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惊魂凌晨三点零三分。暴雨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撕碎,疯狂地砸在窗户上,
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咆哮。惨白的闪电一下下割裂漆黑的夜空,映亮这间杂乱的一居室,
随之而来的滚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林夏就是在这一片混沌中,
被一阵固执的、与暴雨节奏格格不入的敲门声惊醒的。不是沉闷的捶打,
而是清晰、均匀的轻叩——笃,笃,笃。她的心猛地一缩,整个人从混沌中瞬间弹了起来,
后背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谁?这个时间?外卖?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点过任何东西。朋友?
更不可能,她独居在这座城市,社交圈窄得可怜,何况是这种鬼天气、这种鬼时辰。
那敲门声停了片刻,然后又执拗地响了起来,笃,笃,笃。每一声都像敲在她的脊椎骨上。
她赤着脚下床,冰凉的地板***着脚心。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她屏住呼吸,眼睛死死贴在猫眼上。外面楼道的光线昏暗,声控灯大概又坏了。
借着偶尔闪过的电光,她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扁平的、约莫A4纸大小的牛皮纸包裹。
没有人影。刚才的敲门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但此刻门外空无一人。
一种冰冷的诡异感顺着她的脊梁爬了上来。2 神秘包裹犹豫了几秒钟,
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强烈好奇的冲动,让她猛地拧开了门锁,飞快地探出手,
将那个包裹捞了进来,随即“砰”地一声把门撞上,反锁,链条也哗啦一声扣好。
做完这一切,她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大口喘着气,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包裹。包裹很轻,
外面湿漉漉的,是被雨水洇湿的痕迹。没有寄件人信息,任何标签都没有。只有收件人栏,
用黑色的、有些晕开的记号笔写着她的名字:林夏。地址也正是这里。笔记……有点眼熟。
她拿着包裹走到客厅唯一还算整洁的小餐桌旁,打开了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但心里的寒意却挥之不去。她用剪刀小心地裁开牛皮纸。里面是一本日记本。
封面是那种很普通的硬壳,深蓝色,已经磨损得厉害,边角卷起,泛着陈旧的黄褐色。
她迟疑着,翻开封面。扉页上,是两个用蓝色钢笔写下的字——林夏。看到这字的瞬间,
她的呼吸骤停。这笔迹……太熟悉了。撇捺的弧度,
那个“夏”字下面“夂”部首习惯性拖长的小尾巴……和她高中时期,几乎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去年大学毕业时和几个同学的合影,
照片里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一种时空错乱的眩晕感攫住了她。这怎么可能?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手指有些发抖地继续往后翻。日记的内容断断续续,
大多是一些琐碎的日常,字迹也确实是高中时的风格。记录着课堂上的小事,
对某个男生的朦胧好感,考试前的焦虑……翻看这些,
就像在窥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过去的自己的隐私。直到她翻到有字迹的最后一页。
这一页的纸张明显比前面的新一些,但依旧泛黄。上面的字,不再是蓝色钢笔,
而是用一种黑色的、略显急促的笔触写下:“别开门,三点十五分来敲门的不是外卖员。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墙上的圆形挂钟,秒针正不紧不慢地走着,发出单调的“滴答”声。
时针,稳稳地指向三点十分。分针,刚刚跳过那个数字。还有五分钟!
3 诡异日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的头皮阵阵发麻。这本诡异的日记,
这个没有寄件人的快递,这笔迹……还有这行精准指向未来的警告!她猛地扭头,
死死盯住房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一些,但雷声依旧低沉地滚过。屋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和她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她不由自主地抓起桌上平时拆快递用的一把小型美工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稍微给了她一丝虚幻的安全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猫眼能覆盖的楼道区域。
三点十四分。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但在这死寂的夜里清晰可辨。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口,握着美工刀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和之前惊醒她时,一模一样!均匀,清晰,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睛紧紧贴着猫眼。
外面的人似乎等了一会儿。然后,她看到一团模糊的、穿着深色雨衣的高大身影,
在猫眼扭曲的视野里动了动。那人没有离开,反而微微俯下身。猫眼外面,
似乎也有一只眼睛,正透过那小小的凸透镜,向内窥视!林夏吓得猛然后退一步,
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门外的身影静止了几秒,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慢慢地,逐渐远去,消失在楼梯口。她瘫软在地,冷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睡衣。过了很久,
才敢再次凑到猫眼前确认。门外,空空如也。那个穿着深色雨衣的高大身影消失了。
她颤抖着爬回桌边,目光落在那本摊开的日记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
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理智。这到底是什么?预言书?她鬼使神差地拿起笔,
在日记本空白的下一页,颤巍巍地写下:“你是谁?”没有反应。字迹就在那里,
没有任何变化。她想了想,又写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三点十五分,有人敲门,
穿着深色雨衣,很高。我没开门。他走了。”写完后,她紧紧盯着那些字。几秒钟后,
让她血液几乎冻结的一幕发生了——她刚刚写下的那些黑色字迹,
开始像被水浸湿的墨迹一样,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变淡、消失!不到半分钟,
那一页再次变得空白如新!而之前那行“别开门,三点十五分来敲门的不是外卖员”的警告,
依旧清晰地停留在上一页。林夏猛地合上日记本,把它远远扔到沙发的角落里,
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活物。4 生死预言这一夜,她再无睡意。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微亮。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活在一种极度的不安和警觉之中。她反复检查门窗锁,
晚上睡觉前要用椅子抵住门口。那本日记被她塞进了书架最顶层,用几本厚重的旧书压住,
但她总能感觉到那里似乎有一道无形的视线,时刻穿透书脊,落在她背上。她尝试过报警,
但警察听了她的描述——一本来自“去年的自己”的日记预言了危险——之后,
表情变得十分微妙,只是例行公事地记录了一下,建议她如果感到不安全可以换锁,
或者安装监控,然后便没有再联系她。
她也查过快递单号包裹外面其实贴着一张几乎被雨水泡烂的电子面单残片,
只能模糊看到一个数字,在网上追踪,结果显示——“该单号不存在”。一切线索都断了。
除了那本诡异的日记。第四天晚上,她加班到很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楼下。
老旧的居民楼,电梯再次故障维修中。她只能走楼梯。楼道里的声控灯反应迟钝,忽明忽灭。
她住在七楼。爬到五楼转角平台时,头顶的灯啪地灭了。她用力跺了跺脚,灯没亮。
大概是彻底坏了。只有楼上楼下远处传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楼梯扶手的轮廓。
她心里有些发毛,加快了脚步。就在她走到六楼与七楼之间的平台时,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扭曲的“嘎吱”声。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抬头。上方,
悬挂在楼道天花板正中央、为楼梯井提供主要照明的那盏沉重的、老式铁艺罩灯,
连接灯座的金属链条,其中一环突然崩裂!沉重的灯罩带着里面破碎的灯泡,
笔直地、带着一股恶风,朝着她刚才站立的位置砸落下来!“砰——哗啦!!
”巨响在狭窄的楼梯井里回荡,碎裂的玻璃和金属零件四散飞溅。
灯罩就砸在她脚前半米不到的地方,扭曲变形。林夏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窒息。如果她没有恰好在那瞬间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