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班第一天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前台小姐姐微笑。
夏阳：“你好，我叫夏阳，今天第一天来上班，职位是……总裁执行助理。”
前台小姐姐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更加职业化：“夏先生，您好，李秘书交代过了，请跟我来。”
夏阳跟在后面，路过一排排格子间，里面的人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敲键盘，空气里有一种精英的味道。
“夏先生，这边。”
一个戴着无框眼镜，表情严肃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三十五六岁，西装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
“你好，我是李明，总裁首席秘书。
你可以叫我李秘书。”
李明伸出手。
夏阳赶紧握住：“李秘书好！
我叫夏阳，夏天的夏，太阳的阳！”
李明的手很有力，握了一下就松开，他指了指总裁办公室外侧的一个小隔间：“这是你的工位。
电脑、文具都是新的。
你的主要工作，是待命。”
“待命？”
夏阳重复了一遍。
“是的，待命。”
李明推了推眼镜，“在傅总没有给你下达具体指令前，你的任务就是坐在那里，不要发出声音，不要随意走动，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
夏阳重重地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皮面本子和一支笔，放在桌上。
李明瞥了一眼那个本子，“接下来，我跟你说一下傅总的注意事项，记不住可以录音，但不要外传。”
夏阳立刻把手机调到录音模式，双手捧着。
“第一，傅总的咖啡。”
李明说，“只喝指定品牌的现磨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咖啡机水温必须在92摄氏度进行萃取，成品用预热过的骨瓷杯装，静置九十秒后送入，确保入口温度在85度左右。”
夏阳把正在录音的手机放下，重新拿起本子，记录：霸总的舌头，十分娇嫩。
“第二，傅总有洁癖。
他的私人领域是以他办公桌为圆心，半径三米的范围。
非召唤，不得踏入。”
夏阳在本子上画了个圈，中间写着“傅总”，圈外写着“生人勿近”，旁边又加了个批注：霸总结界，闯入者死！
“第三，傅总不喜欢听废话。
向他汇报工作，只说结果，不要说过程。
他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主动延伸。”
“那如果傅总不问，但事情很重要呢？”
夏阳忍不住插嘴。
李明看了他一眼：“那就用一句话概括事情，然后等他问。”
夏阳恍然大悟，在本子上写：霸总沟通法则：惜字如金，言简意赅。
“第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明压低了声音，“傅总不喜欢蠢人。”
夏阳的心咯噔一下。
李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夏助理，我不知道傅总为什么会录用你，你的履历和这个职位毫无关联。
但既然你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傅总的脸面。
我希望你……至少看起来不要那么蠢。”
夏阳抿了抿唇，心说你不知道老子那本玄幻小说的男主有多强，那么强的男主，作者怎么会是蠢人！！！！
他迎上李明的目光，：“我明白！
我一定努力，争取早日不那么蠢！”
李明：“……”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傅总九点到，你先坐着吧。”
夏阳端正地坐在自己的新位置上，腰杆挺得笔首，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九点整，电梯门“叮”的一声响，整个办公区都安静了一瞬。
傅凌天在一群高管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炭灰色的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他面无表情，眼神锋利，走过来的时候，夏阳感觉空调的温度都凭空降了好几度。
“城南那块地，溢价不能超过五个点，让法务再去施压。”
“王总的那个项目，数据模型有问题，驳回。”
“下午三点，我要看到这个季度的最终财报。”
傅凌天一路走，一路下达指令，其他人连声应是。
夏阳在心里疯狂鼓掌：这就是霸总的日常！
运筹帷幄，言出法随！
他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下：霸总特征：走路带风，能同时处理多线程任务，大脑堪比服务器。
傅凌天的脚步在夏阳的工位旁停顿了半秒。
夏阳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顶，他头埋得更低了，紧张得手心冒汗。
然后，那道视线移开，傅凌天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玻璃门缓缓合上。
没过多久，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抱着文件走了进去，大概十分钟后，那人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又一个年轻些的精英进去，五分钟后，面如死灰地出来。
又过了片刻，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李秘书接起听了几句，便对那个还没走远的年轻男人说：“张经理，傅总让你进去一下。”
张经理的脸白了白，硬着头皮又走了进去。
夏阳看得叹为观止，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一个文件夹被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这种漏洞百出的方案是怎么活到我面前的？
拿去烧了都嫌污染空气！”
傅凌天的声音里压着怒火，“重做！”
那个被称为张经理的男人，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文件。
傅凌天冷冷地看着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滚出去。”
夏阳的眼睛“噌”地亮了！
经典台词！
他激动得笔尖都在抖，赶紧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奋笔疾书。
霸总语录一：“滚出去。”
使用场景：下属工作出现重大失误，表达极度不满时。
技巧分析：发音需短促有力，从胸腔发声，眼神要配合，务必做到冷酷、轻蔑、不耐烦。
此语录一出，可瞬间摧毁对方心理防线，树立绝对权威。
写完，夏阳还意犹未尽地读了两遍，实地取材，果然比看小说带劲多了！
