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门青岚，暗流初涌动
林枫是被担架抬着上山的。
一路行来，他能感觉到稀薄的灵气在山间流转，护山大阵的波动若有若无——那是一种极其粗浅的防御阵法，在他眼中破绽百出，连玄荒九界最低级的宗门防御都比不上。
“果然是三流小宗。”
林枫在心中点评，眼神扫过那些穿着统一灰布服饰、修为多在炼气一二层的外门弟子，他们看向担架的目光各异，有好奇，有冷漠，也有掩饰不住的探究。
苏清月没有将他带去内门，而是在外门边缘找了间废弃的小屋。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墙角结着蛛网，显然己经很久没人住过。
“委屈你了，先在这里养伤吧。”
苏清月的声音带着歉意，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食盒和一个小玉瓶，“这里有些糕点和伤药，你先用着。
有什么事可以让小云来报我。”
林枫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此刻的沉默最能博取同情。
果然，苏清月见状，眼中的怜惜更甚，又叮嘱了小云几句“多来照看”，才转身离去。
她的白色裙摆在门口一闪，便消失在石阶尽头。
小云将东西放在桌上，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凡人”占用圣女时间颇有微词，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这些伤药是圣女用灵泉水泡制的，对凡人来说效果很好，你省着点用。”
说完也不等林枫回应，便快步追着苏清月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林枫一人。
他缓缓首起身，刚才那副虚弱模样褪去大半，眼神变得清明而锐利。
他走到桌边，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散发着淡淡灵气的桂花糕，玉瓶里则装着三枚褐色的丹药，药香微弱，药性温和，确实是适合凡人疗伤的低阶丹药。
“这小女娃倒也算心细。”
林枫拿起一块桂花糕，入口即化，灵气顺着喉咙滑下，虽然微弱，却让他干涸的身体舒服了不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嬉嬉哈哈的笑闹声。
“听说了吗？
圣女从山下捡回来一个凡人，就安置在那间破屋里呢！”
“凡人？
圣女怎么会带凡人回宗门？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来历？”
“特殊个屁！
我看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乞丐，没见他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吗？”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真不知道圣女看上他哪点了，居然还亲自送药送饭，咱们这些外门弟子都没这待遇！”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三个穿着外门服饰的弟子堵在了门口，为首的是个身材高瘦、三角眼的青年，正是刚才说话的人，他叫张超，炼气三层的修为，在新人里算是不错的，平日里最喜欢仗着自己入门早欺负新人。
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一脸的幸灾乐祸。
林枫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吃着桂花糕。
张超被他这副冷淡的态度惹恼了，几步走进屋子，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林枫，像是在看一件货物：“喂，你这凡人，倒是说话啊？
哑巴了？”
林枫依旧没理他。
在玄荒九界，只有至尊才有资格让他开口，眼前这几个炼气期的蝼蚁，连让他动怒的资格都没有。
“嘿，还挺横！”
张超身后的一个矮个子跟班嗤笑道，“张师兄问你话呢，聋了？”
张超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推林枫：“我看你是不知道青岚宗的规矩，一个凡人也敢在这里摆架子？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山去喂狼？”
林枫身子微微一侧，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手。
他动作不快，却恰好落在张超发力的死角，看起来像是巧合。
张超一推落空，更觉没面子，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玉瓶上，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拿：“圣女留下的伤药？
你一个凡人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吗？
给我吧！”
这举动带着***裸的抢夺意味，旁边两个跟班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他们早就眼馋圣女留下的东西了。
林枫握着桂花糕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可以容忍嘲讽，可以容忍挑衅，但绝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动他的东西——哪怕这东西在他看来微不足道。
更何况，这是苏清月留下的。
虽然他对这“小女娃”的怜悯嗤之以鼻，但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是这缕善意让他得以喘息。
这份因果，他记着。
眼看张超的手就要碰到玉瓶，林枫终于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
那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粒尘埃。
可就是这平静的眼神，让张超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像是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
但转念一想，对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自己怎么会怕他？
一定是错觉！
“看什么看？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张超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手下的动作却慢了半拍。
门外己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外门弟子，他们交头接耳，等着看这个“圣女捡回来的凡人”出丑。
“张师兄可是炼气三层的高手，这凡人惨了。”
“谁让他不知好歹，敢占圣女的便宜？”
“就是，抢他的药都是轻的，换了我首接把他扔下山！”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枫耳中。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桂花糕，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了敲。
张超被周围的议论声壮了胆，脸上的犹豫消失，再次伸手抓向玉瓶，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给我拿来吧你！”
他的手指距离玉瓶只有寸许。
林枫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那是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的冷漠，仿佛来自尸山血海的深处，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麻烦，终究还是找上门了。
看着那只即将触碰到玉瓶的脏手，林枫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