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在演戏，谁又入了戏
顾清宁提前半小时到达试镜现场，熟悉的场景让她恍如隔世。
六年前的这个地方，她曾在众多竞争者中黯然离场。
那时的她，还不懂得如何完美诠释一个角色，更不知道自己即将与这部戏的男主角纠缠出一段孽缘。
"顾导演，您来得真早。
"场务小王笑着迎上来，"陈导还在准备，要不您先去休息室等一下？
"休息室？
顾清宁眸光一闪，前世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试镜者，根本没资格使用专门的休息室。
看来季谨言为了这次重逢，确实做足了准备。
推开休息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茶几上摆着一杯刚泡好的美式咖啡，还冒着热气。
这是她最钟爱的口味，连温度都刚刚好。
"季影帝特意吩咐准备的。
"场务小王在身后补充道，"他说您一定会提前到。
"顾清宁看着那杯咖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前世的季谨言确实很了解她的习惯，但他不会知道，重生后的她己经换成了喝茶。
"我不喝咖啡，帮我倒杯温水就好。
"她淡淡道。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顾清宁坐在梳妆镜前，开始翻看试镜本。
镜子里的女人眉目如画，眼神却带着前世没有的锐利。
这一次，她要用最完美的表现，证明自己的实力。
"咔嗒"一声，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听说你换口味了？
"低沉磁性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顾清宁的手指微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透过镜子，她看到季谨言斜倚在门框上，一身休闲西装，气质清贵。
他的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季影帝这是在监视我？
"她头也不回地问。
季谨言低笑一声，慢慢走近："不是监视，是关心。
"他在她身后站定，"好久不见，宁宁。
"这个昔日的爱称让顾清宁心头一颤，但面上依然平静："季影帝记性不太好，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是吗？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影帝？
刚才小王只说了季先生。
"顾清宁身形一僵。
确实，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应该知道他的称号。
这个失误来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
"娱乐新闻都有报道。
"她强自镇定道。
"呵。
"季谨言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推掉那么多通告吗？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因为我记得，前世的今天，你一个人来试镜，紧张得连台词都说错了。
但这一次，我会陪在你身边。
"这番话无疑证实了顾清宁的猜测——他确实也重生了。
一时间，各种情绪在心头翻涌，但最终化作一声冷笑："季影帝想多了，我对您的事情不感兴趣。
""是吗？
"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肩膀，在镜中与她西目相对，"那为什么你的眼神，还是那么熟悉？
就像五年后的那个雨夜，你在办公室里偷偷哭泣时的样子。
"顾清宁猛地站起来，与他拉开距离："请注意您的言行，季影帝。
我们待会还要试戏。
""好。
"他也不恼，反而笑得愈发温柔，"那就用表演来证明，谁在演戏，谁又入了戏。
"试镜在十分钟后开始。
顾清宁站在镜头前，深吸一口气。
这是一场女主角发现丈夫背叛后的对手戏，前世她演得太过生硬，没能打动陈导。
但这一次不同。
她己经真实体会过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知道被背叛时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应该如何表达。
镜头前的她仿佛换了个人，眼神中的痛楚那么真实，连陈导都忍不住坐首了身子。
而对面的季谨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这场戏，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仿佛真的经历过千万次般默契。
"Cut！
"陈导激动地拍手，"太好了！
顾小姐，你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期。
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顾清宁礼貌地道谢，余光却瞥见季谨言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知道，他一定也记得前世这场试镜的结局。
"不过......"陈导话锋一转，"我觉得让你演女主角有些可惜了。
"什么？
顾清宁一愣。
这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我看过你的简历，知道你是科班出身的导演。
"陈导笑道，"不如这样，你来当这部戏的执行导演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己。
要知道，这可是投资过亿的大项目，执行导演的位置何等重要。
唯有季谨言，依然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好，我答应。
"顾清宁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
她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改变前世的轨迹。
既然季谨言要演戏，那她就陪他好好演一场。
走出试镜室时，季谨言追了上来："需要庆祝一下吗，执行导演？
"顾清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季影帝，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陈导改变主意。
但请记住，这里是片场，不是你的游戏场。
""我知道。
"他眼神深邃，"所以我会用最真诚的表演，让你记起我们的过去。
""过去？
"顾清宁冷笑，"你是说那个虚假的婚姻吗？
"季谨言眸色一暗："你真的觉得那是虚假的吗？
"不等她回答，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经纪人打来的，说有个重要代言需要他立刻过去。
"改天再聊。
"他无奈地摇头，"不过记住，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误会我。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顾清宁握紧了拳头。
重生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但她不确定这究竟是福是祸。
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场重逢只是开始，更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
人都说，不要回头看来时的路。
但当命运给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谁又能分清，现实和回忆的界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