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写的是我名字。"苏晚棠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晃着个红本本。
她身上那件真丝睡袍是我上个月刚买的限量款。我手里刚买的豆浆差点洒一地。
"你再说一遍？"江临从卧室走出来，衬衫扣子都没扣好。他皱眉看我："简荻，别闹。
"我看看他，又看看苏晚棠。"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苏晚棠噗嗤笑了，
走过来挽住江临胳膊："阿荻，这事儿说来话长。反正临哥说这房子归我，
你收拾收拾东西吧。"江临补了一句："车你可以开走。"那辆开了三年的宝马。
我把豆浆放在鞋柜上。塑料杯底磕出轻响。"行。"转身进卧室拖出最大号行李箱。
衣柜里我的衣服占一半。春夏秋冬，全塞进去。
苏晚棠倚着门框笑："其实用不着这么急..."我没理她。化妆品哗啦啦扫进化妆包。
床头柜上的结婚照拆了，相框扔进垃圾桶。照片撕两半，江临那半留桌上。
最后从书房抱出个纸箱。里面全是专利证书和项目书。
江临终于开口："那些技术资料你不能带走。"我抱着箱子走到玄关。"江临。""嗯？
""你公司今年拿下的三个政府项目。"我顿了下，看他脸色变了。
"核心技术专利都在我名下。"拉杆箱轮子碾过门槛。"等着收律师函吧。
"防盗门砸上的声音特别响。震得楼道声控灯全亮了。租的房子在城西老小区。三十平米。
墙皮有点掉。热水器要放十分钟才有热水。挺好。比看狗男女在眼前晃强。
离婚协议是三天后签的。江临约在律师事务所。他推过来一份文件。"房子车子都给你。
"他松了松领带，"专利的事...好商量。"我翻到财产分割页。笑出声。
"拿婚后财产买的房车给我？"笔尖在纸上划了条弧线。"这套房现价八百万。
你公司去年估值多少？"江临脸色沉下来。"简荻，别太过分。"我把离婚协议撕了。
纸屑扔进他咖啡杯。"法庭见。"法院传票送到那天，苏晚棠给我打电话。"阿荻，
何必闹这么难看？"我在煮泡面。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江临要是破产了，
你那套房子得抵押还债。"电话那头呼吸停了一瞬。"你胡说什么！
""他去年竞标城南地块时伪造过银行流水。"筷子搅着面条打转。"猜猜证据在谁手里？
"专利案开庭前夜，江临堵在我公司楼下。霓虹灯把他脸照得发青。"开个价。
"我按亮手机屏幕。"十一点了。""简荻！"他抓住我胳膊，"非要鱼死网破？
"我低头看他手腕。劳力士绿水鬼。结婚周年我送的礼物。"江临。"他手指松了点。
"当年你创业启动资金哪来的？"他瞳孔猛地一缩。"把我专利卖给对手公司时，
想过今天吗？"官司赢了。法院判江临公司赔两千三百万。他当庭宣布破产。
记者把出口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追着江临惨白的脸。我从侧门离开。黑色宾利停在树荫下。
车窗降下来。陆沉舟摘掉墨镜。"恭喜。"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陆总看戏看得开心？
"他嘴角弯了下。司机平稳地驶入车流。"比想象中精彩。"我望着窗外掠过的百货大楼。
巨幅广告牌正换新海报。苏晚棠代言的新款口红。鲜红得刺眼。"她代言费结清了吗？
"陆沉舟划着平板电脑。"今早撤的代言。""违约金呢？""江临付。
"宾利拐进科技园区。最高那栋楼顶竖着"陆氏集团"的牌子。陆沉舟是我前老板。
更是江临的死对头。三年前我从陆氏辞职时，他摔了茶杯。"简荻，你今天走出这个门。
"他指着落地窗外车水马龙。"将来跪着都回不来。"我交还工牌。"陆总，我结婚去了。
"现在我又坐在他办公室。真皮沙发还是三年前那张。陆沉舟把合同推过来。"专利入股。
给你百分之十五。"我翻到薪资页。数字后头跟着七个零。"法务部在七楼。
"他按下内线电话，"带简总监办入职。"我按住话筒。"附加条件呢？"陆沉舟靠回椅背。
落地窗外的阳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当陆太太。"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巴西咖啡豆。