上午十点，夏阳桌上的内部通讯软件“叮咚”一响，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头像是一片纯黑，名字是傅凌天。
傅凌天：咖啡两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夏阳精神一振，霸总文经典桥段——女主给霸总送咖啡！
虽然自己不是女主，但流程是一样的！
他立刻起身，拿着杯子冲向茶水间，严格按照李秘书的指示，检查水温，称量咖啡豆，萃取，然后掐着手机上的秒表，静置了整整九十秒。
浓郁的咖啡香气弥漫开来，夏阳端着一杯滚烫的黑咖啡，小心翼翼地走向总裁办公室。
站在门口，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情节。
通常这个时候，主角会因为紧张或者被人暗算，把咖啡洒在霸总身上。
然后霸总就会一把抓住主角的手腕，邪魅一笑：“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如果自己也洒了，傅总会说什么？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画风不对。
“你想死吗”？
这个比较符合人设。
“这个月工资别要了”？
这个最有可能。
他正想得出神，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地从里面打开了，傅凌天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夏阳一个激灵，差点把杯子扔出去。
傅凌天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咖啡：“夏助理，你是打算在门口等到它自然冷却成冰咖啡吗？”
夏阳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窘迫得说不出话：“对、对不起傅总！
我，我刚刚在思考人生！”
“思考人生？”
傅凌天挑了挑眉，“思考出什么了？”
“思、思考出……工作要认真，不能走神！”
夏阳急中生智。
傅凌天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沉默了两秒，伸出手：“咖啡。”
夏阳赶紧递过去。
傅凌天接过，喝了一口，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他把杯子递回到夏阳面前。
“太烫了。”
夏阳：“……”他明明是按照李秘书的黄金标准操作的！
静置了整整九十秒啊！
“重泡。”
傅凌天把杯子塞回他手里，转身回了办公室。
夏阳灰溜溜地跑回茶水间，兑了一点点凉水，又跑回去，这次学乖了，首接敲门进去，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一溜烟跑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他羞愤地在笔记本上写道：工作失误一：送咖啡走神。
霸总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并予以嘲讽。
下次需注意，不能将小说情节代入现实。
写完，他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下午，傅凌天连着开了两个跨国视频会议，回来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大好看。
他坐在办公桌后，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透着一股疲惫。
夏阳的位置正对着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墙，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来了！
经典桥段二！
工作狂霸总胃病发作！
小说里，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女主大显身手，用一碗热粥或一杯姜茶，温暖霸总那被工作掏空的身心，从而打开他心房的绝佳时机！
创作的***和身为助理的责任感交织在一起，夏阳看到李秘书拿起电话，似乎准备联系家庭医生。
不行！
不能让医生抢了我的戏份！
夏阳“蹭”地一下站起来，在李秘书诧异的注视下，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茶水间。
“夏阳？
你要做什么？”
李秘书跟了过来。
“傅总胃不舒服，我给他煮点东西暖暖胃！”
夏阳一边说，一边在储物柜里翻找。
“别乱来！”
李秘书赶紧制止他，“傅总有洁癖，从不吃用外面的东西，药有专门的人负责。”
夏阳哪里听得进去，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包红糖和几片干姜，还是某个女同事放在这里的。
他手忙脚乱地烧水、切姜、放糖，笨拙地搅了半天，终于煮出了一杯颜色看起来怪怪的红糖姜茶。
“傅总不会喝的。”
李秘书靠在门边，冷静地陈述事实。
“不试试怎么知道！”
夏阳端着那杯滚烫的姜茶，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他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应，就首接推门进去了。
傅凌天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听到动静，不悦地睁开眼，看到是夏阳，眉头蹙得更紧了。
“谁让你进来的？”
“傅总，”夏阳把那杯姜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一股辛辣又带着甜腻的味道散开，“我看到您不舒服，这个……红糖姜茶，暖胃的！
您快趁热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真诚和期待，那种热切，让傅凌天准备斥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傅凌天有很严重的洁癖，别说吃别人做的东西，就连别人碰过的文件，他都觉得不舒服。
他看着眼前这杯东西，又看了看夏阳那张写满“快夸我”的脸。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端起了那个还有些烫手的杯子。
在夏阳惊喜的注视下，傅凌天仰起头，将那杯味道古怪的红糖姜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辛辣的暖流滑入胃里，一股奇异的暖意瞬间驱散了盘踞许久的寒意和疼痛。
当晚，傅凌天处理完工作回到别墅，洗漱后躺在床上。
按照惯例，他至少要在床上睁眼到凌晨两三点，才能勉强入睡。
可今天，他刚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思考明天的工作安排，一股沉沉的睡意便席卷而来。
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在午夜十二点前，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