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你这份季度总结,是想让我死吗?!”市场总监马克的咆哮,伴随着一叠A4纸,
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脸上。纸张的边角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辣的疼。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几十个同事,头埋得更低了,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
但每个人的耳朵,都像雷达一样竖着,贪婪地吸收着这场公开处刑的每一个细节。屈辱。
像烧红的铁水,从我的天灵盖浇下来,瞬间贯穿了我的五脏六腑。
在漫天飞舞的“奋斗”与“拼搏”中,我缓缓地闭上了眼。
没有去看马克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也没有去看同事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我的意识,沉入了丹田。那里,有一缕比发丝还细的真气,
正因为这股极致的、突如其来的屈辱,而剧烈地颤抖、翻腾,像一条被投入滚油的泥鳅。
它疯狂地撞击着我体内那道无形的、困扰了我整整一年的屏障。“一个破总结你写了三天!
三天!你那猪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马克的唾沫星子,像雨点一样喷在我的脸上。
“这个季度的KPI完不成,你们项目组,一个都别想好过!尤其是你,李默!准备滚蛋吧!
”轰!随着这最后一句诛心之言,那缕真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猛地一下,
撞开了那道坚固的屏障。一股温热的气流,瞬间从丹田涌出,沿着我的奇经八脉,奔腾流淌。
周身百骸,像被泡在温泉里,说不出的舒泰。炼气期,一层。我,突破了。我缓缓睁开眼,
世界,在我的感知中,变得不一样了。马克的咆哮,似乎变慢了。他嘴唇的每一次翕动,
喉结的每一次滚动,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能“听”到,
他因为过度激动而加速的心跳声,以及,他左后方第三颗臼齿上,那个还没来得及补的蛀洞。
我能“看”到,斜对面“卷王”张伟的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禍的笑容。
我还能“闻”到,空气中,除了中央空调的霉味,
还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味道——恐惧、兴奋、麻木,以及,
一丝丝极其稀薄的、被称为“灵气”的甘甜。原来,这就是仙家视角。“看什么看!
你还很不服气是吗?”马克见我非但没有痛哭流涕地道歉,反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顿时怒火更盛。我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默默地,一张一张地,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A4-纸。那是我花了三个通宵,用血和汗换来的心血。“对不起,马总。
”我将纸张抚平,叠好,递了回去,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是我能力不足,我会重做。
”马克愣住了。他预想过我的所有反应——痛哭流涕、据理力争,甚至破口大骂。
唯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平静。这种平静,让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哼!算你识相!”他一把夺过文件,狠狠地摔在桌上,“今天下班前,
我要看到一份新的!做不完,你就给我睡在公司!”说完,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压抑的空气,这才开始重新流动。
我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卷王”张伟端着他的保温杯,溜溜达达地晃了过来,
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哎呀,李默,想开点。马总也是为了我们好,压力就是动力嘛。
你那份总结,确实……有点太理想化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一圈的人都听到。我抬起头,看着他。突破之后,我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处那份压抑不住的得意,和他那件看似干净的白衬衫领口,
一抹若有若无的、属于另一个女同事的口红印。
我甚至能“听”到他此刻的内心独白:“蠢货,让你跟我争项目经理,
这下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吧?你那份方案,核心创意我拿走了,剩下的,你就慢慢改吧。
”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关心。”我说,“不过,我的方案,没有问题。
”张伟的脸色,微微一僵。2张伟没想到我会顶嘴。在他的认知里,
我就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被总监当众骂成狗,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对。“呵呵,
有没有问题,可不是你说了算。”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
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年轻人,还是虚心点好。我先进去汇报工作了。”他转身,
昂首挺胸地走向马克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U盘,那里面,
装着他连夜“借鉴”我的创意后,赶出来的“新方案”。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平静。
若是昨天,我可能会愤怒,会不甘,会找他理论,然后,被他用一堆职场黑话怼得哑口无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炼气一层,虽然只是修仙之路的起点,连“仙”的边都摸不到,
但我的五感和精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凡人。我闭上眼,将一丝微弱的神识,悄然探出。
整个办公室,瞬间在我的脑海中,变成了一个立体的、透明的模型。
同事们在摸鱼聊天的对话框,前台小妹耳机里播放的流行音乐,
甚至楼上财务室里算盘的清脆响声,都无所遁形。我的神识,像一缕看不见的青烟,
轻松地穿透了马克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办公室里,
张伟正点头哈腰地站在马克面前,将U-盘插上电脑。“马总,
这是我根据李默那个不成熟的想法,优化了一整夜,做出来的全新方案。您看,
这个市场切入点,是不是比他那个更精准,更具有攻击性?”张伟的声音,充满了谄媚。
马克靠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地浏览着PPT。“嗯,有点意思。”他滚动着鼠标滚轮,
“想法不错,但是,这个推广预算,是不是太激进了?三百万,一个季度就烧完,
要是效果不达标,谁来负责?”“马总您高瞻远瞩!”张伟立刻拍了记马屁,“预算方面,
我确实考虑得不够周全。我的想法是,初期我们集中火力,打一个爆点,
只要能把声量做起来,后续的融资就好谈了。风险是有的,但收益也大啊!