酸得人后槽牙发麻。"换一个。"陆沉舟笑了。他很少笑。眼尾挤出两道细纹。"怕了？
"我把咖啡杯放回托盘。瓷底碰着银盘，叮一声脆响。"你妈当年拿支票甩我脸上时说过。
"模仿贵妇人尖细的嗓音。"简小姐，陆家门槛高。"陆沉舟嘴角弧度僵住。
"这事我不知道。"手机在桌上震动。来电显示"苏晚棠"。我划开免提。"简荻！你够狠！
"苏晚棠嗓子全哑了。"江临要坐牢了你知道吗！"我抬眼看向陆沉舟。
他正用裁纸刀拆文件。刀刃割开牛皮纸袋。"苏小姐。"苏晚棠突然噤声。
"你非法闯入简宅的证据。"陆沉舟把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监控截图。
苏晚棠正撬我书房保险柜。"够判三年。"电话挂断了。忙音像垂死者的喘息。
陆沉舟把婚戒套在我无名指上时，财经频道正直播江临被捕。手铐反着光。
苏晚棠哭喊着扑向警车。被记者话筒绊了个跟头。钻石硌得指根发疼。"后悔了？
"陆沉舟低声问。我关掉电视。"把窗帘拉上。"阳光太刺眼。婚宴没办。
陆沉舟他妈送来一套翡翠首饰。装在金丝楠木盒里。"你公公的意思。"老太太抿了口茶，
"下月董事会..."我把盒子推回去。"告诉陆董。"翡翠在绒布上泛着冷光。
"他当年逼沉舟娶林家女儿时..."我摘掉婚戒扔进首饰盒。"就该想到今天。
"陆沉舟在书房找到我时，我正在改项目书。"戒指呢？"光标在屏幕上跳。"锁保险柜了。
"他从背后拥住我。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简荻。""嗯。""江临上诉了。
"我敲键盘的手没停。"我知道。""请了最好的律师。"屏幕上跳出专利局的批复函。
红章盖在"驳回"两个字上。"白费劲。"陆沉舟下巴抵着我发顶。"我把他专利库黑了。
"我猛地扭头。"什么时候？"他手指划过我眼角。"你哭那晚。"江临二审前夜，
苏晚棠跪在别墅门外。保安赶了三次。她嗓子全哑了："简荻！你出来！"我在二楼浇花。
绿萝长出新藤蔓。"报警吧。"警笛声响了一分钟。铁门外恢复寂静。
陆沉舟系着睡袍腰带走进露台。"心软了？"我剪掉一片枯叶。"明天让法务部加条诉状。
""什么？""苏晚棠非法侵占住宅。"夜风有点凉。陆沉舟把外套披在我肩上。"判几年？
""三年起步。"江临判了五年。苏晚棠三年。电视新闻用了他们结婚照当封面。
标题是"科技新贵锒铛入狱"。我把专利转让书签给陆氏集团。陆沉舟扣住我手腕。
"真要捐？"两亿八千万。全捐给高校实验室。"名字签错了。"我抽回手，
"这里写受赠方。"钢笔尖在纸上戳了个墨点。他忽然说："董事会要罢免我。
"我合上文件夹。"几点开会？""现在。"电梯升到顶层时，陆沉舟按住开门键。
"现在反悔来得及。"我替他理正领带。"你爸当年怎么逼你的？"他喉结滚动了下。
"停信用卡。""还有呢？""冻结股权。"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会议室玻璃墙透出十几张阴沉的脸。我高跟鞋踩过羊毛地毯。"今天轮到他们了。
"投票结果平局。最后一张票攥在陆董手里。
老头儿拄着拐杖咳嗽："沉舟年轻..."我推开法务总监递来的文件。"陆董。
"满场目光刺过来。"您三年前收购宏达地产。"投影仪突然亮起。股权穿透图投在白墙上。
"用境外空壳公司转移资产。"满场死寂。陆沉舟猛地攥紧我的手。"简荻！
"我按下激光笔。红点钉在某个名字上。"真巧。"我歪头冲陆董笑。
"那公司法人叫苏晚棠。"陆沉舟接手集团的庆功宴上，他妈又来了。
翡翠首饰换成羊脂玉镯。"荻荻..."我正看实验室发来的数据。"放茶几上吧。
"老太太站了十分钟。"以前的事..."手机震了下。监狱管理局发来通知。
苏晚棠申请减刑。"驳回。"我签完电子文件。抬头发现老太太还在。"镯子您拿回去。
"她脸刷地白了。"嫌少？"我指指保险柜。"沉舟上个月拍的粉钻。"比鸽子蛋还大。
"镶婚戒太大了。"陆沉舟把我抵在保险柜上时，红酒洒了半杯。"故意的？
"我勾着他领带玩。"什么？""气我妈。"金属柜门映着两个交叠的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