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晚结婚五年,她一直扮演着完美的靳太太。
直到我发现她偷偷给初恋沈确转了八位数。
“他公司快破产了,我只是帮个忙……”她眼神闪烁。
靳承烬推开顶层公寓厚重的橡木门时,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着沙发上的苏晚。她蜷在那里,腿上摊着一本厚重的艺术画册,长发松散地挽着,露出纤细白皙的颈项。听到声响,她抬起头,脸上立刻漾开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婉的笑。
“回来了?今天这么晚。”她的声音像浸了蜜,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嗯,临市项目出了点岔子,开了个长会。”靳承烬脱下剪裁完美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玄关的衣帽架上,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走到沙发边,俯身,很自然地在她光洁的额角落下一个吻。她的皮肤微凉,带着她惯用的那款昂贵香水的尾调,清冷又缠绵。
苏晚合上画册,起身:“饿了吧?我去给你热汤。”她走向厨房,背影纤细,步伐轻盈,像一幅精心描绘的仕女图。
靳承烬的目光追随着她,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审视。五年了。苏晚,他明媒正娶的靳太太,永远是这样,温顺、体贴、无可挑剔。她将这座价值数亿的顶层公寓打理得如同艺术杂志的样板间,将他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在外人面前,更是将“靳太太”这个身份扮演得滴水不漏。完美得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精致人偶。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脚下这座不夜城。璀璨的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一直蔓延到天际线。这里是权力的顶峰,是他靳承烬一手打造的帝国中心。苏晚是他帝国王冠上最耀眼的点缀,温顺、美丽、家世清白,符合所有人对“靳太太”的想象。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特助周岩发来的加密邮件提示。靳承烬划开屏幕,指纹解锁。邮件内容很简短,只有一行字和一个加密附件:“靳总,您要查的私人账户流水异常,已整理,请查收附件。”
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一下。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预感,悄然爬上脊椎。他点开那个加密的附件,输入一串冗长的密钥。屏幕上跳出的,是苏晚名下某个极其隐秘的离岸账户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报告。
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眼前滚动。靳承烬的视线,精准地钉死在最后几笔巨额转出记录上。收款方:沈确。金额:一笔三千万,一笔五千万。时间:就在上周。
沈确。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瞬间刺穿了靳承烬维持了五年的、关于“完美婚姻”的幻象。那个苏晚曾经爱得死去活来、最终却因家道中落被苏家棒打鸳鸯的初恋。那个据说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杳无音信的男人。
原来,从未消失。他一直蛰伏在暗处,像一条阴冷的毒蛇。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碗碟碰撞声,还有苏晚温软的哼歌声。她似乎心情不错。
靳承烬面无表情地关掉邮件,删除了记录。他转过身,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波澜,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靳氏掌权人。他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看着苏晚小心翼翼地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放在他面前。
“趁热喝,你最爱的松茸鸡汤。”她笑着,眉眼弯弯,灯光在她眼底跳跃,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靳承烬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鲜香浓郁,温度正好。是他熟悉的味道,苏晚的“拿手好戏”之一。
“味道很好。”他评价道,声音平稳。
苏晚的笑容更深了些,带着一丝被夸奖的满足:“你喜欢就好。”
靳承烬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却驱不散心底那片骤然凝结的寒冰。他看着苏晚那双漂亮得毫无瑕疵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也映着这满室的奢华与安宁。
完美的裂痕,往往始于最细微之处。而这条裂痕,已经在他精心构筑的堡垒上,无声地蔓延开来。他需要知道,这条裂痕有多深,背后藏着多少肮脏。
“最近在忙什么?”他状似随意地问,目光落在她放在吧台上的手机。
苏晚擦拭灶台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没忙什么呀,”她语气轻松,“就是看看画展信息,约了几个太太喝下午茶,哦,还去看了场慈善拍卖,给山区孩子捐了点款。”她转过身,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动作流畅自然。
“是吗?”靳承烬放下汤匙,金属与骨瓷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捐了多少?”