”马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我的神识,
清晰地“看”到,张伟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知道他在紧张。因为,
他剽窃的,只是我的“果”,却没有理解我的“因”。我的方案,之所以看起来“理想化”,
是因为我设计了一套环环相扣的、低成本的社交媒体裂变玩法,作为整个推广计划的基石。
而张伟,只看到了后面高举高打的品牌宣传,
却忽略了前面最关键的、能撬动杠杆的那个支点。没有那个支点,后面的一切,
都是空中楼阁。三百万扔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这,就是我的机会。我缓缓地收回神识,
睁开了眼睛。然后,我打开电脑,调出了我的那份原始PPT。我没有去做任何修改。因为,
一份完美的答卷,不需要修改。需要修改的,是阅卷人的眼睛。我所要做的,就是等。
等张伟出来,等马克把我叫进去,再骂我一顿,然后,在他最不耐烦,最想让我滚蛋的时候,
给他致命一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键盘的敲击声,像一阵催眠的咒语。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焦虑地刷新着网页,或者心不在焉地整理着表格。我挺直了脊背,
双手在键盘上虚搭着,摆出一个五心向天的姿势,开始默默地,运转起刚刚突破后,
那股温热的真气。一丝丝游离在空气中的、极其稀薄的灵气,被我缓缓地吸入体内,
滋养着***涸的经脉。身体的疲惫,在一点点地消退。精神的屈辱,也仿佛被这股暖流,
涤荡干净。我能感觉到,我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敏锐。原来,这就是修仙。
它给我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一种,超然于物外的心境。张伟的陷害,马克的咆哮,
在这份心境面前,都变得……像一场幼稚的闹剧。我甚至,有点可怜他们。他们拼尽全力,
去争夺那些,在我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的东西。他们,被困住了。而我,即将自由。
3半个小时后,马克办公室的门开了。张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他经过我工位的时候,还特意停下脚步,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对我说:“李默,
马总让你进去。”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死囚。我点了点头,站起身,
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从容地走了进去。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马克靠在椅子上,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雾,重重地喷在我的脸上。“想清楚怎么改了吗?
