的糖葫芦突然变得又酸又涩。原来在孩子们眼里,关公不是那个 “过五关斩六将” 的英雄,不是那个 “拒降曹操” 的硬汉,只是个 “保佑当官的” 神像 —— 和知县庙里供奉的泥塑,又有什么两样?

回到家时,堂屋里的油灯已经亮了。母亲坐在织布机前,手里拿着件未完成的红袍,领口的 “关” 字刚绣了一半。“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晚?” 母亲抬起头,看见他手里的糖葫芦,笑了笑,“还是像小时候,总爱吃甜的。”

朱仝把糖葫芦放在桌上,没说话。他走到书房,从书架最底层抽出那本《游侠列传》。书页被虫蛀的洞里,“聂政刺韩傀” 四个字隐约可见。他翻开书,借着月光读道:“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

这些字像带着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朱仝突然想起白天在王老汉家,孩子抱着麦麸罐的模样;想起户籍册上被篡改的 “流民” 二字;想起雷横揣着银子走进赌坊的背影。原来他学了这么多年的 “关公”,学的不过是官府想让百姓看见的样子 —— 温厚、恭顺、忠于上司,却忘了关公还有 “斩颜良诛文丑” 的锋芒,还有 “千里走单骑” 的决绝。

窗外传来雷横在赌坊的笑骂声,混着骰子落地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朱仝摸了摸身上皂隶公服的袖口,磨出的毛边蹭过皮肤,像在提醒他此刻的身份。他合上书,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封面上,“游侠列传” 四个字渐渐模糊,仿佛要融进无边的夜色里。

朱仝知道,明天卯时三刻,他还会坐在铜镜前,用鹿骨梳仔细打理那尺五寸的髯须,穿上那身磨出毛边的皂隶公服,走进郓城县衙的签押房。可有些东西,已经在心里悄悄变了 —— 就像被虫蛀的书页,破了洞,透了光,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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