“不多,就……两百万。”苏晚低着头,专注地对付着苹果皮,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两百万?”靳承烬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记得你上个月才捐过一笔给那个儿童基金会。”
“嗯,那个是……是之前就计划好的。”苏晚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握着水果刀的手指指节微微有些发白。
靳承烬没再追问。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空气里弥漫着鸡汤的香气和苹果的清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名为谎言的紧张。
“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下个月初,我要去欧洲考察半个月。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苏晚抬起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像是惊讶,又像是……松了口气?随即被浓浓的关切取代:“去那么久?工作要紧,你注意身体。我一个人能有什么事,你放心吧。”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银叉,推到他面前,“吃点水果。”
靳承烬看着那盘切得精致整齐的苹果块,没有动。他站起身:“还有点文件要看,你先休息。”他转身走向书房,步伐沉稳。
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靳承烬没有开主灯,只点亮了桌上一盏复古的绿罩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切割得更加分明。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周岩。”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低沉冰冷,“查沈确。他的一切。现在,立刻。”
电话那头传来周岩沉稳的回应:“明白,靳总。”
挂断电话,靳承烬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闭上眼。黑暗中,苏晚温婉的笑脸和那刺眼的转账记录交替闪现。八千万。不是小数目。她说是“捐款”?呵。
他需要证据,需要知道苏晚和那个沈确,到底背着他做了些什么。背叛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必须连根拔起,连同它依附的土壤,一起焚毁。
耐心。他告诉自己。狩猎才刚刚开始。他倒要看看,他这位完美的靳太太,精心编织的谎言,能撑到几时。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书桌上的加密手机屏幕亮起,是周岩的加密信息。
靳承烬点开。信息内容依旧简洁,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口。
“靳总,初步核实。沈确名下‘启明科技’濒临破产,负债累累。苏小姐近三月转入其账户的八千万,已被分批用于填补其公司亏空及个人高息借贷。另,监控显示,苏小姐与沈确于本月7号、15号、22号,在城南‘云栖’会所私密包间有会面,时长均超过两小时。详细资料及影像证据已加密传输至您邮箱。”
城南“云栖”会所。私密包间。超过两小时。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靳承烬的神经。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冰冷的怒意如同岩浆,在他看似平静的躯壳下汹涌奔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点开邮箱,下载了那个加密附件。解压,打开。
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份详细的财务分析报告,清晰地勾勒出沈确那个空壳公司“启明科技”千疮百孔的财务状况,以及苏晚那八千万资金如何精准地流入一个个无底洞般的债务窟窿。
接着,是几张监控截图。时间戳清晰。画面中,苏晚穿着他从未见过的、一条剪裁大胆的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笑容明媚,与一个穿着浅灰色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并肩走入“云栖”会所那扇低调奢华的大门。那个男人侧脸轮廓清晰——正是沈确。他微微侧头看着苏晚,眼神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占有欲。
最后,是一段只有十几秒的无声视频片段。地点似乎是会所内部一条僻静的走廊。苏晚和沈确靠得很近,沈确的手,正亲昵地、自然地搭在苏晚***的腰背上。苏晚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仰着头,似乎在对他笑。
“砰!”
一声闷响。靳承烬的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台灯的光影剧烈晃动。桌面上的钢笔、文件、镇纸被震得跳了起来。
背叛。***裸的背叛。
用他靳承烬的钱,去养她的旧情人!在他为她打造的黄金牢笼里,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着旧情复燃的戏码!五年来的温顺体贴,五年来的完美无瑕,原来都是精心伪装的假象!她把他靳承烬当成了什么?一个予取予求的冤大头?一个头顶绿帽还浑然不觉的蠢货?
胸腔里翻涌的暴戾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巨大的、压迫感十足的阴影。他需要发泄,需要立刻撕碎什么,需要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需要看到鲜血淋漓的场面!
他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几乎要按碎按键。
“靳总?”电话那头传来周岩冷静的声音,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靳承烬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冷刺骨,强行将濒临爆发的毁灭欲压回深渊。现在还不是时候。打草惊蛇,只会让猎物逃窜。他要的不是一时的发泄,而是彻底的、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的毁灭。
“没事。”他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继续盯紧。尤其是苏晚的动向,她名下所有账户,包括她娘家的。沈确那边,把他所有的底细,尤其是见不得光的,给我挖地三尺,一点不漏地挖出来。”
“是,靳总。”周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再普通不过的指令。
靳承烬挂断电话,重新坐回椅子里。他拿起桌上那个苏晚亲手削好、切块的苹果。银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他叉起一块,缓缓送入口中,机械地咀嚼着。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弥漫,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和滔天的恨意。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沈确那只搭在苏晚腰上的手。眼神阴鸷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沉郁的深海。
苏晚。沈确。
很好。
他拿起手机,点开苏晚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在死寂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欧洲行程提前,明早飞。归期未定。照顾好自己。”
发送。
几秒后,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晚的回复,一如既往的温顺体贴:“好的,老公。一路平安,注意身体。想你。”
想你?
靳承烬盯着那两个字,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冰冷的笑意在他眼底凝结,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关掉电脑屏幕,将最后一块苹果送入口中,用力咀嚼。甜腻的汁水在齿间迸开,却只让他感到一阵阵反胃的恶心。
游戏,开始了。而你们这对狗男女,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