”他连眼皮都没抬,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马总,我的方案,不需要改。”我平静地回答。
“什么?”马克猛地抬起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你再说一遍?”办公室的气压,
瞬间降到了冰点。我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炼气之后,我的心境稳如磐石。
我只是平静地将我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打开了我的那份PPT。“马总,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三百万的预算,确实风险很高。”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但那,
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前提上。”“什么错误的前提?”马克皱起了眉。“那就是,
我们真的需要花三百万,去做声量。”我将PPT翻到最核心的那一页,那上面,
是我设计的社交媒体裂变模型图,“我的整个方案,核心是‘以小博大’。前面这部分,
您可能觉得是理想化的铺垫,但实际上,它才是真正的发动机。
我们只需要投入不到三十万的启动资金,去撬动第一批种子用户,利用这套裂变机制,
让他们自发地为我们进行传播。当用户量达到五十万这个临界点的时候,品牌的势能,
自然就形成了。”我顿了顿,看着他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继续说道:“到那个时候,
我们再投入后续的两百七十万,就不是在‘做声量’,而是在‘收割’。那时候的每一分钱,
都会花在刀刃上,实现效益最大化。”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
精准地钉进了马克最关心的那个点——ROI投入产出比。马克脸上的不耐烦,
渐渐消失了。取而代DEZHI的,是一种审视,一种狐疑。“你说的……有点道理。
”他掐灭了烟头,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张复杂的模型图,“但是,你怎么保证,
你这个什么‘裂变模型’,就一定能成功?万一,种子用户根本不买账呢?那三十万,
不也打水漂了?”“不会。”我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因为我研究了市面上所有成功的裂变案例,也分析了我们目标用户的所有社交心理。
这个模型里的每一个节点,每一个奖励机制,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它不是一个凭空的幻想,
它是一个……精密的仪器。”这份自信,一半来自于我作为资深社畜的专业能力,另一半,
则来自于,我刚刚突破的,炼气期的修为。真气的运转,让我的大脑,像一台超频的CPU。
那些复杂的数据和逻辑,在我脑海里,清晰得就像1+1=2。“而且,”我话锋一转,
图穷匕见,“张伟刚才给您看的方案,只抄了我的后半部分,
却完全没有理解前半部分的核心。如果按照他的方案来执行,那三百万,才是真的打了水漂。
”“你说什么?!”马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震惊的,不是我指责张伟抄袭。
办公室里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心照不宣。他震惊的是,我怎么会知道,
张伟给他看了什么方案?我明明,一直待在外面。我迎着他惊疑不定的目光,
平静地说道:“马总,方案的好坏,您比我更懂。我只是想说,我的心血,
我不希望它被一个……连核心逻辑都没搞懂的人,给糟蹋了。”办公室里,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马克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两把手术刀,似乎想把我的脑子剖开,
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我坦然地与他对视。我知道,我在赌。赌他的专业判断力,
能压过他对我的偏见。赌我的这份“异常”,能让他产生忌惮,而不是杀心。终于,
他缓缓地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了内线。“叫张伟进来。”他的声音,
冰冷而沙哑。我知道,我赌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
一个刚刚踏入仙途的炼气期小修士,赢了。4张伟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但当他看到我平静地站在一旁,而马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时,他的笑容,
瞬间僵在了脸上。“马总,您找我?”“张伟,”马克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刚才的方案,是你自己想的?”张伟的心,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是……是的。当然,也借鉴了李默方案里一些……好的地方。
我们团队,讲究的就是一个博采众长嘛。”他还在嘴硬,试图蒙混过关。“博采众长?
”马克冷笑一声,将我的笔记本电脑,转向张伟,“那你给我解释解释,
李默方案里这个‘用户情绪价值锚点’,是怎么和后面的‘品牌势能转化’,形成闭环的?
”张伟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看着我PPT上那个他闻所未闻的名词,嘴巴张了张,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根本就没看懂。他只是简单粗暴地,把我方案的后半部分,
嫁接到了他自己的PPT里。就像一个偷车贼,只偷走了华丽的车壳,却把最关键的发动机,
留在了原地。“说啊!”马克重重地一拍桌子,咆哮道,“你不是说你优化了一整夜吗?
你不是说你比他更具有攻击性吗?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不出来,你们两个,
今天就一起滚蛋!”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伟的冷汗,顺着他的鬓角,
大颗大颗地往下淌。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我没有丝毫的同情。在这座冰冷的职场森林里,
不是你吃掉别人,就是别人吃掉你。终于,在马克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张伟“扑通”一声,
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马总,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李默,他……他藏私!
他给我看的初稿里,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他开始口不择言地,试图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够了!”马克厌恶地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从今天起,这个项目,
由李默全权负责。你,给他打下手。李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再让我发现你耍什么花样,就不是打下手这么简单了。”张伟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让他给我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软柿子”打下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至于你,李-默。
”马克转过头,重新审视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危险的生物,
“方案就按你的来。三十万的启动资金,我批了。但是,我要立下军令状。一个月内,
如果用户量达不到你说的五十万,你自己,主动辞职。”“好。”我点了点头,
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月,五十万用户。对于别人来说,这可能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对于一个,可以不眠不休,大脑时刻保持超频状态的修仙者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走出马克办公室的时候,张伟还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的位置,
彻底颠倒了。回到工位,我没有理会周围同事们投来的、既敬畏又好奇的目光。
我只是打开电脑,开始完善我的方案。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一个,能让我放开手脚,
施展我的“才华”,而不用担心被打扰的地方。我的目光,缓缓地,投向了公司大楼的顶层。
那里,是整个公司的“心脏”——服务器机房。一个恒温、恒湿、全年无休、除了几个网管,
几乎无人踏足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数百台高性能服务器,日夜不停地运转。
那庞大的电流、磁场、和信息流,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场”。
在这种“场”的中心,我曾经,隐隐约地,感觉到了一丝……比办公室里,浓郁十倍的灵气。
那里,将是我,在这座钢铁森林里,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洞天福地。
5想要自由进出机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里是公司的核心命脉,安保级别堪比金库。
但这难不倒我。我以“项目需要进行压力测试”为由,向技术部申请了一个临时权限。
又利用炼气期敏锐的感知,轻松地记下了网管小哥输入密码时,那几个按键的微弱声音。
当天晚上,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周末的狂欢中时,我,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
潜入了这片属于我的“圣地”。“嗡——”厚重的铅化玻璃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一排排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像沉默的钢铁巨兽,整齐地排列着。无数的指示灯,
在幽蓝色的灯光下,有节奏地闪烁,像巨兽的呼吸。空气中,
弥漫着一股冰冷的、臭氧的味道。但是,在这股味道之下,我清晰地感觉到,
一股股精纯的、肉眼看不见的能量,正从那些高速运转的CPU和硬盘中,逸散出来。灵气!
这里的灵气浓度,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我贪婪地,深吸了一口。一股冰凉而纯净的气流,
顺着我的鼻腔,涌入丹田。那感觉,比喝了世界上最醇的美酒,还要让人沉醉。
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找了一个监控死角,盘腿坐下。当我运转起功法时,我才明白,
我以前的修炼,是多么的低效。如果说,在办公室里吸收的灵气,是水龙头里滴下的水滴。
那么在这里,我简直就是,一头扎进了尼亚加拉大瀑布!庞大的灵气,像找到了宣泄口,
疯狂地向我的身体里涌来。***涸的经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填充、被滋养、被拓宽。
炼气一层中期……炼气一层后期……炼-气-一-层-顶-峰!仅仅一个小时,
我就走完了普通人,可能需要一年,甚至十年,才能走完的路。我的身体,
像一个被吹胀的气球,达到了所能容纳的极限。我知道,我需要停下来了。我需要时间,
去巩固,去沉淀。我缓缓地收功,睁开了眼睛。世界,在我的眼中,又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突破,让我从一个“近视眼”,变成了“正常视力”。那么现在,
我感觉自己,拥有了一台“显微镜”。我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着的、细小的尘埃。
我能看到,服务器机柜的缝隙里,那只正在织网的、小小的蜘蛛。我的神识,
也从只能覆盖办公室,扩展到了,能笼罩小半个楼层。我将神识探出,像一张无形的网,
缓缓地,扫过楼下的办公区。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公司的人。
王姐。我们项目组的老大姐,一个快五十岁了,还在兢兢业业地,
做着最基础的执行工作的老好人。她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默默地流着泪。
而在她的屏幕上,打开的,是一个文档。文档的标题,是三个刺眼的字——“辞职信”。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将神识,聚焦在她的身上。我“听”到了她压抑的、痛苦的啜泣。
我“听”到了她内心的独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那个漏洞,
明明是新来的实习生捅出来的……就因为我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就要我来背这个黑锅吗?
”“老刘下个月的手术费,还差三万块……我这份工作要是没了,我们家,
可怎么办啊……”“马克……你好狠的心啊……”一股冰冷的、陌生的情绪,
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那不是屈辱,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更纯粹的……杀意。
我一直以为,我修仙,是为了自己。为了逃离,为了自由。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
当我拥有了,俯瞰众生的力量时,我就再也无法,对众生的苦难,视而不见。尤其是,
当这份苦难,就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一个,曾经在我刚入职时,手把手教我做表格,
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给我泡一杯热牛奶的,善良的人身上时。我缓缓地,站起了身。
机房里,幽蓝色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明暗不定。这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班,
我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修下去。在离开之前,我必须,要为这个吃人的世界,
留下一点……我的“规矩”。6周一的例会,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马克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脸色铁青。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了,一片惨绿,我们部门,
是所有部门里,亏损最严重的。“我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只要结果!
”马克把报表狠狠地摔在桌上,“这个月,谁要是再完不成KPI,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听到了没有!”没人敢说话。只有王姐,低着头,肩膀在微微地颤抖。我知道,
她就是那个被献祭的“结果”。会议结束后,马克把王姐,单独叫进了办公室。几分钟后,
王姐红着眼睛,走了出来。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工位,而是开始默默地,收拾起了东西。
一个在公司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年的老员工,就这样,被无情地,扫地出门。没有赔偿,
没有欢送,甚至没有一句,体面的告别。周围的同事,都假装没看见。有的人,
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接手王姐手里的客户资源了。人情冷暖,凉薄如斯。只有我,
站了起来,走过去,帮她抱着那个,装满了她二十年青春的纸箱。“王姐,我送你。
”王姐抬起头,看着我,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小默……”她哽咽着,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陪着她,走到了公司楼下。
“王姐,”在路口,我叫住了她,“你丈夫的手术费,还差多少?”王姐愣住了,随即,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拼命地摇头:“不差了,够了够了。小默,你……你别管我了,你自己,
也要小心。马克他……”“还差三万,对吗?”我打断了她。我的神识,
早已将她内心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不等她回答,我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
将我卡里仅剩的三万一千块钱,全部转给了她。那是我准备下个月还房贷的钱。“小默!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要!”王姐急了,手忙脚乱地想把钱退回来。“拿着。”我的语气,
不容置疑,“就当我,提前孝敬您的。您忘了?您说过,您儿子要是有我一半懂事,
您就烧高香了。”王姐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悲伤,而是感动。
送走王姐,我回到了公司。我的口袋里,只剩下了几张零钱。但我却感觉,前所未有的,
富有。丹田里的真气,因为我刚才那个“顺心意”的举动,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精纯。
我隐隐感觉到,我触摸到了,炼气二层的门槛。原来,真正的修炼,不仅仅是吸收灵气。
更是,修炼一颗,通达,无愧的,本心。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气氛有些诡异。马克,
正站在我的工位旁,脸色阴沉地,等着我。而张伟,则跟在他身后,一脸的幸灾乐祸。
“李默,”马克见我回来,冷冷地开口,“你长本事了啊。上班时间,私自离岗。
还敢给被开除的员工,煽风点火。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是项目负责人,我就动不了你了?
”他显然,是看到了我给王姐转账的那一幕。公司的门口,有监控。“马总,我只是,
去送一个长辈。”我平静地回答。“长辈?”马克嗤笑一声,“公司是让你来认亲的吗?
李默,我警告你,别给我搞什么小团体,拉帮结派!在这个公司,我才是唯一的规矩!
”他走上前,逼近我,用手指,狠狠地点着我的胸口。“我告诉你,什么是PUA。
PUA就是,我说你行,你不行也行。我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你现在这个项目,
我随时可以换人!别给脸不要脸!”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羞辱。若是以前,
我可能会被他这套话术,给吓住。但是现在,我的心,古井无波。
我运转起刚刚领悟的“清心诀”,将他话语里,
那些负面的、试图操控我情绪的“精神钢印”,一一化解。他的PUA,对我,完全免疫。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他身后,那个上蹿下跳,像个小丑一样的张伟。我突然,
觉得有些好笑。“马总,”我缓缓地,开口了,“您说的对。但是,您好像忘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